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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一国二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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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不知芸香是个不好惹的主,平日里就是趾高气扬,仗着自己是芸凰唯一的皇姐就自视其高,时常去外头游历,其实就是去张罗俊男粉头的,而今听到梧栖来了一个大活宝贝,自然是不肯放过。
连自己府邸都不曾去,只往这处赶,就为瞧瞧他到底生的如何,今日一见却真是惊为天人,令她好不欢喜,只可惜艳姬是个傲骨,怎样都不肯从,连一句话好话都未曾言,一出口就是宁死不从,就怨不得她会恼了。
芸香一恼,天地为之一震,未能殃及到白府亦是幸事,白于裳万不敢去自讨没趣,只是想那艳姬却是要受些苦了。
白于裳这才刚刚垂下青丝脱了外头的衣袍,便见落粉小碎步进了屋子:“大人,那里府上来了人,说是让大人过去一趟。”
“是谁人来唤?”白于裳微蹙了蹙眉头,放下手上紫玉簪,又问,“娇女眼下在何处?”
“府外头的马车已经走了,桑忧说是娇主不好了。”粉落只将重要的交待,这几日她与那小丫头也培养出了些感情,二人总一道去买菜,故而才这样熟络。
白于裳连外袍都未穿,只拿起缎带简易束起青丝便直往外头去,降紫见雨越下越大,便急急拿了伞及披风跟在其后头追,嘴里唤:“大人你慢些。”
几人才刚走出屋子,却见院子那处刚修好的墙又塌了,真是塌的适宜。
白于裳直接往那处踩了过去,却见艳姬的府上一片漆黑,便吩咐南山回去自己府里命人拿灯盏过来。几人成行提着灯笼在院子里站成了一排,这才瞧清楚眼下是何情景。
降紫打着伞,而落粉则是将披风披在白于裳的身上,轻声言:“这可真是……该有多大的仇……”
院子里头花草败落,连树也折了几棵,春日之际竟显残花败柳之象。
再往屋子里头去,只见屋内装饰一应的都被毁了,未有一件完好之物。
白于裳轻叹,未有纵火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问及桑忧:“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伺候着,其它的女婢呢?”
“都跟着娇女走了,谁也不敢留下伺候着。”桑忧胆怯作答,又说,“大人,快去瞧瞧娇主吧,他方才落进了池塘,眼下似是不行了。”
白于裳提步往里屋去,却见艳姬此刻正躺在榻上,已是昏迷不醒,再一摸他的额头,竟烫的利害。再掀开被角轻摸他的衣裳,却是湿的。
桑忧泪眼蒙胧,当即就对着白于裳跪下了,小泣道:“求国师大人救救娇主吧,给他请个太医来瞧瞧,可不能这样平白无故死了。”
白于裳轻叹一声,很有些为难,她此时去宫里请太医极为不妥,让芸香晓得怕是要对她不悦,但他艳姬也不能有事,而即便来回踱步,忽转身对降紫言:“你先去请丞相大人往府上来一趟,就说……就说娇主死了。”
“大人……”降紫忍不住往艳姬那里瞧了一眼,而后只微点了点头就往外头去了。
白于裳又自言自语道:“只怕这太医不好请,大夫亦不能请,若是来了也怕活不过明日,只能自己救吧,再看他的造化。”
“瞧他这样子似是半条命都丢了。”落粉竟也有些焦急起来。
桑忧一听这话更是哭泣止不住,扯着白于裳的袖口不放:“大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求求大人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吧,烧不死也要烧成一个傻子了。”
落粉见桑忧哭的如此可怜,也跟着求情道:“这样好看的一个人物若说真成了傻子才叫暴殄天物,大人快想想办法吧。”
这话说的倒是实诚,白于裳吩咐桑忧:“你且先去打水,将他的身子擦干净了,而后给他冰额头。”
桑忧重点了点头,抹干脸上的泪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而白于裳则是往床榻那边去瞧艳姬,忍不住又贴了贴他的额头,比先前越发的滚烫。
“大人,他是不是要死了?”落粉皱着眉头细瞧艳姬,见他脸色发白,便觉着他是要抗不过去今夜了。
“未央若是肯来,他便死不成。”白于裳轻叹一口气,又对落粉吩咐道,“你且往府上去拿些用具,只怕这里的都不能用了。”
落粉点头应诺,退出了屋子出去打点。
艳姬迷迷糊糊的惺忪睁眸,只见有人在自己的眼前晃着,想说什么却又嗓子放不开,终究是一言未说,只紧紧抓住白于裳的手。
白于裳被他抓的生疼,他滚烫的体温似是要灼伤她,突而生起了一些怜悯之情,只安慰他:“你且忍耐些。”
艳姬喃喃自语,两片嘴唇一开一合的,惹的白于裳以为他有什么要紧话要讲,便贴在他的唇边细听,却是:“娘亲为何生我这般容貌……”
白于裳冷嗤一声,很是不屑,暗骂他不要脸,又直起了身子,见桑忧端着水进来屋子,便径自到外头廊上等着,她在等未央。
此事她白于裳一人顶不住,定要他丞相大人一同与自己受着。
落粉走至白于裳的身边,轻声言:“大人先回府上歇歇吧,这廊上风大。”
白于裳扯了扯披风,后又抬眸望向天际这场雨,略一沉思便又对落粉言:“去,让南山去开府门,未央一定不会往艳姬这扇门进来的。”
此言非差,未央坐在马车里只揣测白于裳在打什么主意,总之不会是什么平常之事,否则怎巴巴的让他深夜赶此,且他心中对艳姬之事有所疑惑,思虑一番后终究还是往白府来了。
白于裳在见到未央跨过那道墙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轻挥了挥手,命底下人都退出去,只说道:“娇女来过此处。”
“想来也是,除了她还有谁能败成这模样。”未央嘴角轻扬,一面又讪趣道,“国师大人近日拉人下水的本事见长啊。”
“你我都是为陛下分忧之臣,且此事又非同一般,自然要请丞相大人过来商讨商讨。”白于裳笑言,暗忖怎可以自己一个人寻死呢,自是要寻个垫背的才行,他未央最适合不过。
未央大步往屋子里艳姬那里去,却见他脸色苍白,又拿手背轻触额头,却真是烫的利害,转身对白于裳很是不以为然出言:“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抗的过自然好,若说真不能,就寻个地方埋了吧。”
白于裳忍不住嘴角一边轻扬,冷笑出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眼下也不能死,未大人去请个大夫过来替他瞧瞧吧。”
“若说能请,国师为何不请?”未央对着白于裳一脸讪意,又往艳姬那里瞧一眼,说的极是轻描淡写,“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丞相大人何必说些气话,深夜将丞相从美梦中惊扰是白某的不是,若说他死了,如何向浅苍交待,驻梧栖的使节正想挑个错呢,且你我更是有不可推卸之责任,陛下那处更是无颜以对。”白于裳说的极为正经。
“若说让娇女知晓你我在多管闲事,怕是麻烦多多。”未央也是怕极了那位嚣张跋扈的芸香娇女,除了陛下还能对她吼两声之外无人敢惹。
“故而才请丞相大人过来出个主意,怎样既可管了这档子闲事,尽到你我之责任,又可令骄女觉查不出。”白于裳语重心长道,直直盯着未央瞧,一副请教他的形容。
未央面无声色,似是在深思,忽然问及白于裳:“你说娇女与摄政王爷谁最可怕?”
白于裳蹙眉思量一番,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才终于抬眸凝视未央,语气甚是沉重道:“不分上下。”
“未某先告辞了。”未央提步就要走,却被白于裳给拦住,“丞相大人而今都已来了,再想要开脱这关系怕是不能了,只能与白某共同担当。”
“未某甚感不幸,竟与国师大人是同撩。”未央轻蔑冷哼。
“眼下如何救?”白于裳只讲重点。
未央打望一眼艳姬,又细瞧起白于裳,伸出手扯起她一只袖子言:“未某有了一个主意,国师大人随我走。”
白于裳不明就理,却未挣脱掉他牵自己衣袖的手,二人一道来到一处池塘。
刚跨进艳姬院子的落粉心觉不安,连忙言:“那处地方黑,二位大人还是到屋子里头去商谈吧,落粉这就去沏茶。”
未央不予理睬,只对白于裳问:“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要委屈一下国师大人才行。”
“此话怎讲?”白于裳这话刚出就被未央极不客气的推下了水,惊的她呛了好几口水,待定住了魂魄之后才愠言,“未央你个小人!”
落粉吓的心惊肉跳,连忙到池塘边问:“大人你没事吧?”
未央蹲下身子,捋起白于裳的一缕湿发,眼眸之中略过一丝精光,又对落粉吩咐道:“还不快去宫里头请太医替国师大人诊治诊治。”
白于裳趁着未央正自鸣得意的时候就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一把也将他拖下水,一面言:“白某怎敢独自享用,丞相大人也不必客气!”
未央气不过,一口水喷在白于裳的脸上,而后跃起出了池塘,只冷哼一声:“国师大人可别忘记在娇女来之前将那堵墙砌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言毕就大步离开了院子。
白于裳在未央身后唤道:“明日由丞相去向陛下言明此事。”
落粉拿出绢帕给白于裳拭脸,又伸手给她:“大人您快上来吧。”
降紫蹙着眉头冷扫一眼大步离去的未央,而后也过去帮着落粉将白于裳拉出水塘,扶着她往自己府上屋子里头去,又吩咐南山去宫里头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