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看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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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拿起槌子敲了三下锣，在里面待了一晚上的元菩和顾平走出来。元菩揉了揉肩说：“这种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每晚看着一群又脏又臭的男人干活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顾平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在月如水那儿得了教训，没想到居然还惦记着女人。”
元菩摇摇头：“你哪里晓得女人的好处。更何况月如水美若天仙，能死在她手上也是一桩幸事。不过她下手真狠啊，活生生把我的骨头掐断了。”
“狗改不了吃屎。”
元菩恼羞成怒地说：“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被月如水打得半死。你不也被慕连公子插了一剑。大家半斤八两，如今一起给那位大人效力，谁也犯不着说谁。”
听到慕连的名字，顾平脸色变得铁青。元菩扶着梯子上前说：“行了，咱们快出去吧，下面臭死了。”
目送他们离开，蒙面人按下机关把暗门关上，元菩和顾平在上面用土把暗门掩盖起来，依旧回到石壁中休息。
除了敲锣，墨林镜根本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暗号，对金铃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沙哑着嗓子跟蒙面人说：“我有点闹嗓子，可能是在这儿吹风吹的，你带我去你那儿，咱俩换一天班。”
“行吧，那你跟我过去，我把我的铺盖拿过来。”
蒙面人带他到通道拐角的头一个凹室里去，把被褥卷起来，他说：“我们这些里面的人跟你们守门的不一样，每天都需要对暗号。我我想想写着暗号的那张纸让我放哪里去了······上面选的暗号太拗口，我就都写下来放在床头了。今晚的是‘千仞写乔树，百丈见游鳞’。晚上那两位来巡查的时候，问你‘千仞写乔树’，你回答‘百丈见游鳞’这样就行了。”
墨林镜点点头，蒙面人哼着小曲离开。等脚步声消失之后，墨林镜将暗号全都抄录了一份塞进怀里，然后去外面探查。
通道中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凹室，每个凹室里面住着一个守卫。墨林镜武功深不可测，几乎能够完全掩藏住自己的气息，已经休息下的守卫没有发现他在通道中走动。溜了一圈下来，墨林镜大概也就明白这个地方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随着他不断的往深处走，地面渐渐发生了变化——由平整的土路变成了碎石路。一个转弯过后，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在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天然的巨大洞穴。洞穴的四周被挖出无数个隔断，每个隔断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里面关着无数的苦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墨林镜看到地面对方的各种挖掘的工具的时候，便确定了这又是一个矿床。停放在洞穴中的推车里还残留着一下石块，他拿起一块看了看，似乎跟自己在铁矿里见到的不太一样。
忽然听到嘶哑地哭喊声，难道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谁在那里？”
从石堆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一边提裤子一边说：“自己人，别动手。”
墨林镜把手按在袖箭上看着他：“我刚刚似乎听到了哭声。”
“嗨，好久没开荤，我寻思来找点乐子，没想到遇上个不识相的，已经让我杀了。”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墨林镜冷淡地说：“你该回你的位置去了。”
那人点头哈腰地说：“我这就走。那啥，兄弟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那两位，顾大人最恨我们对这些苦力下手，让他知道我可就玩完了。”
墨林镜点了点头，那人飞快的走了。绕到石堆后面，探了下鼻息，地上躺着的人男子居然还有一丝尚存，墨林镜连忙用银针对他施救。刺完穴位男子居然还没醒过来，觉得事有蹊跷，墨林镜将他扶坐起来，撩开他的上衣，只见他后背上有一个发红的掌印。
五毒手？红色的五毒掌尚且有救，若是变成黑色，除非服下解毒草否则神仙也难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救人就变得容易了一些。运功帮他将毒血逼出体内，男子脸色缓和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墨林镜。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墨林镜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别出声，我把你关回牢房里，再忍耐几日就会有人来救你们。”
男子点点头，墨林镜从百宝囊中拿出撬锁的家伙，用巧劲轻轻一戳，牢门上厚重的锁头就打开了。等那男子进去之后，墨林镜重新将牢门锁好。
在石堆的后面有三个漆黑的入口，选了略窄的那个，墨林镜低下头进去，把自明灯拿出来照着路。这里原来就是那些被关押的苦力劳作的地方，顺着路往下，隧道变得越来越窄小低矮，最里面的地方只能供一个成年男子半跪在地上挖掘。看样子这是一条新开的隧道，另外两个也不必再去查看，墨林镜从隧道里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守卫处，他躺下入睡，一整个白天就这么混将过去。夜幕降临，三声铜锣响起，众人起来做事。待元顾二人与他对完暗号走过去之后，墨林镜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想知道他们究竟每夜留在这里做什么。
白天的时候关押苦力的地方火把没有全都点上，所以墨林镜并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亭子。元菩和顾平登上亭子，坐下来享用茶水点心，有专门的守卫监督苦力们干活，每十个人由一名守卫负责，他们每挖出来一车矿石，守卫就向元顾二人汇报一次。他们根据记录下来一晚上总共的采矿量来估算苦力有没有偷懒，需不需要增加新的苦力过来等事情。说白了就是两个记账的。
元菩喝杯茶，心里面的火气又往上蹿，抱怨着说：“这种活随便找两个穷酸书生就能做，让你我做这个真是珍珠搀到绿豆里卖——屈才了。”
“有吃有喝，能活着喘口气，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观察他们一整个晚上，他们只是坐着记账聊天，有时还会出面制止看守过分责打苦力。倒不是他们还尚存一丝良心，而是因为折磨死一个苦力就会少一个人干活，对上面不好交代。大体情况了解清楚，墨林镜回到暗道口处。
“铃子，这儿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人呢？”
“昨夜下来巡视的两个人进去之后，那个跟您换位置的人就偷偷溜出去了，他说他天亮前就会回来，还央求我说如果他没及时赶回来的话，在他回来之前千万别敲铜锣。”
这个铜锣应该就是上工和休息的指令，天马上就亮了，一个人影嗖的一下钻进来。千恩万谢地说：“你们两个真够哥们意思，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蛊雕苗仪凤一定帮忙。”
听到他的名字，墨林镜和金铃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苗仪凤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说：“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不是坏人。嗨，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改天再跟你们说吧。”
他摇着头离开，眼神里露出落寞的情怀。
第一次听说苗仪凤的名字还是在三年前，当初墨林镜还嘲讽地说这个名字太过女气，不像个男人的名字。但在听说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墨林镜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苗家每一代都会出一位蛊王，苗仪凤这一代的蛊王是他弟弟苗仪枫。能不能成蛊王要看天资，既然自己不如弟弟，也就不用管理一族，他倒是也乐得逍遥。可没想到，他第一次进入中原就险些造成屠村的惨案，虽然最后他拼尽全力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救了过来，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人人喊打的窘境。
既然中原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他打算返回族中，但没想到，在他折返的路上，被一伙扬言要替天行道除掉他这个败类的武林中人拦截，寡不敌众，落得满身是伤。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客死异乡的时候，一位紫衣男子突然出现，凭一己之力救下来他。为了报答紫衣人的恩情，他这才来到这儿做守卫。表面上他是看守，实际上，他是被派来监视元菩和顾平二人。
这地底下虽然有吃有喝，但喝的是一文钱一碗的粗茶，吃的是白菜萝卜之类的青菜。苗仪凤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吃了这么久的青菜，他整个人都快吃绿了。昨晚上他偷偷溜出去，到一个农户家里偷了只鸡，自己架了火烤，吃了个不亦乐乎。吃完了觉得不过瘾，他又溜进冤句县富户杜老爷家的厨房里，把厨子预备第二天用的食材通通做了出来，什么好吃吃什么，吃得撑了就停下来歇歇，歇够了就接着吃，就这样一直都天光微亮才舍得回到石壁这里。
好久没吃得这么心满意足，可惜他的好心情被墨林镜的一个后退的举动给打碎了。
大家各归其位，墨林镜跟金铃子也不敢睡，就一直僵坐着等到天黑。头上响起三声跺脚，这是顾平的暗号，金铃子将暗门的机关打开，墨林镜连着击了三下铜锣。
等到顾平与元菩来消失在通道拐角处，墨林镜和金铃子立马从暗门跳出去，施展绝顶轻功，片刻不停地离开这里。到达树林边缘，墨林镜将事先留在这里的自己的铁血暗卫十二人叫出来，挑了与自己和金铃子身材相似的两人，将暗号和各种机关的位置告诉给他们，命令他们到石壁前从暗门下到暗道里去，伪装成对方的人待命，直到墨林镜通知他们可以离开为止。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看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