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闻录（GL)》沉没

24、二三章 姐妹(上)

　　最早的记忆是很幸福的，有着一个温和的爹爹与一个美丽的母亲。那时，舞儿还是一个只会爬的小鬼，但活力却不会因为身体小而少多少。
　　等她能够自己将步子踩稳的时候，便成天跟在我的后面，奶声奶气的叫着“姐姐”。每当这时候，我都会走到她的面前，捏着她圆圆的小脸耐心的回应她，看她高兴得一付神采飞扬的样子，旁边的娘亲与爹爹也会幸福的相视一笑。

　　不过这样幸福的日子却在某一天破灭了。那时爹爹带着我们一家去异地探亲，探望的人是谁，现在我已不记得了，但回家途中遇上的事却成为我们生命的转折。

　　那年罕见的大雪，让北方在两个多月的时间中都笼罩在漫天的大雪中，在那风雪之夜，赶着回家照顾生意的爹爹，不听旁人的劝阻，硬是选择了在夜间赶路，也选择了一条虽然路程短一些，却没有多少人走的道路。

　　在风雪中，我们与那段幸福时光诀别。挡在我身前的舞儿，对于狼群的窥视毫无畏俱，看到她的模样，心中却一片平静。或许在阴朝地府之中，我们能重新找回逝去的幸福，下一次，我仍想做你的姐妹。（详情参见章一）

　　不过终究是我们命不该绝，又或是上天仍想让我们继续在这个世上挣扎，在我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鬼差来收割生命的时候，那些狼却被人先夺去了生命。

　　苍白的脸甚至于有些发青，在那诡异的夜晚，我甚至觉得他比那些狼群还要可怕。明明是很普通的笑容，我却觉得那样的狰狞。舞儿显然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将我的手臂抱得紧紧的，小脑袋也尽可能的缩起来。

　　“小鬼，要不要跟我走？”纷飞的大雪让他的声音更显冰冷，我们有得选择吗？如果不和他一起走，我们甚至无法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活过三柱香的时间，因此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我们还是只能顺从的点头同意。

　　“聪明的孩子！”他笑的更大了些，那笑容也招示着我们从此将得到不同的生活。那年我6岁，舞儿4岁，而那个在危难时刻“救”了我们的人，便是我们日后的师父——仇鬼，也是那一天，我们进入了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幽冥殿，成为了为他们效命的预备杀手。

　　每个杀手组织培养人一般都是将各地抓来的小孩集中起来一起训练，幽冥殿也没有例外，因此我与舞儿没有被分开，连睡觉的房间都是同一个，而我们也就这样相互扶持着，渡过了头几个月单调又劳累的基础训练。

　　舞儿比同期的人要小得多，但在基础训练中，她都尽量的完成，不想拖我的后腿。看她小小的身体在这艰苦的环境中被磨得更瘦削，心痛却又无能为力，我只能带着她继续向前走下去，只希望能够与她一同活下去。

　　不过渐渐的，训练也开始让人无法忍受了。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这样的死气沉沉了，因为在这里夺走过太多的生命，因此连上苍都吝啬的将阳光收了起来。

　　基础训练之后，我们的手也慢慢的开始沾染上鲜血，虽然还不是人类的。从杀鸡开始，小小的我们必须开始适应鲜血的惺味。太过于善良无法存活下来，我清楚这一点，同样的也不断的这样告戒舞儿，但是她却无法适应下来。

　　她太过于纯净，清澈的眼瞳在这残酷的生存竞赛之中仍未磨灭，所以单单只是杀死一只鸡，也足够让她哭着做上几夜的噩梦。接下来杀的生命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比如：熊、狼、老虎等，对于这些猛兽常常需要几个人围攻，才能将它们致死。舞儿的表现在我们这群人中异常的突出，灵巧的身手，也往往是致胜的关键。那时看她的表现尽管仍不适应鲜血，但却能够杀死那些猛兽，我以为已经不用再担心她会忍不下心来害怕别人，可是似乎我估计错了。

　　在幽冥殿中生活了三年之后，我们的训练才算得上是正式开始，回望过去的时光，尽管常常有人因艰苦的训练而失去生命，但是至少仍然有四分之三的人坚持了下来。
　　当新的训练开始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过去的这三年是多么的“轻松”。

　　在训练开始之前，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去坟场，找一个新下葬的新坟，一般是刚入土不超过两天的。然后……

　　过程就不用多说，总之将那死者带回来把它们固定到木桩之上，我们的训练就开始了。
　　我们要熟悉人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还有每一个要害。每人被配给了一把七寸长的匕首，开始在那些死人身上练习。那些尸体要在这样的状态下被刺上三个多月，直到已经腐烂得无法再用，才会被从木桩上放下来，然后又换上新的尸体。这样的训练其实上也是对心智的一种腐蚀。

　　听说这样训练出来的杀手戾气很重，通常隔着几个山头都可能感到他们身上的阴气。虽然有些夸大，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幽冥殿中那么多的人都是这种阴戾的模样。

　　那段时间中，每次结束了训练舞儿都吐得一塌糊涂，让我担心她能不能坚持下来，不过总算还好，她坚持了下来，而那些没有坚持下来的人，则像是被恶鬼缠身一般，在极度的恐慌之下成为比我们大一些的杀手训练的活体材料。

　　再接下来便是活人的猎杀，舞儿从这里便再也无法跟上了，她下不了手夺去别人的生命，除非那人对我与她有着极大的危害。害怕她像其它的人一样被处理掉，于是我常常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也替她除去目标。这样一来，身上的担子也就沉重了许多，而她眼中的愧疚也从那时起变得越来越浓重。

　　仇鬼一直都知道我们的情况，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仍然是照正常的安排任务和训练给我们，不清楚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当然我已经不会单纯的去以为他们只是良心发现，想小小的放我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