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桑心里烦》司丞

28、真相（4）

　　云毓看着皇上吃的喜滋滋的，自己心里头也是乐滋滋的。

　　怎么说呢，瞧着皇上吃的这么香，云毓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开心，便干脆双手托了脸，直盯着褚轻则看，嘴角都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褚轻则原本还扒拉了两下碗里的饭，无奈云毓的视线太过直接，直接到褚轻则觉得好似一双手在自己脸上游移一般，登时就有些迥然了起来，带着伸出去的筷子都迟钝了些许。

　　故作掩饰的放下碗筷轻咳一声，褚轻则看向云毓，此时这么看着，云毓还真像个姑娘家，嫣红的双唇好似涂抹了唇脂，双眼莹莹通透，看的他心下好似搅乱的潭水般不禁一动。

　　云毓倒没想太多，只当是褚轻则吃饱喝足，瞧了瞧外头，宫灯已经被一盏盏点上，从皇上寝宫这么看出去，还能看到些许的点点灯火。云毓这还是第一次进褚轻则的寝宫，难免有些好奇，不过倒也还没有到让她非要一探究竟的地步。

　　云毓看着褚轻则，唇角的笑也渐渐愈拉愈大，就连眼睛都弯做了弦月：“皇上，吃饱了？”

　　褚轻则闻言猛一回神，忙不迭的点头：“咳，饱了饱了，不想爱卿写的一手好文章，这吃食也是做得颇为有一手啊。”

　　“好说好说。”云毓也不跟他谦虚，完全拿对方当做了自己人，当然这话虽有不妥，但听在褚轻则他耳朵了，嗯~舒服！

　　云毓转了转眼睛，嘿嘿笑道：“既然皇上如此满意，那……微臣能不能求个恩宠啊？”

　　恩宠。嗯，这个词儿用的好，褚轻则觉得自己不仅这会儿是心里舒坦，简直就是浑身舒坦啊！

　　“准！”

　　云毓道：“唔，微臣觉着，晋华宫一事既然已经开了个头，那么想必这几日定然还会有其他什么线索，因此……微臣是想……”

　　云毓有些犹疑的看了褚轻则一眼，正见他接过元德安递来的茶盏小抿了一口，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爱卿是想同暗卫一起去查？”褚轻则说完，又看了看云毓颇为期待的眼神，就又蓦地想到自己方才的话，真想将爱卿变□□妃啊……

　　不对不对，这事儿急不得，若对方是云毓的话，这事儿还得循序渐进，三思而后行。

　　不想云毓听了自己的话后，反倒笑容直接拉到了眼底，褚轻则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微臣想……皇上同臣一同去查，不知皇上肯否赏个脸？”

　　褚轻则眉梢一挑，抬手止住元德安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放肆”，笑道：“云爱卿都开口了，朕又怎么好拒绝，今日月明星也明，就算抓不到人，陪爱卿赏个夜空也是不错的。”

　　云毓连忙起身谢恩：“那，微臣多谢皇上了。”

　　说着便同褚轻则朝晋华宫走去，未免打草惊蛇，褚轻则倒也没带什么人，就连元德安都让他远远跟着，晋华宫周围早已布置了暗卫，因此皇上的安全倒也让人放心，念及此，元德安这方才提着的心也就这么的给落了回去。

　　躲在草丛里探查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褚轻则又是千金之躯，这蹲在一个地方一个时辰还好，可时间一久，就有些蹲不住了，不但腿有些麻，睡意也渐渐犯了上来。

　　云毓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到后头，干脆一屁股朝草丛堆里一坐，眼皮子也时不时的往下耷拉，一边儿的暗卫实在看不过去了，其中一个也隐匿在草丛里的，挪过来轻道：“皇上和云大人不如回去歇息吧，有奴才们在，一定会好好盯着。”

　　云毓旋即睁开双眼，斩钉截铁道：“不！这事儿是皇上委派本官查的，本官一定要亲自把凶手抓出来不可。”转而看向褚轻则，“皇上，要不你先回去睡吧。”

　　看着褚轻则一脸倦容的样子，云毓心里也有了丝歉疚，其实她今天拉褚轻则来，本身这事儿也是她任性，思虑欠佳，再没几个时辰，褚轻则都要去上朝了，昨日又处理了一天政事，晚上还被自己拉来，念及此，云毓不禁对着不远处的元德安也道：“元公公，你快带皇上回宫吧。”

　　元德安听言，正要上前，就被褚轻则制止。

　　褚轻则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道：“无碍，咱们继续待会儿吧。”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丑时将过的时候，恰是晋华宫门前侍卫一部分换班的时候，彼时，云毓只见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口，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这才又快速朝殿前守候的一个侍卫走去，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褚轻则也一扫面上倦容，凝神看了起来，一旁暗卫道：“启禀皇上，云大人，那人就是之前同人换值而后趁殿前无人时四处查探的守卫。”

　　云毓听后，登时面色更加凝重。

　　无奈隔得太远，云毓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就在这时，只见那小公公将一张小纸条塞进那守卫手中，云毓还没来得及反应，蓦地从四周窜出好几人，一下将两人给抓了起来。

　　云毓不禁和褚轻则对望一眼，两人皆是疑惑，便也干脆不再隐匿，而后走了过去。

　　元德安连忙喊道：“皇上驾到——”

　　闻声，周围的人明显也是一惊，尤其是那小公公和守卫，更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还未及跪下，膝盖就已被人从后面踢了一下，而后一下跪了下来。

　　褚轻则明知故问道：“这两人怎么了？”

　　一人答：“回皇上，属下见这两人鬼鬼祟祟，定和晋华宫一案有此关联，便令人将他二人拿下。”

　　褚轻则挑眉不语，要知道，这事儿他可是交代了下去要暗查，未得他许可谁也不许先动作，可此时自己宫中的人不但不听自己的话，反倒还先斩后奏，若不是他今晚被云毓拉来，估摸人被抓了他都要到早上才知道！

　　云毓也察觉出不对，可这些人她却也看不不出什么，便索性看向那小公公道：“你为何会来晋华宫？”

　　那小公公也是个硬气的，充耳未闻般将头一扭，双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恨意。

　　被抓的守卫道：“云大人，小秋子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云毓点点头，问道：“本官方才见到小秋子给了你一张纸条，那张纸条在哪儿？”

　　那守卫看着云毓，似是想要确定什么，须臾，他有些不确定的将纸条拿了出来，其实那上头写了什么，他自己也还没来得及看，可还没交到云毓手里，就已经被小秋子抢了去，而后揉做了纸团塞进了嘴里。

　　“快~~快把纸条夺回来！”元德安连忙道，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云毓蹲下来，抿了抿唇，这小太监虽不能言，但似乎是个识字会写的，便干脆耐着性子同他道：“若是本官没猜错，你以前想必是在晋华宫当值的吧？唔，你放心，你若愿意告诉我们实情，本官保证，一定让皇上网开一面，保你性命如何？”

　　云毓说的极其诚恳，褚轻则也保证：“你若肯说出你所知道的，朕可以保你性命。”

　　不想话音刚落，就见小秋子朝着褚轻则狠狠啐了一口，一口唾沫就这么横飞到褚轻则金丝绣线的靴子上，元德安见状，立马跳了起来。

　　“放肆！！竟敢朝皇上口吐秽物，污了圣体！”

　　小秋子不屑的看了元德安一眼，便别开了眼。

　　既然人已抓到，那么迟早会有更多的线索，想着，便准备将他二人先押入天牢，正要询问褚轻则时，就见大半夜的，方淮同方衡两人也赶了过来。

　　方淮不分三七二十七，见着小秋子和同被抓的守卫后，立即带着人过来将褚轻则围了起来，道：“护驾！”

　　随后周围侍卫将刀剑齐齐拔出对准被抓的两人，小秋子见到方淮也是激动，便扑腾着身子想要往前，方淮朝褚轻则身边靠齐，小秋子看着方淮同褚轻则，眼里似有火焰要喷薄出来似的，不顾抓着自己的人就要扑上来，同时喊道：“方淮，褚轻则，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云毓一愣，旋即看向被抓的守卫：“你不是说他是哑巴吗？”

　　不待那人回答，方淮先一步迈到了前头：“皇上小心！”拔出佩剑毫不留情的就向前方挥去，随后便是溅在地上的血滴和两个毫无生气的尸体。

　　云毓看了看自己衣摆处被溅的小秋子的血，慢慢在衣摆氤氲而开，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那两人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这样被方淮给杀了，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不知道为什么，云毓就是觉得这两人很重要，可现在……她忽然觉得就连晋华宫那些树下为什么会有残骨似乎也要永远成为秘密了。

　　褚轻则看着了无生气横躺在地上的两人，心里头闷了把怒火，方淮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大到直接在他面前杀人了！

　　褚轻则不怒反笑，道：“这夜半三更的，方老将军的消息倒是灵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