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青云破处》叶晓寒

6、往事（上）

　　苏星柏和姚可可在沙滩上漫步。
　　“可可，快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念法律。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有个好律师帮我妈咪打赢了官司的话，她就不会坐牢，也不会在监狱生下我，最后还郁郁而终。”
　　“学法律当然去英国，我们一起去？”
　　“别开玩笑了，英国读书那么贵，我怎么读得起？”
　　“你不是还有我嘛，我供你读啊。你学法律，我爹地身体不好，我就学医。以后我们一个大状，一个名医。扶弱锄强，救死扶伤，哇，想想就兴奋！”
　　姚可可不由笑了。
　　“笑就是答应了？”
　　“别傻了，英国读书好贵的，我不想欠你太多。再说我走了谁照顾妹婆？妹婆年纪大了，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留在香港？”
　　“那这样好了，我想我父母也舍不得让我去国外，那我就留在香港帮你照顾妹婆。放心，我知道妹婆已经是你唯一的亲人，我当她是我自己的外婆。还有啊，钱方面你更不用担心，苏家好歹是个集团公司，供你读书那点钱能算什么。”
　　“但我不可以花你的钱……”
　　“都说着这么点钱对苏家而言实在是小意思。你是我女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再说我想你妈咪如果在世，也会很支持你去念法律的。你也算是了却你妈咪的心愿吧。”苏星柏不容她再说：“就这么说定了！”
　　姚可可轻轻依向苏星柏：“Michael，多谢你。”
　　苏星柏抚着她的长发，眼中款款柔情，却是嬉笑道：“以后我要是出了事，姚大状记得帮我打官司就行了。”
　　姚可可却认真道：“我去英国读书全靠你，如果苏家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不久后，姚可可飞去英国。
　　苏星柏留在香港，给她付学费和生活费，替她照顾妹婆。
　　有假期了，姚可可便飞回香港，和他团聚。
　　那时的人生，是充满幸福和希望的。
　　终于，她学成归来。
　　因为实在太忙，姚可可两年多未回香港，最想见的就是苏星柏！
　　在机场见到他的一刹，她飞奔过去扑向他，紧紧抱住。
　　他亦是紧紧抱住了她。
　　相思已是不曾闲。
　　再到了妹婆，自然又有一番欣喜。
　　姚可可以为，她的人生就此圆满了。
　　有妹婆，有苏星柏。
　　所以妹婆告知姚可可在两年前苏家已经家破人亡时，如晴天霹雳。
　　“那这两年来我这么多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怎么来的？”
　　妹婆的回答很是含糊：“Michael想了很多办法赚到的，可可，现在你已经毕业了，和Michael一起好好找个工作。妹婆老了，只希望看到你们都平平安安。”
　　“外婆，你不要瞒我，Michael到底是怎么赚钱的？”
　　妹婆叹了口气。
　　他来找她时，完全看不出异样。
　　姚可可拉他来到后山的芦苇地。
　　金黄的芦苇，在黄昏中美得不像话。
　　“Michael，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家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了我去捞偏门？”
　　他淡淡地笑：“不想让你担心。再说我好好的，又没事。”
　　“我马上可以去赚钱，Michael，你别再做危险的事了。我只想以后我们能好好在一起。”
　　她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自己心中的感动，她无法把这种情感表达出来，只用了终身来许诺。
　　这辈子，她是要好好和他在一起了。
　　他只低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一定会的！不过最近有件事我已经答应要去做，搞定这件事后我就可以退出了。”
　　见她不语，他再吻她一下：“放心，只是最后一次。最后赚一笔钱，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见他如此，她也故作轻松：“我这几天也在投简历，过几天有个面试，是冯应驹哦。你知道他在这一行多有名了，我要是能跟着他，以后一定可以会有很好的发展。”
　　“好，为了我们的将来，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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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应驹，三十岁在律师界崭露头角，如今五十五岁，是律师界的传奇。
　　他向姚可可提出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跟我？”
　　“我想出名，大状如果不出名，再有本事都没用。在这一行，没有其他头衔比冯应驹的徒弟更有用。”
　　他提出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要请你？”
　　“第一是因为我名校毕业，成绩优秀；第二我和你一样，完全靠自己打拼，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有多麽不容易；第三就是我想出名，我想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我会很努力地争取我想要的一切！”
　　冯应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白皙的皮肤，妩媚的眉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不由微微地笑了。
　　从律师楼出来，姚可可掩饰不住兴奋之情，打电话给他却转到留言信箱：“Michael，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冯应驹请了我。你那里呢，怎么样了？”
　　挂了电话，姚可可的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从今天起，将是新的开始。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是开始，也是结束。
　　多次打不通苏星柏的电话，姚可可心里开始不安。
　　却接到韦世乐的电话：“可可，你在哪？苏星柏出事了，尽快来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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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可可心神不定地赶到警局，韦世乐早就在等她。
　　“可可，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接到消息有人进行毒品交易。我们在现场抓到苏星柏。几个同僚从他身上搜到毒品。人赃并获，很难脱罪。”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次带的货量不小，估计判的罪不会轻。”
　　姚可可脸色苍白，神情却很坚定：“Michael是为了我才会去这样的，我不能让他有事！”她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渴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他？”
　　韦世乐避开她的眼神：“对不起，可可，到了法庭上我会一切照实说。”
　　她眉目一转，已变得冷然：“韦Sir，我申请保释我当事人。”
　　“对不起，证据确凿，不能保释。”
　　她一语不发地走出警局。
　　她虽然名校优等生毕业，也取得了律师执照，但她从未真正意义上打过一场官司。
　　这样一件证据确凿的案子她靠什么来打赢呢？
　　她没了方向，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他，直到听说了这件案子的检控官是冯应驹。
　　她终于找到一线生机。
　　但冯应驹是否会帮她？
　　无论如何她总要一试，她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是否能救Michael，就看冯应驹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