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拜访川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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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正游荡在川顿的宫殿外。
“美狄亚女王，你哪根神经搭错了让你想去找川顿啊！”奥利维不停叫嚣，“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跟川顿无仇无怨的。”
“有的。”我指了指殿外的白色大理石雕，“他们把我母亲束在这里了。”
海洋女神，伊底亚。
看来我的母亲还是很受海洋人民的爱戴，他们把她雕成的样子是：双目轻闭，嘴上微笑，双手张迎，底座是海洋的粼粼波纹，鱼儿在她脚边探头乞佑，长长的卷发披在她身后，一副圣洁。
如果我现在把大外袍脱掉，估计海洋人民都要来惊呼海洋女神降临了。
“美狄亚女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奥利维不敢相信的指着雕塑问，“她是你母亲？”
“爱信不信。”反正我离开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继续往宫殿方向走，奥利维还回顾在刚刚那足以改变世界观的血缘关系中，久久不能回神。我才到殿门口，两只人鱼就冒出来，两根叉杖交叉着拦住我。
“什么人？”
“乌苏拉。”
这两孩子明显是读过法律的文化人，听到这名字首先反应就是退几步，以一种更为凶残的方式问：“乌苏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进去告诉川顿，我有事找他。”
两只人鱼面面相觑了很久，奥利维不耐烦了，叫道：“还不快去！他可是海……唔”
我捂住他的嘴。
犹豫了一下，其中一直人鱼进去了，另外一只还看守着门口，我问他，“你们国王的法律是什么时候制定的？”
“人鱼王国652年。”
“那你们都读过？”
“这是必读书。”他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这是要考的。”
“你们都背的出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回忆，“简直能倒背如流！当初为了考上王宫的官员每个人都被法律背到抽风！”说到这他怨怼了几句：“这些法律又杂字有多，还不实用，根本不知道制定来干嘛，你知道其中一天特别变态的规定是什么吗？”他丢开叉杖，形象的做了示范“他居然不让我们竖着游，一定要横着，说竖着游的姿态很像人类走路，老天啊。”
我不禁为这些人鱼默哀，不过这孩子好像完全忘了我的身份，一举一动都跟近亲客套似的，“不过所幸我比较幸运，考上了。”
我真是很想很想告诉他，看门不是多大的官。
不一会儿那只人鱼从殿内游出来了，他打量一下我，然后说：“陛下有请。”
另外那孩子好像反应过来了，表情明显看出他对与我的攀谈懊悔不已。
我前脚迈进殿门，然后又退出来，奥利维问：“你临时改主意了？”
我退到那孩子面前，恶意摸摸他惊吓的脸蛋，说：“我很中意你哦。”
接下来殿外发生的事，大概需要医生来解决了。
一路走到川顿的议事大厅，华美的海鸡冠到处都是，小丑鱼不时的会从两边的珊瑚洞穿来穿去，都是些温柔的小生物，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怕我，水滴鱼的表情……怎么说呢，它哭丧的脸应该是天生的。
这个宫殿一向很明亮，我想这应该是那些龙头鱼和水母的功劳，它们的光能够照亮珊瑚壁里那些细小的珍珠，五彩斑斓的海螺一点一点移动，海龟畅快游着，右边是一个巨大的寝殿，没有门，只有大大的窗子随意进出，有些柔软的海藻倒挂在窗楣，那应该是爱莉儿她们住的地方。我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川顿，还有那只保姆蟹。
“噢噢噢！”保姆蟹尖叫，“陛下，乌……乌苏拉！！”
这老东西，见我跟见鬼一样。
“安静些塞巴斯丁。”川顿坐在他的宝座上，眼睛都不抬一下，完全不像以前那个血气方刚的川顿。
时光真是催人老啊，人鱼都逃不过时间的折磨，看看他那白胡子，都要长满下巴了，皱纹也有很多，他的三叉杖恹恹靠在他身边，一点精神都没有，我都还能回想当年他持它勇战鲨鱼的样子，那可是少女们最爱慕的对象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懒得跟他套近乎，开门见山，“我来找你谈谈你所制定的法律的问题。”
“嗯？不是雕塑吗？”我把奥利维嘴巴封住了。
“如果你是来说我让人鱼不要接近你的话，你还是请回吧。”他还是舍不得换个姿势。
“不，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毕竟教育孩子需要我这么个反面教材。”我回答，“我是说你不让人鱼接近人类的事。”
保姆蟹差点眼睛都要掉地上，好像我提出这件事是很不得了的情况，“你居然敢和川顿陛下谈法律！乌苏拉你知道什么是法律吗！”
这个吵死人的保姆蟹，川顿养他可真是失策。不过他终于正色了，毕竟我起码百多年都没跟他提过要求了。
“你说。”
“我不认为排斥人类是件好事。”我以一种相当严肃的声音告诉他，“世界很大，你不该这样锁住人鱼的自由。”
“人类都是吃鱼的。”
“我知道，但是他们创造了丰富的文化，这应该让人鱼们知道，他们头脑不该仅仅装有海洋的知识。”
“我是在保护他们！”他眼睛迸射出精光，“他们现在连海洋的一半都没有了解到。”
“那是因为你的法律困住了他们。”川顿的死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
“你应该也是人类吧。”川顿反驳我，“你一个人类来和我谈人鱼的法律问题，你认为有意义吗？”
“她她她，她是人类？！”保姆蟹再一次惊叫，这次我原谅他，我宽大的袍子从来都是拖到地上的，根本看不出是尾巴还是腿。
“有的，起码我不吃人鱼。”我好脾气的和川顿理论，可是这个死男人居然多疑了。
“是不是有人鱼和人类打了交道！”他猛地从宝座上站起，王冠都顿了两顿。
“你的疑心病太重了川顿，”跟他再争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退化成封建状态了，“如果王后看到你现在这样，她会伤心的。”
他很久没有想起王后了，我觉得，年复一年的枯燥已经把他的精神压到了最底下，否则也不会我一提到王后他就怔这么久。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下去人鱼迟早会灭亡，“奥利维，我们走。”
我今天确实是神经搭错了才会去找川顿，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川顿都这么老了，我的模样还在十八岁。
奥利维从今天起要对我改观，我不是泥煤地里那个阴森森的女巫，而是美丽的海洋女神的女儿。
当然，这一直是他一厢情愿的见解。
日子过的很快，我还是没听到任何有关川顿改动法律的消息，我也懒得再理他，爱莉儿还是对外界抱有浓厚的兴趣，而且经常来找我问问题。
转眼就到了她五姐十五岁的时候，还有一年她就可以浮到海面上去了，她的内心很雀跃，她和她的姐姐们为她的五姐歌唱，音符都被保姆蟹记下来了，我想明年爱莉儿的生日应该是隆重到整个大西洋都翻覆一阵，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川顿对小女儿的宠爱。
“姐姐说海面上有巨大的冰山，每一座看起来像一颗珠子，所有的船只都要避开它们行走。黄昏时分有闪电和雷鸣，黑色的巨浪掀起整片的冰块，它们在血红的雷电中闪着光。”
“这就是海洋的恐怖之处亲爱的。”我告诉她，“海浪能将船只掀翻，能吞噬人类，他们都惧怕海洋。”
“可是很新奇不是吗？”她交叉着五指，“现在我的姐姐们都一起浮到海面上唱歌去了，他们帮助人类驱散对海洋，对风浪的恐惧，她们的声音回荡在海面上。”
“他们往往会认为那是海魅的声音，这导致他们更加害怕，”我有点想睡觉，“你们的小游戏在人类看来根本不理解。”
“好吧，”爱莉儿很沮丧，“不过明年就是我生日了，美狄亚，你一定要来啊。”
“看情况吧。”
“不行，美狄亚你一定要来，”她不满的翻转着身体，“要不然我拖你来。”
我被一个小女孩威胁了。
我不耐烦的朝她招手，“好了我知道了，我要睡觉，你回去吧。”
“那好，一言为定。”
她甩着小尾巴游远了。
我很头痛，莫名的，总感觉有些不太好的东西要来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这让我有点忐忑。
我作为一个高资历的女巫，居然有忐忑的一天，匪夷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拜访川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