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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死神守则之朋友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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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正值炎夏。
种在田畴里的稻苗热得烫手,虽说夏天的草木长得特别旺盛,满地都是铜钱般的粼粼光斑,看着挺舒心,但整个人好似处在蒸笼里一般难受,连露出溪水表面的石头都陡然变大了许多,南风刮过,卷起一股热浪,没有任何征兆地烧灼着大地。
没了樱花团,我和银时望天长啸。大家都不想去道馆流汗,晋助对月哀嚎。私塾太闷热导致猫猫狗狗尽数散去,假发捶地哭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该放暑假了。
夏天,就是为了暑假而生的!
我呈“大”字状躺在榻榻米上,整个人都要被晒化了。晋助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轻踢我的腿:“女孩子摆这种姿势像什么话,快把腿并拢。”
“你是啰嗦的欧卡桑吗晋助?而且在你说以上那些话是时候如果先把衣服穿好会更有说服力,”我有气无力地指指他大开的衣襟,“你想用袒胸露乳这么low的招式去勾/引松阳吗?”
银时和假发闻言全向晋助看去,晋助唯有盯着满头的十字路口合上衣襟,然后走到门口吹风。
现世的四季变幻无常,金刚刃倒可以在他的原始森林中逍遥度日,我这悲催的鬼只有在松下私塾热成狗。还能不能好了。
万幸的是有两个不辞辛劳的小伙伴从镇上买回几个西瓜供大家解暑,除去我和银时是用生命在抢瓜之外,其余的人倒挺和谐。啃完瓜后松阳说要带我们去小溪流边的树下纳凉。我当时蛮兴奋的,可当想到男孩子们肯定会穿个裤衩下河玩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我也要做一个可以袒胸露乳的男孩子嗷岂可修!
溪流下偶尔游过两条银色的鳞鱼,皮肤一触及水面便可以感觉到阵阵清凉。大家最终决定女孩子在上游玩,男孩子则乖乖和松阳待在下游——就是这个最让人火大啊,高杉晋助那家伙能够明目张胆地在松阳面前宽衣解带oh sh/it!
私塾里算上我只有三个女孩,而且平常都没怎么说过话,栗色短发的叫北宫惠子,黑色麻花辫的叫五十岚美黛。
“阿诺……栗花落桑,”一瞧北宫惠子就是个羞涩的妹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对接的手指很好地说明了心中的羞涩,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和高杉君有没有……那,那种关系?”
啥?
“因为我,我经常看见栗花落桑和高杉君非常亲密地坐在一起讨论和歌,高杉君还会手把手教栗花落同学弹三味线,剑道课训练的时候高杉君只跟栗花落桑和坂田君切磋,上,上次的胖次事件也……”北宫惠子的声音愈发小了,“平常高杉君都是一副对女孩子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有栗花落桑……”
讨论和歌倒是真的,饭团胖次事件同样不可推卸责任,剑道课上我一直单方面挨揍,不过手把手教我弹三味线什么的纯属扯淡,他做的就只有一个劲儿地骂我“傻逼,”说什么连基本的音调都调不准还不如吞粪自尽算了。很好,高杉晋助,你小子有脾气别走夜路。
见我不说话,北宫惠子深深地低下了头,五十岚美黛轻拍她的背安慰她:“惠子别伤心,高杉君有栗花落桑了没关系,依我看桂同学也不赖,长得帅成绩好,要不要考虑看看?”
你们问过假发的意见么?
“……等等!什么叫矮杉有我了?你们的脑洞是被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轰成的吗!”我从溪石上滑下来,捏住北宫惠子的肩膀猛烈摇晃,“妹子你冷静点,我喜欢的可是另有其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你们产生了如此恐怖的幻觉我改还不行吗!”
要知道她们口中的“高杉君”可是我的情敌啊情敌啊喂!他是我一个不注意就会往我腰上插两刀的情敌你们造吗!
为什么北宫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她爱高杉爱得深沉。妹子眼角含泪地抬头问道:“你,你真的不喜欢高杉君吗?”
对此我转头捂脸“嗯”了一声,妹子立马破涕为笑,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拉钩钩。啊,心情好复杂。
流水包裹住脚踝,凉爽之感叫人心旷神怡。我挽起裤脚重新坐上溪石,从水底里抠出一块鹅卵石放在手中把玩。五十岚美黛和北宫惠子的感情很好,她们几乎忘了我的存在而高声谈论着衣服款式,私塾趣闻以及高杉晋助。心情本就郁闷,这么一闹更加烦躁。
与其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道馆温习剑道和白打。这么想着我独自回了私塾,反正两个陷入八卦的女人不会注意到周身环境变化。
五分钟后我拉开门走进道馆,手上握着金刚刃。
从未一个人练过剑道,进行一系列基本攻击时感觉回到了真央灵术学院。我一直期望自己变成像市丸银那样只用一年时间久可以毕业的天才,刚加入五番队便一跃成为三席,可惜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办不到,班主任说我没有天赋再怎么努力也白搭,斩击老师对我视而不见,因为我的斩击课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没及过一次格,用他的话来说,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超凡境界。
只有平子队长说我遇见了无法突破的瓶颈。最后我被他拎进了五番队,一路上从普通队员爬上席位全凭优秀的白打,金刚刃的名号多多少少也堵住了些诋毁言论,但是一个剑道战斗力只停留在五以下的渣渣再往上攀难如登天,金刚刃跟着我真是屈才了……
“噹——”
金刚刃猛地被打飞。
“握刀没有力,状态不够好,”懒洋洋地声音传入耳中,“练习不专心,活该刀脱手。”
银时握着一把竹剑站在面前,说道:“对阵讲武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过是大敌当前没来得及跟你说罢了,这种水平难怪被矮杉揍得满院子跑。”
心中顿时中了一记穿云箭。
“你以前学习的是二刀术吧,银桑我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他突然俯身冲来,我条件反射地将刀横在胸前挡住,岂料他力道大得惊人,竟震得我虎口发麻。
“敌人可不会给你时间拣刀,”银时扯扯嘴角,“短腿~”
“短你大爷!”被触中逆鳞的我一脚踢开他闪到旁边拣刀,继而摆出攻击姿势,眼微眯,蹬地刺去。
几次错身都未占到便宜,以前银时同晋助练习时我便注意到他的剑道跟其他人不一样,凌厉非常,如松阳所说,为了自己活下来不得不变强,也许这就是我未曾拥有的东西,真央填鸭式教育锻炼不出这样的人才。
一招一式皆充满力量,刀卷着风划破空寂,呼啸声从耳畔擦过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打输了,被一个人类小孩。
银时边挖鼻孔边数落道:“说了多少次了心不在焉是大忌啊,二刀术也没书里说得那般凶悍,看来你口中的那个人并没有教给你很强的东西嘛——哇靠!”
“出言不逊会倒大霉的天然卷,”我拍拍手,扫了眼因过肩摔倒栽地里的人,“剑道不够看不代表我格斗差劲,再侮辱队长的话我就捅烂你的鼻孔当下脚料。”
估计没个三五分钟银时还不能把自己拔出来,我放心地佩带好金刚刃去穿木屐,迎面遇见了晋助,距离近些时他扯住我问道:“你的伤?”
“这些?”我伸出拇指朝后一指,“天然卷干的。”
晋助浑身湿漉漉的,发丝紧粘面颊两侧,时不时有几滴水珠顺着纹路滴落。兴许是在下游打水仗时弄的吧,相比之下银时则干爽多了,他绝逼偷懒睡觉来着。
晋助闻言往对面一瞧,转而赏了我个爆栗:“逗人很好玩儿吗,怎么看都像是他被你痛扁了一顿吧。”
“矮杉,”我顶着一头包掏掏耳洞,“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三秒后他以同样的方式倒栽在银时旁边。因为他要打我。
队长,柚希终于为您争气了。
假发不知从何时起就倚在门边看好戏,他比晋助还要狼狈,连头绳都断了。
“干得漂亮柚希,这两个不懂得肉球浪漫的家伙也只有遭天谴的份了。”
……你跟他们到底多大仇?
假发脱掉木屐朝两人走来,拾起银时的竹剑转向晋助,接着用剑柄在晋助的脚板上来回滑动,然后……我见证了他被晋助踢飞后躺在地板上挺尸的全过程。少年,你是特地赶来弃疗的吗?!
松阳负责照看孩子没法和我们一起疯,虽然有点失望但也必须承认他是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老师。而且不抽烟不喝酒颜值高又强大还可以凭借身高优势把我裹进衣服里的他简直是我梦中男神,这几天我甚至盘算着要不要用鬼道逼他乖乖就范。
“喂,”晋助挡在我跟前劈头盖脸地骂道,“把那满脸的春/心荡漾收起来,恶心死了!”
闻言我扭头看向正在给银时缠纱布的假发:“小哥,我的三味线在哪儿。”
晋助整个人都不好了。
溪水边的嬉闹声不断传来,与道馆内形成鲜明对比。
我跪坐在柱子旁望着天花板发呆,势必要将它活活盯出一个洞来:“你们怎么回私塾了,男生在下游和松阳打水仗应该很开心不是么?”
“哪儿的话,当时很开心没错,不过后来其他人都围着松阳老师转,我们想挤也挤不进去,留下来听教学跟上课有什么区别,结果银时看见你已经……”假发还未说完便被银时踹了一脚,立即闭嘴了。
关键时刻晋助永远是最乐于出卖银时的那一个,他悠悠地接过话题:“结果这白痴看见你已经翻墙进后院,于是随口丢下句‘那么短的腿跳下去绝对会摔成残废’后就打着收尸的名义去找你了,我和假发担心他笨手笨脚处理不好后事就跟着过来了。”
伴随一声巨响,墙上已多了一副银时版“卐”字壁画。
白打什么的,果然比剑道好使。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传说中的坏小子四人组应该是形影不离的。不管是在书法课还是在道馆,永远都是我们四个人围成一团,无论身边替换成谁都不适应。即便将来再见于战场,大家依旧欢笑如初,友情如旧。如果扰乱断界计算时间的真是蓝染副队长,我也不怨恨他,他阴差阳错地让我体会到了在尸魂界体会不了的感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我对北宫惠子的事异常纠结,我是该告诉晋助呢?还是该告诉晋助呢?还是该告诉晋助呢?
这样一来的话,他大概就没有时间缠着松阳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