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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青岚公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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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还在继续蔓延,可是当洛笙清楚自己获救了以后她反而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没有了求生欲望的支撑很快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在一张勉强还算舒服的床上,一个胖胖的妇人见她睁开眼,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立现喜色转身奔到门口张着嗓门大喊:“青岚公子……青岚公子……人醒了……”
青岚公子?这称呼怎么这么奇怪?要知道这公子二字在现代听来可不是什么恭维的词。她将头偏过望向门口想要瞧个究竟,远远的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她就看见了两个穿着古装的男人,一白衣男子走在前头,一个灰衣男子则背了药箱随在其后。
古装?这算是哪一出戏码?她飞速的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的布局,房顶有梁,中间高两边低,上面有黑瓦覆盖,几缕阳光透过瓦间缝隙偷偷的照进来,在泥地上透射出几个光圈;窗有棱,向外有木棍撑着,虽手工粗糙,却也绝对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仿制风格;房中八仙桌居中,几张圆凳摆放在一旁,桌上有壶,宽肚细颈,绯红颜色,正是陶泥所制。怪哉,为何这一昏迷醒来竟连这世界也看不懂了?
“姑娘你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没有?”白衣人走上前,语气淡淡,却能听得出他算是松了口气。
洛笙一听声音就知道他是青岚,她扯出一丝微笑:“谢谢你救了我。”
“姑娘客气了,救人本是我职责所在何必言谢。”他走近床头,“将手伸过来,我给你看看,这一伤怕是要修养不少时日了。”
洛笙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让他将手置于脉上,他的手指修长而微凉,触到手腕上似乎可以通过他的手指听见自己血脉流动的声音。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但见他眉目如画,清瘦的身子裹在宽大的白袍中,有着儒家的温文典雅,他目中淡然,却又无那儒家弟子的迂腐,偶尔手捏成拳皱眉掩唇轻咳两声,却也不损他一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俊俏模样。
青岚切过脉,又询问了些她现在有哪些地方不舒坦,洛笙也只说是伤口疼痛,五脏六腑并无不适。他点点头,到一旁取过笔墨开了药方交给灰衣人却对那妇人说道:“陈嫂,等会我让李业抓十副药过来,麻烦你熬过,一日三次,这有一瓶生肌膏,一日多抹几次。”他将药方交给一旁的灰衣人,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交给那个唤做陈嫂的妇人。
陈嫂连连点头,将瓷瓶像宝贝一样地收入怀中,模样对青岚甚是尊重。
“请问一下这是哪里?”洛笙问道。
“擎天寨!”灰衣人李业道。
洛笙识得这声音正是最初发现自己却没敢救下自己的那个人,既然他救她并无诚意,当然她也不必心存感激。
“擎天寨?”当下脑中努力的搜索着关于擎天寨这个词的资料,脑海中隐隐想起了一个宋朝年间的故事,那地方好象就叫做这个名字。她瞄了一眼他们的衣服,按做工剪裁可知那是宋朝装束。顿时她脑中冒出一股荒谬的念头,“那现在是何年何月?这里是不是定川?”
“是定川。现在是庆历元年。姑娘莫非伤到了脑袋?”李业一脸的不可置信。只觉得她问的是个笑话。
庆历!庆历!那个狸猫换太子的赵祯皇帝。天,她居然就这样穿越了?记得有人说十二亿人口里面才有一个人的命理与时空同轨迹,这么绝的机会怎么偏偏就降临在了她头上,当初买彩票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这运气给她一次中个五百万了。
她倒是镇定,心想着就当成是场考古好了。只是这老天,就是穿好歹也给她选个好点的朝代啊,怎么好死不死的就到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还害她平白的受了一身伤。她祖籍开封,对宋朝那点破事自是从小就听着长辈们当故事说得耳朵都起了茧,当然也知道庆历年间多不太平。
庆历元年,宋朝廷内某部落请求封赏遭到宋朝廷官员的拒绝,当时一怒之下投靠了西夏,而夏主李元昊为了让宋朝廷承认夏这个国家,在庆历元年七月挟了这部落与大批少数民族自后河川渡河后向麟州发起进攻,都监王凯亲自到城头指挥抵抗,打退了西夏军的连番攻势。但这一战以后,西夏人的攻势来得更为猛烈,而赵祯那小子偏是个有着妇人之仁的皇帝,一味的妥协退让,不以进攻为战略,倒让西夏人越来越得寸进尺。
望望这外头毒辣的太阳,估摸这也是七八月份了吧?想来这一穿越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的,好在这史上有名的定川之战是在庆历二年的下半年,而这定川就在后来的固原城西北部分,离六盘山也是很近的。何况自己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想来逃离战争是不成问题,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享受下古代人的生活。
她脑中转得飞快,旁人哪理会得她的心思,还以为她真的伤了脑袋。青岚依旧是偶尔的将手握成拳掩唇轻咳,旁人似乎都听成了习惯也无谁去问他是否哪有伤痛,倒是他凑过来问道:“姑娘还有没有其他不适应的地方?”
洛笙虽然想着他是职责使然,却也心生感激。
人似乎就有这样的通病,当觉得一个人好时,对方无论什么都是好的,而觉得一个人坏时,连着他一个普通的眼神似乎都是在暗算别人。
她摇摇头道:“没有。”却只是这轻轻一摇晃,也不知扯动了哪处伤口,疼得她咬牙咧齿。当下也不敢再动,只能是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吃等喝等复原。
等待的日子最是无聊,洛笙高烧退后几日伤口终于结了痂,可是因为伤得有些深了陈嫂怎么也不让她下床走动,口口声声的说是青岚公子叮嘱过。
但是她自己知道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又怕陈嫂的念叨,所以她每天的生活依旧是躺在床上等吃等喝等复原等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