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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那天在街上见到她的时候,她独自面朝我走过来。

      从普通大学生那里顺来的钱包里有用的只有一点零钱,本来还想说厚着脸皮去向篠原先生要的,不过经过刚才的打斗肚子变得更饿了。

      嗯……各种意义上的饿呢。

      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论长相大概还没有我长得漂亮。但是眼睛很有光泽。

      我正在考虑着要不要顺手把她的钱包也拿过来,在夜晚的这种时刻还在外面晃的年轻女孩子,应该会有不少钱吧。

      “你好,”她却首先向我发话,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亮亮的东西,“你的人体刺绣真漂亮!可以教教我吗?”

      说完似乎自己察觉到了不妥,连忙把脑袋垂下去:“抱歉!被初次见面的人提出这种要求很失礼吧!但是我很喜欢这种东西……抱歉!能和你做朋友吗?……我叫清水望!”

      这个人很有意思啊。

      我歪了歪头心情很好地朝她笑起来:“我叫做铃屋什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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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望是个很奇怪的人。

      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却像我一样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啊、奇怪这个评价是亚门先生给的,我自己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啦。

      而且,这是她唯一令我感到吃惊的地方,和我一样,这个人也对疼痛的感觉很迟钝的样子。

      据她自己说,好像是一种叫做无痛症的病。

      因为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我便替她询问了看起来就很聪明的亚门先生,亚门先生对我有认识的普通女孩子表现得相当吃惊,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虽然我是没有听懂。

      总之就是感受不到疼痛吧。其实是件很方便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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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CCG没有工作的时候,我就会去找清水望。

      每次去的时候她都会在家,因为那个无痛症的关系,她没有像同龄人一样去上高中。

      而且每次去的时候她都会摆出一大桌的零食来招待我,她亲手制作的特别好吃的蛋糕,以及称呼我为“老师”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是我喜欢她的两大理由。

      我教给她的人体刺绣很快就被学会了,第一次实践的时候她在自己的脚踝上绣了一只麻雀,成功之后也开心地像只麻雀一样蹦蹦跳跳。

      她是个喜欢画画的人,并且知道很多事情。

      小一点的,比如布丁用火炖多少分钟最好吃,夕阳从哪个地方看最漂亮,怎么人工制作出一道彩虹,如何用最少的笔划画出一个图案。

      大一点的,比如白昼与黑夜的形成原因,木星在什么时间什么位置才能看到,夜空中各个星座各个季节的位置,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光芒经过了多少亿年的奔波,

      她似乎尤其喜欢宇宙,那些离我们相隔遥远的神秘又美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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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叫‘望’呢?”有一次我心血来潮地问她。

      “大概是取自‘希望’吧?”她轻声说,眼睛胶着在画板上没有离开,“因为我的出生带来的只有绝望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于是我啃了一口苹果,鼓着嘴巴又问了一句:“你喜欢吗?”

      “喜欢呀,”这回她转过头对我笑起来,眼睛又亮起了漂亮的光芒,“因为妈妈每次叫着我的名字,都会露出温柔的表情来。”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篠原先生叫我名字时的表情,完全和温柔扯不上边,在这个话题上我们聊不到一块儿,不过我觉得我大概知道她的眼睛为什么那么漂亮了。

      那里面应该就是她所说的“希望”那种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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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剿青铜树的作战结束之后,我又跑去清水望的家。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口中的妈妈,是个长的和她很像的女人,不过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一点也不温柔。

      “教给我女儿那种奇怪东西的人就是你吗?!”

      “你……你这家伙成何体统!我的女儿和你这种人可不是一伙的!”

      “快滚出去!不许再接近我的女儿!”

      那天我被她的妈妈哭喊着赶了出去,完全不明所以地跳下楼,看见三楼的玻璃窗户里边,清水望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抱歉”。说话的时候虽然是微笑着的,眼睛却没有闪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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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让我莫名地很不高兴,我想或许是没有吃到美味蛋糕的缘故。

      于是我在晚上跑了出去。

      清水望的卧室窗口前面正好有一棵大树,要爬上去再贴在窗口对我来说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然不确定她的妈妈是不是和她睡在一间屋子,我还是敲了敲窗户玻璃,想着如果拉开窗帘的是那个女人,就直接打破玻璃对着鼻孔猛戳下去。

      好在窗帘打拉开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脸。

      清水望看见我惊讶地下巴都合不紧,眼睛睁得大大的,嗯…我想想……就和她告诉我的那种叫做吉娃娃的狗一模一样。

      “什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眯起眼睛笑着,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我是来解救公主的~”

      那是她房间里的书架上数量最多的童话,每次她进入了画里的世界就变得不搭理人,我无聊的时候便会翻看,这些书里写的都差不多是相同的故事。

      她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在那个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声里,我抱起还在发愣的清水望,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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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望知道很多事情,不过也不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买一个鲷鱼烧需要多少钱,哪一家店的拉面又便宜又好吃,怎么使用地铁的自动售票机,CCG(Commission of Counter Ghoul)的基地在什么地方。

      我带着她在夜晚的东京街道游荡了好几个小时,就像在房间里共享零食的时候一样,两个人都玩得很开心。

      之后她走得有些累了,我就把她带到中心广场的喷泉那边,坐在没有爆发的安静池边吃着甜筒聊天。

      她对我说希望我可以原谅她妈妈的恶言,还说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只是今天有点激动,我想着反正我也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而且那是清水望喜欢的人,便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什造。”她弯起眼睛笑起来,那是我认识她以来见过的灿烂的笑容,但或许是笑容太过灿烂的缘故,我没有看见她眼里的光芒。

      “今天是我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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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再去到那个熟悉地址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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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对枭作战生还之后,因为缺少了右腿无法再参与任务,我被解除了二等搜查官的头衔。

      现在我想正常走路还需要借助拐杖的力量。

      那天在街上见到她的时候,她独自面朝我走过来。

      我坐在喷水池的边缘,无所事事地一脚震飞了广场上集中的白鸽,然后她突然一言不发地在我旁边坐下来。

      “你好,”一轮的喷泉把我们两个都浇了个透心凉,她却首先向我发话,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亮亮的东西,“你的人体刺绣真漂亮,可以教教我吗?”

      被水浸湿的白衬衫有些透明,我看见她后背的肩膀附近微微鼓起,绣着一双雪白的翅膀。

      她朝我露出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眼里那些亮亮的东西从眼角溢出来滑过脸颊:“我叫清水望,名字取自‘希望’的‘望’。”

      我歪了歪头心情很好地朝她笑起来。

      “我叫做铃屋什造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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