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6、闲话家常

　　翌日，天光大亮，温暖的被窝已经有些凉，楚小兮撑着懒腰脚丫子触及汤婆子还有余温，便挣扎着起身，自己穿好衣裙。古代的服装穿起来有些费事，楚小兮刚穿过来那会儿没精神，都是翠儿服侍的，她偷偷学了几天才学会怎样打理，如今穿起来也很利索。翠儿早侯在门口，听到动静招呼一声，便进来拾掇房间，楚小兮自动拿起汤婆子往隔间的净房洗涮。净房有些冷，楚小兮把汤婆子里的水倒在洗脸盆里，然后拿了一旁的柳枝沾了少许青盐开始擦牙，擦完牙，她就着汤婆子里微温的水洗了脸。
　　出了净房，赵嬷嬷正掀帘子走进来问：“小姐，早饭好了，摆在厅子里还是这里？”
　　“就摆在这里好了。”
　　楚小兮一边回答一边坐在半旧有些掉漆也不知道是什么木的梳妆台前，台子上的铜镜里映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头黑缎似的发披散着越发衬得肤白如玉，明眸善睐。
　　翠儿上前拿起梳子笑嘻嘻地道：“ 奶奶的头发真黑亮，摸着跟缎子似的，奴婢今儿给奶奶梳个凌云髻可好？配奶奶这件银丝圆领绣梅枝绫袄正好。”
　　楚小兮最不耐烦古代人梳头了，太繁琐。又是这个髻，那个堕的。合着她的想法，就只编成两根麻花辫，或者扎个马尾，要不就是盘成个花骨朵，这样又方便又快捷有省力，多好。但是可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入乡随俗，谁让你穿了的，你就要听从此处的生存规矩。
　　古代等级森严，世家大族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女人地位极其低下，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
　　你想推陈出新，你想异于常人，行，那么你要么就在水底沉睡，要么就在火上升天，丫的这回真正出新了。
　　收拾利索，楚小兮坐在饭桌前，赵嬷嬷跟翠儿站在身后，翠儿上前布菜，楚小兮伸手止住她，略微不自然地拿起筷子，看了看两边，又颇无奈地放下，站起来拉过赵嬷嬷笑嘻嘻地道：“奶娘，人家一个人吃饭不香，你跟翠儿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好不好嘛！”
　　赵嬷嬷紧张地拒绝道：“小姐，不成的，这样不合规矩，老奴怎么能跟小姐一个桌子用饭，没得让人看见了笑话，说小姐不懂规矩。”
　　翠儿也连连摆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楚小兮紧紧拉着赵嬷嬷，用力憋出两滴眼泪，憋的脸都红了，她哽咽地说：“奶娘，你就可怜我一下好不好，人家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很孤单，现如今就你跟翠儿是我最亲近的人，何况现在屋里也没旁的什么人，嬷嬷就不要拘这些俗礼，来嘛，坐下，翠儿也一起，快点，要不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硬是按着赵嬷嬷在饭桌边坐下，赵嬷嬷拗不过她只好坐下，翠儿见了也就跨着凳子的边略微不安地坐了。楚小兮见她们二人都坐下了，就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杂面馒头放在赵嬷嬷的碗里，又给翠儿夹了一个，见她们俩有些拘束，便边吃边说了几个笑话儿，两人听着也就忘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今儿的早饭是能看见娘家的包谷面汤和三个杂面粗黑馒头，还有一小碟腌咸菜。楚小兮看到杂面馒头很是高兴，在现代还从来没有这么纯天然的食品，那些吃食都是加了添加剂的，她吃的兴高采烈，赵嬷嬷见了神色黯然，勉强按奈着心酸，姐儿自病好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以前就是白面馒头白米饭，还有一个鸡蛋，她还怒不可遏地全都打翻了，如今似这等粗鄙食物她竟然能吃的很欢实，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以为姐儿不是同一个人呢！
　　一时饭毕，翠儿收拾碗碟下去，这里楚小兮拉着赵嬷嬷坐下，悄悄儿问起宋瑞家的。赵嬷嬷清了清嗓子，面带忧愁：“小姐问她啊！她原先是府上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后儿老太太做主配给了宋瑞，这宋瑞是周府家生子，宋瑞老子是老太爷的长随，现如今已过世。只这宋瑞原本是府上大老爷手底一间绸缎铺子的伙计，后来被大老爷看中提升做了绸缎铺子的掌柜。前几年宋瑞不知因何不做掌柜了，现如今那铺子宋瑞的儿子管着。这宋瑞后来被老太太派到庄子上管着庄子上的一应事务，宋瑞家的也就跟了过来。如今宋瑞家的就在这内院里管着厨房。楚小兮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又问：
　　“那这庄子上种些什么作物？”
　　“小姐以前可从来不问这些的，也好，小姐现如今懂事了，知道一些俗事也是应该的。”
　　赵嬷嬷见楚小兮问起庄子上的作物，便略带欣慰地笑了笑。
　　“这庄子是府上闲置的，听说十几年前曾经有位老太爷的友人住过，后传到大老爷手里，庄子便闲了下来。一直空着。庄子有些山地，因是此地紧靠西部，气候有些干燥……。”
　　嬷嬷说着语气有些低沉黯然，“听说也种过些作物，因地势高低不平，无法灌溉，靠老天爷施雨……，这几年因老天爷不帮忙，地里常年收成惨淡，如今都荒着。况且府上也不缺这些嚼用，自打姐儿来这里后，一切嚼用由府里配送，每个月头送来，今年不知道府上是换了人还是怎么的，送的东西都不够这些人用了。”
　　楚小兮听了半天无语，心里盘算着，等空闲了就到庄子各处看一看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