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作（十）【三合一大章】 ...
-
贺詹台在晚上与韩晓同桌吃饭的时候，才得知慕容若居然和silver star签约了。
“开什么玩笑？”
贺詹台在两辈子与慕容若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将慕容若收进了自己的“御用演员”的名单里面。对于上辈子脾气和性子都很大的贺大导演来讲，他能将哪个演员的名字写进自己的御用名单上头，就是对对方最好的褒奖。
这也个名单也意味着，贺詹台以后决定拍什么电影，他第一时间就会先去翻自己的御用名单。
——就贺大导演上辈子的那个名声，多少演员愿意推掉自己身上的一切工作，全力以赴的保证参演贺詹台所拍的电影？
参演贺詹台的电影，就能保证自己可以一直顶着增益BUFF坦荡的走在星路上面——能一直走到世界的顶峰上去。
当然了，参演什么角色，也是与这个增益BUFF的时效挂钩的。
对贺詹台来讲，他可从来没想过以后要是想让慕容若进自己的片场，还要先和许嘉润打声招呼这种事情。
“开什么玩笑？难道我以后要和许嘉润‘抬头不见低头见’吗？”
韩晓瞧见贺詹台那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只能在心里抱怨一句，从汤里舀了个鱼丸扣在贺詹台的饭碗上。做完了这些事，韩晓也想好了自己该怎么说了。
“贺小台，你为什么和他那么不对盘啊？”
“他？”贺詹台明知故问，“谁啊？”
他讨厌许嘉润讨厌的连那家伙的名字都不想讲出口。
——尤其是在韩晓还在的时候，更不想这么做了。
“许嘉润啦，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啊？你居然就那么讨厌他？”
贺詹台被韩晓的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绝对不能说实话啊。
总不能说，因为我是个重生党，上辈子我同许嘉润两个人争锋相对了那么多年，所以我这辈子重生一次，所以我当然看许嘉润不顺眼了！
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明明同样许嘉润也是个重生货，偏偏他贺詹台要遭到这种尴尬的提问？
“因为我和那家伙——天生的——性格不合！”
“诶诶诶，贺小台，”韩晓觉得自己还是要摆明一下立场的，“你跟许小嘉两个人才见过几次，你就说自己和他性格不合？”
听听！这辈子许嘉润学乖了，掉头回来抱着韩晓就不撒手，结果上辈子客客气气的“嘉润”这一称呼，立马就变成了“许小嘉”。
‘明明这是我的专用啊！’
贺詹台的内心在忿忿不平，可惜他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一丁点儿的风声。
这可真是怄死他了。
“有些人见一次就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合了。”
“哈啊？”
韩晓听见贺詹台这个答复，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认清楚过贺詹台的本性。
这家伙……超幼稚的。
“我看到许嘉润的第一眼就知道，我和那假惺惺地家伙根本就是天生不合。”
贺詹台傲气的挑了挑眉，瞧见他这个举动，韩晓就知道，这是贺詹台不想继续一个话题的动作。
可是该要说的，韩晓还是想说出来。
“贺小台……”
韩晓的肩垮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可以更幼稚一点吗？”
“韩小小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贺詹台抄起筷子就夹走了汤里的最后一个鱼丸。
他夹到了最后一颗鱼丸就往自己的嘴里一塞，含糊不清的说道：“吃着我的鱼丸还居然敢说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韩小小你说啊，说啊！”
韩晓觉得，自己真不想与贺詹台继续说下去了。
‘这家伙没救了。’
既然做出了结论，韩晓就淡定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扫进嘴里，而后就端起碗给自己盛汤喝。
贺詹台其实挺不能理解韩晓吃个饭吧……还非要喝个汤的破习惯。
虽然这是肯定他的厨艺，但是他们俩也没有穷酸到，吃个鱼丸汤还要将那剩下的清水真当汤喝的地步吧？
在贺詹台的眼里，这鱼丸汤唯一能吃的就是汤里面的鱼丸，那剩下的“汤”……也不过是些有点味道的水而已。
过了几分钟，贺詹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韩晓正是用默不作声的方式来向自己抗议呢。
“阿晓，你生气啦？”
韩晓继续端着碗喝汤，看也不看贺詹台一眼。
发现韩晓真的生气了……贺詹台立刻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韩晓瞥了贺詹台一眼。
“呵。”
“啧，韩小小你别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啊！”
瞧见韩晓这态度，贺詹台就忍不住的想要吐槽。
“你啊，明明不知道到底哪里错了就道歉，你的歉意这么廉价吗？”
“你是为了这个生气啊？”
“我之前在喝汤当然不能和你说话！这是我从小养成的好习惯，我可不想为了迁就你而破坏掉这个好习惯！”
“啥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矫情的一个毛病啊。
但是上辈子早就习惯了韩晓的矫情又死要面子，从而弄出来的各种在贺詹台眼里就是“P大点事有什么好纠结的！”的问题，贺詹台早就学会了习惯性迁就这回事了。
在这个迁就里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当着韩晓的面——背地里也不行——拆穿他是个矫情又死要面子的家伙。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也要装作不知道。
不然就等着韩晓整整三个月都不给你好脸色看吧。
“对不起，”这一次贺詹台的道歉听上去更有些实质内容了，“我不知道阿晓你有这个习惯，我不知道这一点就随便向你道歉了。我为自己对你的轻慢态度而道歉。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
“贺小台你是在背书吗？……这分明就是什么礼仪手册上的标准句式吧。”
“我长这么大，还没向什么人道过歉呢。”
打小时候起，就被母亲祖母亲大哥溺爱着长大的贺詹台，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有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
要是怕做得过分了，就想想你家里还有爹妈兄长给你撑腰，可千万别干什么忍气吞声的恶心你自己又让家里人难过的事情出来。
贺詹台的家庭教育，让他干不出什么犯了律法，还当街嚣张的大喊“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这种话，他知道那个“底线”在什么地方，也能把握住那个“度”。这不是什么后天养成的习惯，而是先天就会的，一种写在基因里代代相传的本能。
韩晓一脸面无表情的说着明明应该很是亲切的感动话语：“我可真是感动莫名啊。”
“得了吧，反正……”你也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反正什么？”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韩晓都不知道自己能听见贺詹台说对不起，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就连与贺詹台一起厮混长大的林易知，也没听贺詹台说过一句致歉的话。
贺詹台没好气的回嘴：“喝你的汤吧。”
韩晓将手上的汤碗放在了桌子上。
“我吃完了。”
贺詹台低头骂了一声，而后麻溜的开始收拾起餐桌。
而韩晓已经端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盘去了厨房。
“我来洗碗，贺小台你快点把碗筷放下。”
“我还没有弱到拿个碗碟都会摔得程度好吗？”
在韩晓不相信的眼神里，贺詹台将桌上所有的碗碟都打包带给了韩晓。
“看到了没有？”
“贺小台你可真了不起。”
韩晓真心实意的夸奖了一下，而后贺詹台得意了两秒钟才暴怒道：“韩小小你到底对我的自理能力要求有多低啊？”
即答。
“拿碗碟不会摔的程度。”
.
.
对于许嘉润来讲，他可不知道贺詹台与韩晓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可过得和蜜月新婚的夫妇就差一纸结婚证外带拉布拉布的爱情气氛了，可是单单是让他得知，贺詹台与韩晓同居一个屋檐下，许嘉润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可是恨不得立马就对溺爱自家亲弟弟的贺兰台贺大哥“告密”，说你的宝贝弟弟现在正和一个男人蜗居在八十平米的出租房里面，每天过着要自己动手做饭洗碗洗衣服的穷苦生活，快点给你弟弟买套房子让他搬出去住。
——想想看，是两个没有什么生活自理能力的大男人啊！
贺大哥你还是快点召唤一个“人型跟宠”的女仆给贺詹台，并且让她二十四小时随时听令罢。
当然了，在这个人权时代，这种二十四小时随时听令的专业女仆，月薪可是高的让人咋舌的地步。
不是贺家这种从封建王朝过来的大土豪，还真是用不起这样子的高端复合型人才。
可惜许嘉润真见了贺兰台，就觉得自己没办法告这种密，还真是有些遗憾。
他希望贺兰台能将他两年前就开始和ZF合作筹备的大型历史文化复兴的那个项目，能稍微借他用一下。
世人皆知，贺兰台对实业的热爱，就和他喜欢做那些与ZF合作的实业项目一样，完全是冲着利益的可靠性而去的。
贺家不仅仅在国内有数个合作项目，在国外，英吉利与美利坚的不少城市，都有与当地的ZF部门合作的各种关于大型建筑的各种合作计划。
比方说英吉利的皇家码头重建计划，这一项计划投资巨大，却也能带来巨大的回报。
贺大哥这种行为放在两百年前，若非是被砍了头抄了家的沈万三，那就是能当上得天子特令，得各种采买专营，官赐的御用商人。
贺兰台，就是那种能做到这等程度的厉害人物。
而许嘉润想要借用的项目，就是两年前，贺大哥与当地有关部门合作的一个关于古城的建筑修复，以及历史文化风貌的复建工作。
为了拉拢游客、推动旅游业、提高GDP，这种官商合作利人利己为广大群众服务的好事情，可一向都是国家推行的策略。
“是为了《倾国》吧。”
贺兰台看了两页许嘉润给他的计划书，就知道许嘉润想要干什么了。
也是，就他弟那水平，九成九最后他是找到了silver star上头去。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韩晓可是和许嘉润这位许家的二公子……是发小呢。
有些时候吧，这种沾亲带故的关系网，就构建起了这整个社会的结构。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是为什么想要清理关系网这种举动，会变得困难重重的缘故。
当然了，如果身处高位，尤其是越高的位置，就越是能看清楚，这些关系网里面，都掺着一根叫做“和柯以容相关”的线。
这根线编在所有的关系网里面，看上去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可实际上，展开来看，就能发现这根“线”所涉及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可怕。
“看来贺三少已经同您说过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许嘉润一脸地轻松，他的面上看来，真的是为这份干系感到高兴。
可贺兰台上辈子见惯了许嘉润的这副嘴脸，他自认，比绝大多数的人都清楚，许嘉润的这张面孔之下，可是毋庸置疑的黑心黑肺黑肚肠。
“小詹从小就被我和妈妈宠坏了，家中的长辈们可是拿他的脾气没办法，坳不过他去，从小就是要风得雨的。”
贺兰台看着是在夸自己的弟弟，可实际上却在提醒许嘉润——
你别打我弟弟的主意，利用他也不行！
“可是啊，那么大的一笔钱，我可不是看在小詹的面子上才给的。”贺兰台将计划书看完后，在最后的协议方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我是真心觉得，《倾国》是一个好故事。”
贺兰台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想要热血一次的理想青年。
“我想让这个故事被所有的人都知道。”
许嘉润听着贺兰台的话，瞬间秒懂了后者的潜台词。
《倾国》的收视率和好评度，可一定得让贺兰台满意才行。
“多谢贺总您的投资。”
许嘉润送贺兰台出门时，目光轻轻掠过那位候着上司出来的女秘书的身上，而后落在了贺兰台的肩上。
“在下，定不负所望。”
“但愿如此。”
贺兰台回了一句话后，便带着自己的秘书离开了会客室。
.
.
等上了车，贺兰台才将手边的矿泉水往地上一砸。
女秘书看着那瓶身上的VOSS四个字母，有些心疼这瓶水的价格都抵得上她的一顿中饭前了。
可惜她的BOSS想要浪费自己的钱，她也不能说什么。
“妈的，许嘉润那个老狐狸！”
贺兰台越想自己签得合同内容就越是不对劲，等他上了车，终于想到了其中的违和感。
许嘉润在合同的内容上玩了一个文字游戏，他可不仅仅是想借一下那个合作项目的景点拍个电视剧。
能在《倾国》中成为出镜率极高的拍摄地点，那么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一旦等《倾国》播出，日后绝对跑不了一个旅游热门地区的地位。
——这对贺兰台来讲，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
可是这合同里注明了一点，而这个注明，就让贺兰台必须在《倾国》开拍后的五年内，将自己的利益分一半给许嘉润！
上辈子玩ZZ的男人，这辈子不知道哪个蝴蝶扇了翅膀，结果跑到商界来开娱乐公司了——可这也不意味着，许嘉润就真不会是变成一个省油的灯了。
贺兰台什么时候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话又说回来了。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仔细好好看看那份合同？
贺兰台冲自己的秘书要来了自己的那份合同，仔细的看了一遍整份合同后，沉默了两分钟，冷笑了一下。
心中感叹着，不愧是上辈子玩文字游戏出生的家伙，这辈子这么嫩生生的样子，居然也能将这种事情玩得不逊色于上辈子。
“记得，从今往后，我所有签约的合同必须要备齐中英法三国的语言版本。”
“是的，BOSS。”
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台的女秘书，就是特别喜欢称呼自己的上司为BOSS。
贺兰台有时候也会无聊的想到，她是不是好莱坞的□□片看多了的缘故，才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习惯。
虽然这个习惯有些奇怪，可也在贺兰台的接受范围之内。
况且，他的女秘书，还真是一个好用又贴心，才能也卓越的人。
秘书么，又不是全天下的秘书都是冲着当老板娘，或者是当老板的小三去的。
.
.
林易知刚刚得知贺家的大少爷和许家的那位……二少爷，签下了一份合作的合同后，整个人都不对了。
卧槽贺家什么时候会卷到别人家的那些糟心事里面去了
贺大哥向来都是中立的位置，宁愿少赚一点钱，也绝对不掺和进那些坑爹的争位斗争的事情上头去。
让一个商人愿意少赚一点钱，这就能说明了这种夺位大戏，可真不是能随便瞎掺和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贺大哥会在这种时候，干出这种看上去就和表态站队没啥区别的事情啊？
林易知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需要一个机智的形势分析小能手来为自己解答这个问题。
正巧，林易行下课回来了，林易知连忙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将他大哥拉到了小书房里头寻求解答了。
“不是说了，莲婶煮了藕粉吗？”
林易行瞧见自家双胞胎弟弟拉着他向着小书房的路走去，就知道他可是喝不成那碗藕粉了。
但是他也不介意这么一碗藕粉喝没喝成。
对林易行而言，他上辈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死在自己的面前，就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兄长……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在一起的弟弟死了……
这是林易行上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他这辈子只想塞进记忆的垃圾桶里去的“噩梦”。
但是重活一次，林易行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弟弟亲近。
他只能想尽办法的，博他一笑，然后一点点的，融化掉林易知心里的那座千年冰川。
没瞧见最近电视新闻上的南北极的那些几千万年的冰川架，都会有开裂并且碎掉了的一天，那么他只要努力，也能……稍微有点成效的吧。
林易知将他想的原因说了一遍，最后又跟了一句：“大哥你给我分析分析现在这形势？”
在林易行看来，其实眼前的状况很简单。
他就问了自家弟弟两个问题。
“许嘉润得多厉害，才能让许家的那些长老们换个继承人？”
“贺兰台什么时候站过队了？”
得到了自家兄长的解说，林易知虽然从语言和行动上鄙视了一番林易行明明要对自己解说，还非要绕个圈子让他自己想的行为，可还是完成了他之前说的事情。
——给林易行端了一碗冲好的藕粉。
.
.
其实林易行说的这两个问题，自然也都有答案。
上辈子的时候，许嘉润做得那么出色——他的青云路可是一帆风顺、平坦顺畅的简直像是开了金手指的外挂，但最后呢？
许嘉润也不过是他爹妈两个人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
也算他够狠的，居然知道了真相后，就狠狠反扑，整个许家都被他拆了个散。
富贵荣华一朝丧，百年世家顷刻陨。
——这等悲剧，也全赖许嘉润所赐。
多亏了许嘉润这么干了，打从那之后，林易行的待遇可算是有点上升的趋势了。
而贺兰台？
在林易行和林易知双胞胎的眼中，这位贺大哥可是能与柯以容走上一圈的人物。
能被柯以容青睐的人物，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许嘉润给绕进去的。
怕是，贺兰台看穿了，许嘉润根本没想去争许家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他才会与许嘉润合作。
若非如此，许嘉润虽然不可能争到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但是却有一拼之力——
可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林易行就没瞧见过，许嘉润什么时候会干这么蠢的事情。
或许有一件。
他和他还有不止他们俩个人，都干了一件蠢事。
怎么就被梁乔给套进去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易行，决定不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事情了。
对他来讲，感情这种事情是不会有一个正确无误的答案的。
而最正确无误的事情——
林易行看着面前的那碗藕粉，觉得他那“不学好”的弟弟，还真是有一件事情说的正确无比。
“这世界上，怕是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莲婶冲的这碗藕粉了。”
.
.
在西雅图玩得乐不思蜀的郑林，过着一种醉生梦死人间仙境的日子。
他上辈子，可从来没想到自己能过上这等日子。
抛弃了他当了个N奶的女朋友，自然早就被郑林当作是黑历史抛在脑后了，杰西`佩吉儿给郑林造成的影响，却比郑林自己所想的还要大。
他内心的自卑，被杰西给狠狠地揭穿，而后他又用数十倍的狂妄来掩盖他身上的那些浮夸的事情。
他没有一点真材实料，却妄图借着预知未来，抢占先机，将自己变成一个了不起的天才人物。
现在，这位“天才人物”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
电话的来电显示上是“梁乔”这个名字。
郑林先是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梁乔是谁。
诶玛，他都快忘了梁乔了！
郑林对于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影帝，可是抱着一种“养养大，之后就靠你了”的心理。
他是稍微知道一些梁乔的风声，可是在郑林眼中，娱乐圈就是这样子，你能爬床，那就去爬。只要你爬上的那张床含金量够高，你抱上的大腿够粗，谁还管得了你不成？
娱乐圈可不是什么道德先锋能活下去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也不就是出了个肖于熏吗？
想到肖于熏，肖女神，郑林就忍不住想，等他功成名就了，攻略攻略看肖于熏，说不定也能成功呢。
反正这个老女人也没几天好活了，死到临头了让他尝尝鲜，也什么大不了的吧？
“梁乔呐，怎么了？”
电话那端的梁乔声音听上去极其的高兴。
那是一种年轻又热烈的，终于找到了自己梦想和理想的声音。
“郑先生，我啊，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
郑林拍拍自己身边的金发白肤的call girl，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后，他才继续和梁乔说着电话。
殊不知那位call girl早就将郑林当成了个BI（双性恋），这种人无论在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的圈子里，都没什么好名声。
就算是她这种人，也瞧不起个BI。
反正歧视这回事，虽然花样不同种类不同，可实际上却是在任何地方都存在的。
“我啊，下定决心了。”
多亏了郑林的一番话，梁乔才终于将自己一直隐藏的，压抑着的内心里真实地想法讲了出来。
他绝对不要去什么白鹿，他不想走林家给他安排好的路。
林老太太是疼他，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她已经老了。
没几年就会死了！
没了林老太太的宠爱，梁乔他不知道自己在林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更何况，林老太太对他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性子，更是让梁乔疲于招架。
他已经厌倦了。
他想去东陵。
他想去追随自己父亲的脚步！
梁乔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在被林家收养之前，他都没有产生过这么一种——想要把握住自己命运的想法。
“我要去东陵！”
郑林上辈子可不记得梁乔是念得哪个学府。这个国家的学府多了去了，尤其是其中沾亲带故的各种关系，如果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你根本不清楚这之间的师生同窗的干系到底能拉起多么一个复杂的关系网。
对郑林这种草根来讲，白鹿也好东陵也罢，都是他想都不敢想，或者说是根本就没考虑过的地方。
“你能自己做出决定，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郑林又敷衍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发现自己昨晚找来的call girl已经离开了。
“真是不敬业。”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钱，郑林忍不住骂了一句。
随即，他又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他成功了的哪一天，全世界的女人都会想爬他的床！
.
.
贺詹台这两天忙于磨合剧组的事儿，silver star给他配的助理和副导演真是难弄的要命，贺詹台恨不得问自己哥哥要个专业素养的助理来。
在硬撑了几天后，贺詹台终于向自己的大哥求援了。
早就等着自家弟弟求援的贺兰台，过了十几秒后，才将他准备好的制片人和一堆高精尖的复合型人才给他弟弟打包介绍了过去。
“他们的工资我已经谈妥了，你记得给他们发钱就行了。”
贺兰台说得轻巧，贺詹台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工钱，每个月的开支项上又多了一笔。
“我需要一个会计！”
贺詹台都快要抓狂了。
而还没到魔都的那位制片人，心中却在想，贺大少的那位弟弟需要的可不是什么会计，而是一个抠门到死的财政大臣。
比方说，他就是来干这种事情的。
.
.
而韩晓，在写完了《倾国》的第一季的剧本后，第二季的剧本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去写。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再按照上辈子的那个剧情走。
《倾国》这部电视剧，没人想得到初衷是什么。
韩晓想写一个故事，当作结婚礼物送给自己的妻子。
可是在他落笔之前，在他将这个故事将给她听之前，她就因病去世了。
他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个故事讲给她听了。
肖于熏热爱武侠故事。
她对武侠的热爱，可谓是几十年如一日。
当年肖于熏拍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出演一位白衣翩翩的佩剑仙子。
当初的镜头上，身穿一袭白衣，腰间佩剑的少女站在船头，顺水而下。
拍这部电视剧的人是如今已经去世多载的苏蓦西苏导，这位本国的“文艺片之父”，将这一幕处理的如诗如画。时至今日翻出来看，也能在一瞬间戳中人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这么热爱武侠故事的肖于熏，却偏偏只拍了这么一次的武侠片。
韩晓想给她写个故事，让她当女主角。
可偏偏时不待人，天不予他。
所以上辈子的《倾国》，讲得是一个求而不得，阴差阳错的悲剧。
韩晓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是还要写这么一个悲剧。
现在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
没有再这么写的理由。
正当韩晓踌躇之时，他面前的杂志上正好是一则“告别百年图书馆”的新闻。
新闻上面说，魔都自明王朝落幕后，同一年新建的市立图书馆因为城市规划的缘故，将会在下个月末被拆除。
这篇新闻用一种很煽情的怀旧感叙述了图书馆的历史，又说了他几经易主的身份，和几次改名的经历，最后，总结了一句话。
如今，这座承载了这个城市居民们童年记忆的图书馆，要被拆除了。
韩晓当年小时候，也和许嘉润一起去过这座图书馆。
他当时为这图书馆的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感到震惊之余，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生平第一次，韩晓理解了书上所说的“建筑是凝固的历史”这句话的含义。
那是一种探索性的，因为时代的缘故而充满了革新和大胆的气息，为了让“中西合璧”这个主题恰合实际，建筑师似乎想尽了办法，那种继往开来的开放性的气势，仿佛凝固住了一个时代的片段，将它们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可惜的是，许嘉润没法理解韩晓的这份震惊感，而韩晓本身，也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这份震惊和感动。
一看到这则消息，想到过去的那份美好的回忆，韩晓立刻在冰箱上留下了一则便签，然后将东西收拾收拾，拿着钱包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想到韩晓他一报地址，司机就笑了。
“也是去守夜的吧。”
“守夜？”
“对啊，一直到月底的正式闭馆之前，图书馆都是全天24小时开放的。我这两天已经送了不少的人去了那地方了。”
“哦，谢谢您啊，我不知道还有守夜这件事情呢。”
“都是上一个去哪里的客人讲的啦。”
大概每一个国家里的情报贩子的伪装身份，除了吧台侍应生外，就是出租车司机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哦，身体好又年轻的，说是要举行一个守夜活动，每晚都要有人去陪图书馆渡过漫长的一夜。真是浪漫得勒……”
韩晓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去。
不过想想，与这个图书馆有过回忆的人，大概真是多了去了。
所以他也不再觉得有些奇怪的了。
到了地点，付了车费，韩晓从自己的钱包里找出这个图书馆的借书卡，刷了卡进了铁门后，果不其然，到了地方就见到了不少的人——
相对来说，晚上还会有那么多人在图书馆里面，真是了不起的事情。
韩晓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文艺小说的书架区，在空空荡荡的书架里，像是个幽魂又像是走在自己领土上的国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子民一样巡视着所有的书籍。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图书馆居然会面临被拆迁的命运。
真是不可思议。
这些书架上的书，那些被翻阅过得痕迹，那些被无数双手碰触过的磨痕，都看上去那么的清晰。
每一本书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历史。
这些书架就是存放这些历史的藏宝盒子。
韩晓拿起一本书，循着自己的记忆，沿着路线慢慢地走，而后就见到了在二楼的书区内直接通往三楼的玻璃楼梯。
当初他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由钢筋和钢化玻璃构建的楼梯。
第一次踏上去时，那种小心翼翼的心情，还真是没法忘记。
韩晓的手扶在冷冰冰的不锈钢扶手上，在走到最后一阶台阶后，就直接席地而坐。
他不想去读书区找位置坐了，就干脆坐在这里，看书算了。
反正这第三层，他也没见到一个人。
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图书馆的灯突然灭了。
在一片四下起落的惊呼里，图书管理员们拿起备用的手电筒，用这忽闪的光搭起了一个让人安心的氛围。
“各位书友们，很抱歉图书馆因为供电系统不稳定的缘故，将在二十到三十分钟内恢复正常的供电情况，请大家保持冷静，如需离开的书友，也请沿着光指向的方向有序的离开。通知在重复一遍……”
用中英两种语言重复了三遍的通知，让整个图书馆内的气氛为之一轻。
韩晓对于二楼到一楼的那些手拿电筒的图书管理员和临时志愿者是无比钦佩的。
天晓得他们为什么能做到拿着个手电筒，站在那里给人指路。
他是……无法理解这种舍己为人的心情的。
但是，他却是能崇敬这份奉献的。
况且，就算是他想过去，但是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又该怎么过去呢？
韩晓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在黑暗的地方，如果没有光的话，他是看不见东西的。
他只能看清有光的地方而已。
这不是什么身体上的先天性视力方面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
他父母因为车祸死去的时候，他就在当场，被压在他们的身下，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车子一辆辆开过，那漆黑一片的夜晚里，只有车灯闪过的光，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了。
正当韩晓捏着手上的书，看着楼下的灯光，却不知道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在这片黑暗里隐藏着什么人和物的情况下，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纪大概挺年轻的男性。
韩晓这么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在等光亮起来。”
而后，对方就坐在了韩晓的身旁。
“对不起啊，我没带什么光源。”
韩晓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因为这种不是他的错误，而对他道歉。
“但是可以陪你等一下。”
“你怕黑啊。”
“不，”那个人是这么回答的，“正好相反，我不喜欢光，不觉得光很可怕吗？感觉待在阳光下面，像是会将生命都燃烧殆尽。”
“哦，是这样子啊。”
反正韩晓上辈子见惯了各种奇葩，现在这辈子见到了个不喜欢光的奇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你怕黑啊。”
“不，我不怕黑。”
韩晓毫不犹豫地反驳了这种事情。
就算他不爱面子……好吧，他是有点死要面子。
但是他只是心理上的看不见黑暗的地方而已，又不是——
“我才不怕黑呢。”
“呵。”
黑暗里，对方轻声笑了起来。
“喂！”
“对不起，我不是在笑你，只是觉得，这种黑暗，真的很有趣。”
那个声音里带着韩晓完全理解不能的愉悦。
“人间百态，在这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一次性全部上演了。”
“这里面有没有五十个人还是个问题吧？”
“你低估了哦，空间的容纳感。”
“抱歉，我在这上面一向没有什么天赋。”
“没有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提这个问题。”
这道歉听上去很诚恳，可惜韩晓却一点也不想和对方继续说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作（十）【三合一大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