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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司亚楠带着司璨向政.府福利机构申请了住所,一座位于A市郊区的公共宿舍楼,当时的月租费只要六百元,而现在已经涨到了一千二,不过不管是哪个价格,和市价相比都是相当便宜的了。

      那段日子对于司璨来说,幸福的像钻进了蜜罐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司亚楠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给他报户口,所以他没有办法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读书。

      不过没关系,他的妈妈会抓着他的小手,对着拼音图纸,一点点的教他汉字读音,这对日后司璨自学中文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他白天的时候,经常和宿舍楼里的小伙伴们在附近玩耍,到了吃饭的点,司亚楠会站在公共走廊的阳台上朝楼下大喊:“司璨,饭烧好了,赶紧回来吃饭!”有时候司璨玩疯头了,听到叫唤仍旧不肯回家,最后司亚楠会从三楼一路奔下来,在一群小兔崽子的固定窝点找到司璨,揪着他的耳朵吼他:“和你说话你不听是吧!你知不知道我烧饭多辛苦呀!”

      司璨这个时候就会痛得直求饶:“我听,我听,你先放开,妈妈。”他又觉得痛,又觉得开心,眉头是皱着的,嘴巴却是咧开笑着。

      宿舍楼的小伙伴大多数都是孤儿,由好心人资助养着的,比起他们,他多幸运呀,他有妈妈骂他,有妈妈催他吃饭,有妈妈把他当做最重要的孩子。

      每次司亚楠来楼下当着一群孩子的面抓他的时候,司璨的心里都有些小得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将妈妈的打骂当做了炫耀的资本,而其实那群孩子也真的都很羡慕他,多好呀,他有妈妈哎!

      那个时候,司璨在宿舍楼里认识了许多好朋友,喜欢打篮球的男孩余舟远,名字像男生的女孩吴刚,还有总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小男孩陈星。

      哦,他还交了一个忘年的朋友,后来,他叫他作师傅。

      那人是一个胖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但身子骨看上去依旧健朗,没有人知道他多少岁了,他好像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但这个神秘的人物对司璨却很感兴趣。

      有一次,他笑眯眯地叫住司璨:“小洋人,过来。”司璨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结果刚走到他面前就吓了一跳,因为老头将他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当然,他绝对不是在猥.亵儿童。

      司璨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等到稍微镇定一点儿才发现,老头摸的地方都是他的筋骨,他大气不敢喘,紧张地看着老头。

      老头虽然是一把年纪了,但好像骨子里还留有玩劣的本性,看到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子就是想吓唬他玩玩,故意好半天不说话,就抓着司璨的手臂,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与他玩大眼瞪小眼。

      直到司璨快要哭了,他才满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娃娃,莫哭莫哭,我莲花老儿觉得你看上去特别有眼缘,打算做一些背叛国家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司璨理不清楚这两句话的关系,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背叛国家,只觉得是不太好的事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那老头盯着司璨瞧了好一会,忽然摇起头来,煞有其事地叹道:“哎哟,都说混血儿智商低,看来是真的啊!”

      这句话司璨听懂了,这是在骂他笨,他从小到大听到的评价都是“漂亮”、“聪明”、“可爱”,最不济的也就是“可怜”,哪听人骂过他笨啊,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之前的紧张也不见了,抓住老头壮实的手臂就一口咬了上去。

      被这尖尖细细的小牙这么用力咬上一口,肯定不会太舒服,老头疼得“嘶嘶”叫了起来:“哎哟,我要教你功夫,你怎么还咬人呢?这大夏天身上汗津津的,你也不怕嘴里咸的慌!”

      老头声音一拔高,司璨立刻就松了嘴,意识到自己犯大错误了,害怕地盯着老头手臂上的牙印看,上面还有自己的口水。

      老头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无奈地说:“哎,还真是现世报,我吃了你妈烧的红烧肉,你就要来吃我的肉。”

      司璨觉得被冤枉了,解释说:“我没有想吃你的肉。” 你的肉可比我妈妈烧的红烧肉难吃多了。

      老头被司璨认真的表情给伤到了,他摸了摸胸口,觉得那里比手臂还疼,自己被白咬一口还要遭到嫌弃,这真是何等的凄凉,可也没法子,谁叫他吃人嘴短呢,他还指望司亚楠每周给他煮一顿红烧肉呢。

      于是他放低姿态:“行行行,我的肉难吃,不过你妈烧的肉是真的好吃,我上次吃了这么一次呀,我就……”他咽了咽差点滴下来的口水:“这样吧,回去和你妈说,莲花寺退休方丈要教他儿子功夫了,代价是一周一碗红烧肉送上门来,别觉得贵啊,我这冒着叛国的罪,把我们中国功夫传给一外国人,脑袋都挂在脖子上呢!”

      司璨一听觉得浑身都打哆嗦,脑袋挂脖子上,这还了得,得赶紧回去告诉妈妈。

      于是就这么一溜烟地跑走了。

      莲花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眼角的沟壑也更深了。遁入佛门近一百年,过了一百年没有变化的日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一百零五岁的时候突然想通了许多事,他觉得,这可能就是真正的超脱。

      于是,他还了俗,吃了肉,就是年纪太大老婆娶不动了。

      一开始注意司璨,确实是因为他妈妈的那顿红烧肉,后来他发现,这孩子的筋骨非常适合练武,甚至比自己教过的几万个徒弟都要适合,自己这辈子也教了这么多人,在临死前多教一个小洋人也无妨,搞不好还能将他的功夫传承到国外去呢!

      而且这小洋人模样也实在讨喜,睫毛长的跟小鹿似得,笑起来竟然有种阳光普照的感觉,咬人的时候,嘴唇红嘟嘟的,看得他这老头子都想生个儿子出来玩了。

      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徒弟,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就算没红烧肉吃,他也喜欢。

      司亚楠一直都知道莲花老头挺神秘的,却没想到他是莲花寺的方丈,莲花寺在A市的有名程度,就和少林寺在中国的知名度一样,司亚楠知道她这辈子没办法再离开这里,给司璨报户口也是没有可能了,司璨这辈子的前途等于让她给毁了,但如果司璨能和莲花寺的老方丈学功夫,未来说不定也能有条明路。

      司亚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从那人的身上得到的钱虽然有限,但是节省点,养大司璨应该是够了,每个星期再多做一碗红烧肉也不是问题。

      从七岁开始,司璨的命运就因为这碗红烧肉发生改变了。

      刚开始司璨学武功是有点不情不愿的,但随着莲花老头认真的传授,他开始渐渐感受到了武学的魅力,把几套功夫打得越发如鱼得水起来,莲花老头看到这个徒弟,心里很是欢喜,当初收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筋骨好,适合练武,却没想到这孩子的悟性也这么高,短短五年时间,这几套功夫就已经被他打出了自己独有的风格。

      有时候和他过招,莲花老头会故意使坏,比如原本下一招应该攻击他的下盘了,老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去打他上盘,而司璨并不慌忙,居然还能继续打着同一套功夫,却用一些小小的,微妙的细节去破解老头的阴招。

      莲花老头突然想问,难道真是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个小子的武学造诣都快赶上学了十几年的和尚了,不仅如此,那几套他都快看吐了的功夫被这个小洋人耍出来,竟然让他忍不住想吟几首诗来夸夸他的风采,无奈脑袋里诗词没有,佛经倒是有好几本。

      这一天早上,司璨起床后,站在家门口的公共走廊上打了一套基础拳,最后一个动作收尾的时候,他余光瞟到了一个人,是住在他家隔壁第三间屋子的妹子,吴刚。

      这个拥有无敌MAN的名字,性格也非常女汉子的姑娘吴刚,是的没错,司璨喜欢她,从七岁住进公共宿舍楼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她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长相普普通通,也不爱打扮,天天扎个马尾辫穿个大T恤,但她人很爽朗,也很够义气。

      有一次在玩捉迷藏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躲在一个破车棚后面,司璨没注意后面有一口废弃的窨井,盖子还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偷了,结果人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吴刚几乎是没犹豫的,就把手伸进污秽的下水道沼泽里捞司璨,她也只不过是七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力气,但就是凭借这点力气,坚持不懈地把司璨给拉上来了。

      司璨回想那个时候真的很害怕,他特别想大喊叫吴刚千万别放手,但他看到吴刚那种坚毅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放手。

      经过那件事,司璨就觉得他情窦初开了,虽然是开的早了点,早到他后来都记不清那个时候对吴刚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感激,又或者是更幼稚的自我暗示。

      可那又怎么样,任凭二十一岁的司璨再理智,十二岁的司璨就是觉得自己恋爱了,他就是一看到吴刚就激动。

      而此时,他的女神居然在那里站了这么久,他很紧张地猜测,吴刚是在那儿看他打拳吗?看了有多久呢?是不是被自己迷上了?会不会是喜欢自己了呢?会吗?

      吴刚看不出他面无表情下的不知所措,只是隔着走廊,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笑道:“打的不错,挺帅的。”

      他决定了,就是最近,他要和吴刚告白。

      十二岁的司璨有两个愿望,娶隔壁的妹子吴刚做老婆,长大以后去莲花寺习武。

      真是无比矛盾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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