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一百二十七章 苗若兰VS程灵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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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熙熙攘攘。
这里，是崇州城最大的院落，名头上是天龙门的分舵，实际上乃是福康安的一处宅子。
而天下各派掌门已然齐聚此处。
“程姑娘，我师兄的病如何了？”
在这吵闹的宅院深处，一间小房子却是安静得很。这里是田青文特地为程灵素和程海棠留下的房间，为了让程灵素安心治疗隔壁的曹云奇。
是，医术天下第一的程灵素，遇到了个大难题，曹云奇身上的毒，她起初想办法，将毒清了一半，谁知不过几日，曹云奇的毒又一次复发了！还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症状！
那些奇怪的症状一样不难解，程灵素又花了数日研制解药，终于让曹云奇的症状消减了不少……
然而今日曹云奇的毒再次复发了，这是第三次！
距离程灵素住进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程灵素已经开始怀疑，有人在暗中针对曹云奇。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些急了，这里开起了什么天下掌门大会，而另一个地方，天下镖局大会过几日也要召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去马家镖局探个究竟，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苗若兰是否到了崇州城！
“田姑娘，不知你师兄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田青文纠结了起来，她其实也怀疑过师兄与人结了仇，但是问了几次，师兄都说不曾与人结怨，她又查遍了周围的人，却始终毫无头绪。
“这毒当真没法解了吗？”田青文有些忧虑地问道。
“倒也不是没法解，只怕解了又再‘复发’……也罢，你师兄这毒，尚未危及性命，这几日倒不如不吃不喝，闭门不出，饿上三日。”
“什么？”田青文一惊。
程灵素微微沉吟，道：“你师兄的毒，多半是从食物入手，只要食物无法得手，那人若再想下毒，必要经过其他渠道。这几日你多派几人守在你师兄门外，夜里我也会暗中监视……”
“哎哟！”二人正商议着，突然外头传来一声痛呼。程灵素立刻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海棠，不是说了，你轻功刚成形，使的时候切不可大意么！”
程海棠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两把灰，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
不错，这小姑娘其实长得十分漂亮，只是多年饥贫，又小小年纪操持家中农务，当初程灵素救她的时候，便是一副脸色饥黄、四体不济的模样。
如今在这院子里当着贵客好生养了大半月，又有程灵素寻来各种药草泡澡，兼之修习武功，脸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肉，眼见漂亮水灵了起来，人也结实了不少。
倒是程灵素，既要替程海棠养身子、教她习武，又要顾着曹云奇身上的毒，不曾好好休息过，整个人依旧消瘦得很。
“我晓得了，灵素姐姐。”程海棠微微低下头，她现在对程灵素是既敬又爱，还有几分怕。
毕竟一开始哪有徒弟不怕师父的？
“程姑娘，你这妹妹，可真是练武的奇才，我当初可是练了大半年才能飞上屋顶呢，你也莫要过分苛责她了。”
提到程海棠的天赋，程灵素倒是难得地笑了笑，她当初也没想到，自己捡到了个宝贝，海棠这孩子不仅根骨极佳，对医道和毒术也颇有天赋。
哪有师父不喜欢天资高的徒弟呢？
“那此事便这般定下了。”程灵素转头道。
三日后，崇州，马家分镖局。
“紫衣当真去了？”
“那还不是啊，听说那凤天南也去参加那什么天下掌门大会了，她岂能不去？随便诌了个门派，自称紫衣门掌门，就混进去了。”
“真是胡闹，那可是福康安的地盘！若兰呢？她也去了？”
“没办法，你那义妹想啥来啥，说一出是一出，她说，作为一派掌门，不能没有跟班，直接就把若兰给拖走了。”
“……”
是夜。
守了两夜的程灵素，终于在今晚察觉到了动静。
她在曹云奇的房间周围，包括窗台屋顶，都洒下了红粟壳。这种红粟壳薄而易碎，哪怕踩得再轻，都会发出轻微的声音。最主要的是，那红粟壳有奇异之香，夜里闻不出来，白天气味却极为浓烈。
今晚那下毒之人，程灵素是抓定了！
悄声飞上了屋顶，果然，曹云奇的屋顶上多了一道鬼魅般的影子。
“阁下为何纠缠不休、咄咄逼人，此非医道之人所为。”
那人身材削瘦，绫罗红衣，身高与程灵素相差无几，一双凤目流波似水，最惹人注意的，是她左手并没有手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小铁钩。
“医道？呵呵呵呵，人家是学毒的啦~”女子的笑声轻轻脆脆，娇媚好听，让这静夜多了丝妖气。
程灵素：“……”
“罢了，既是学毒之人，不如就各凭本事。”程灵素快速朝她飞去，脸上多了丝笑容。
那女子见此倒颇为无谓，好整以暇地等着程灵素。只是程灵素落到她身前的那一刻，她突然脸色一变。
“天蝉？！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程灵素轻轻歪头，自从认识了苗若兰之后，她在心情极好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做出这个动作，“就在你见到我的那一刻。”
天蝉是一种毒蝉磨成的粉末，这种粉末毒性微小，然而一旦遇上红粟壳，便会成为剧毒！
是了，女子想起来了，刚才程灵素飘上来的时候，衣袖舞动，带来了一股清风，乍一看去，倒觉得此人虽然样貌普通，气质却上佳，一身长袖绿纱衣（虽然里头的衣服是麻布的）颇有飘飘似仙的感觉……
噢……原来那不是仙风，是毒风……
程灵素满意地对着女子的脸扬了扬袖子：“这外袍着实不错，轻纱所制，穿着方便，□□也方便，我特意着了田姑娘替我买的，不错吧？”
“是，是挺好看的……”女子望着程灵素挥动的袖子，呆呆地答道，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给别人下毒，今天头回被人下了毒，这对她而言，是个打击。
不过……没关系！
“呵呵呵呵，你以为我解不了此毒吗，这个毒，人家十岁便会解了！”女子回过神后，得意地翻了个白眼，还一边甩了甩她的小铁钩。
程灵素又一次轻轻歪了脑袋，“料想阁下应是个用毒高手，所以为防不备，方才我又多给你下了一样毒。”
“什、什么？难道……你刚才对我扬袖子是在下毒？！”女子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
“是呀。”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你！你果然好毒！我不玩了！”女子气急，她发现，程灵素新下的这个毒混合了天蝉之毒后，变得格外复杂，要解开实在有些难度。
好女不吃眼前亏，速速逃走是上计！
那女子对程灵素吐了吐舌头，一转身立刻疾飞而去！
程灵素哪容她就这般逃走，真放她走了，指不准过两日又跑回来捣乱。
两人的轻功倒是不相上下，功法皆以轻灵为主，在这大别院的屋顶上，一个逃一个追，竟也没发出多大动静。
就在程灵素即将抓到女子衣角的那一刻，一声大喊从屋檐的另一头传来，“灵素姐姐！我来帮你！”
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上了屋顶，又听“啪嚓啪嚓”传来一阵瓦片被踩碎的响动，程海棠正运着她那三脚猫轻功拼命朝她们奔来。
程灵素：“……”
那女子双眼一转，朝程海棠袭去。程海棠哪会抵挡，亏得程灵素身形飞动，替她挡住了女子的招式。
谁知女子竟拉住程灵素的胳膊，嘻嘻一笑道：“姑娘，回见了啊！”
但见她右脚运力向前，狠狠一跺，程灵素身下的屋檐就发出“咔擦”一声巨响，裂出一道大口子。
还没待程灵素反应过来，女子又朝她狠拍了一掌，程灵素一时不防，竟直接朝那道裂缝跌了下去！
“砰”！只见尘土砂石在半空中四散飞走，程灵素在跌下去的时候身子轻转，触地之前只觉有道掌风拍散了她身子周围烟尘，暗处竟伸来一双手，拦住她的腰身，带着她向旁滚去。
“咳——”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房间里头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从头上破了洞的屋顶倾泻下来。
程灵素稳住心绪，低头定睛看去，只见眼前一张半藏在黑暗里的脸，柳眉如黛，目光盈盈。
她微微一怔，忙要爬起，可身下这人的手竟还揽着她腰不放，叫她起不来身。
难道是个登徒子！
她一时羞恼，怒目瞪去，仰起身子，抬手欲将这人一掌打开，却被这人一手抓住了手腕。两人的动作让光影一阵移动，而程灵素也终于看清了那张清美绝伦的脸庞！
“灵素姐姐，三年不见，便是这般待若兰的么？”
那唇上染着一丝嫣然笑意，让程灵素心口猛地一跳。当初与这小孩相处的种种复杂心绪转瞬之间竟纷纷涌了上来。
也不知愣了多久，她才意识到眼前这陌生又熟悉的人，就是苗若兰！
等等，苗若兰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了她？
比之从前看不到她模样的小瞎子，再见到如今风华正茂的苗若兰，程灵素的心不知为何，在此刻竟多了丝莫名其妙的慌乱和羞惭。
电光火石之间，程灵素抛开慌乱，故作镇定地别开脸，轻声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然而就在此刻，上方的大洞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听到动静追来查看的田青文：“程姑娘，你没事吧！”
程灵素：“……”
“我若认错了人，你为何会姓程？”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让程灵素一时大囧。
“我姓程，名海棠。”她急声应道。
偏偏这时，上方的大洞又探出了另一个脑袋，只见程海棠着急地大喊：“灵素姐姐，你没事吧！”
那一声“灵素姐姐”喊得中气十足，声音自上而下扩散开来，传满了整个房间，怕得是聋子才听不见。
程灵素：“……”
“噗……”苗若兰的笑声在黑暗中格外柔婉透亮。
“灵素姐姐……”
“我可找到你啦。”
她的双眼像是闪着温柔光芒的星辰，她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像是寻到了失落已久的至宝。
而“洞”口的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在看清下方情形后，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程灵素被一个白衣姑娘抱着，双腿岔开跨坐在人家身上，双手攀着人家的肩膀，双颊奇异地一片通红，一脸怔怔地望着那姑娘。而那姑娘也一眼不眨地看着程灵素，双手搂着程灵素的细腰，眼睛里柔得都能攥出水来了。
这幅画面真是太过和谐了，加上她们身下那张撒满尘土的床，看起来就像正在做一种不可告人的事。
“青文姐，灵素姐姐她们在干嘛啊？”
田青文一脸严肃地捂住程海棠的眼睛，轻声道：“她们，只是在谈心。”
另一头，袁紫衣听到了隔壁的响动，正打开房门，欲过来一看究竟，谁知道“砰”的一声，一道红影就砸在了她身前。
她一脸惊愕，定了定神，上前一看，却是个双唇发黑、陷入昏迷的女子。
惊奇又嫌弃地踢了踢那女子左手发亮的铁钩，袁紫衣喃喃疑惑道：
“此为何物（这都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苗若兰VS程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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