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愿你，生如夏花Ⅰ》安紫茵

12、结束

　　“莱塔，你还记得明天有斯拉霍格恩教授举办的圣诞舞会吗？”一个中午，玛丽好心提醒道。
　　“呃，圣诞舞会？”莱塔从箱子里拿衣服的手停在了空中，很明显，前一阵子太多的事已经让她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会吧，你怎么连这个都能忘啊，”玛丽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到莱塔床边坐下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和小天狼星和好吗？”
　　莱塔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继续埋头整理东西。
　　“哎，你听我说，”玛丽语速很快地说，“我觉得他就是真心喜欢你，而且我听说他也要去，但是还没邀请舞伴。”她严肃地盯着莱塔。
　　莱塔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没带礼服。”
　　“可是我觉得穿这件就很好啊！”眼疾手快的玛丽拿起莱塔刚刚放在床上的裙子上下扫了一眼说，“这件衣服和你很配。”
　　又是一件紫色的衣服，莱塔想。不过她也确实没注意自己还带过这样一件裙子，细想起来，可能是克莱恩放上的吧。
　　“算了吧。”莱塔又开始继续埋头整理东西了。
　　“你就算为了这条裙子也要去啊，否则多可惜。”玛丽在原地转着圈满意地看向这条裙子。莱塔简直想要翻个白眼了，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显然不认为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不想去。”她直接说。
　　“你去吧！”玛丽放下裙子，有些着急了，“开完舞会第二天就回家了，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只能等到圣诞节后才能和他和好呢！”
　　圣诞节后……莱塔感到一阵心痛，最终还是答应了一句“好吧”，但玛丽的反应让她立刻就后悔了，看样子她是准备替莱塔“全程策划”了。
　　一天的时间，不短也不长，很快就到了。随着天色慢慢变暗，门厅里等候自己舞伴的人也多起来。以前只能在魁地奇比赛时稍有好转的一成不变的黑色校袍终于有了极大的改观，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有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礼服。
　　“哎呀，还缺一条项链呢。”玛丽看向镜中莱塔空空的脖颈有些遗憾的自言自语道。莱塔叹了一口气，眼神充满无奈。
　　“要不然就这样吧。”她满怀希望的提议道。
　　“那怎么行？”玛丽一脸不爽地说，“你也快想想！”
　　我也快想想？莱塔哭笑不得了，她能有什么……等等，好像是有个……首饰盒？莱塔穿着高跟鞋小心地走到箱子前，跪在地上用力地向里面摸索着。当她触摸到一个硬硬的木盒时，便使劲将它拽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个木盒也是紫色的，好像为了强调维奥莱塔的身份一般，盖子上还刻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紫罗兰。莱塔皱眉看着那个图案，打开了盖子，里面放着一套十分精致的首饰。“这个可以吗？”莱塔面无表情地将木盒递给了玛丽。
　　“哇！好漂亮！”玛丽接过盒子，从黑色天鹅绒内衬中小心地拿出一只缀有星星点点紫色水晶的手链仔细地端详着，“你从哪里找到的？”
　　“从箱子里啊。我猜是克莱恩给我放进去的。”莱塔看着玛丽羡慕的样子露出了微笑。
　　“哦，对了，”玛丽突然反应过来，“你应该去舞会了。”她急急忙忙地把手链放在一边拿出项链帮莱塔戴上。
　　莱塔走下楼梯，再次后悔了：她真不应该把木盒拿出来。玛丽不但把项链给她戴上了，还把什么手链、耳钉也全加上了。她有些苦恼的扯了扯左边的耳钉，真希望它上面镶的不是什么钻石。而且还有这双鞋子，为什么跟会这么高？有一瞬间她都有种想把高跟鞋脱下来扔出去的冲动。
　　不管怎么说，她还算顺利地到达了斯拉霍格恩教授的办公室。当她推开门时，都有些不确定这里到底属不属于霍格沃茨了：被加宽的房间里挂着各色的帷幔，使投在地上的灯光显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房间中央已经有一小群男男女女跟着一曲华尔兹跳舞了，而斯拉霍格恩教授正身着一件深绿色的天鹅绒吸烟衫在那里端着一杯微微漾起的红酒与几名学生聊天。那几名学生莱塔看起来不怎么眼熟，只有那名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女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说到绿色，莱塔不得不承认，一种颜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真是天壤之别啊。
　　莱塔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这莉莉。终于，她在一对一边跳舞一边深情对视的情侣身后发现了一团红色的影子。莉莉正在和西弗勒斯愉快的交谈着什么，那她就不打扰他们了。莱塔收回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坐在不远处生闷气的詹姆还有他身边百般聊赖的小天狼星。最后一次见面……她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坚决地把头转向了一旁，刚迈出一步，就和什么东西撞上了。
　　“哎呀。”她一下子跌在地上，感觉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开了，顿时眼中火辣辣的。
　　“你没事吧。”那人局促地说，伸出了一只手。
　　“没事。”她咬着牙把手递出去，“谢谢。”莱塔习惯性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却惊讶的发现那双灰色眼眸竟是熟悉的惊人，就像一个小几岁的小天狼星一样。“请问你是……”
　　“我叫雷古勒斯布莱克，”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你是维奥莱塔米勒吧。”
　　“你是小天狼星的……弟弟？”莱塔不确定地问。
　　“是。我比他小两岁，今年刚来霍格沃茨。”雷古勒斯有些不满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莱塔好像确实有了一点印象。“分院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的名字了。”她点点头。
　　雷古勒斯眨眨眼睛，过了一会冒冒失失地说了一句：“你和我哥哥，你们……”
　　你和我哥哥？莱塔稍微昂起了头：“什么也没有。”说完就朝一旁端着托盘的小精灵走去，挑了一杯紫罗兰水。
　　“你别误会，”雷古勒斯跑过来，“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有些不安的看着莱塔。
　　“嗯，你能帮我给你哥带句话吗？等回家之后再告诉他。”莱塔盯着杯中的花瓣突然说了一句。
　　“你说吧。”他爽快地答应了。
　　“跟他说，让他忘了我吧。”莱塔把目光转向了那双不知所措的灰色眼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留下雷古勒斯一人在原地独自揣测这句话的意思。

　　忘了我吧，莱塔在心中祈祷。当她透过冰冷的、有些模糊的车窗注视着那两个在打雪仗的影子时，依旧是这么想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们之间，是断然不会有半点瓜葛的，一切都会归零了。可是……莱塔放不下这一切，就像她无法丢掉自己的魔杖一样。不过她在感情之外也认清了一个现实：他和她，是再也不可能有机会见面了。从此以后，她将会生活在遥远的德国那一方小小天空下，而他将继续沐浴在阳光下，过着平常人的生活。那抹黑影好像察觉到什么，莱塔赶紧把头扭过来，没有勇气再抬起头，任由白色的蒸汽又慢慢覆盖在那一小块玻璃上，就像一道屏障将她和小天狼星分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那么，不论我怎样，小天狼星，愿你，生如夏花。再见。
　　“莱塔，你怎么在这里？”玛丽推开包厢的门，两颊红扑扑的，她大大咧咧地坐下，“你可害得我们找了好长时间！”
　　她望着玛丽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她也用不着说什么了，因为这时候车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是小天狼星。他独自一人进来，手里捏着一个很细小的东西。“维奥莱塔，那个——你的耳钉昨天晚上落在地上了，给你。”他有些局促地将手中那个小东西递了出去。
　　过了好久，莱塔才伸出手接过那个反射着紫色光芒的耳钉：“谢谢。”又是那种她特有的公事公办的口吻。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玛丽似乎几次都想开口说几句话打破这难堪的情形，但最终都没说出话来；莉莉则是一种很担忧的样子盯着他们两人。
　　“呃，你昨天很漂亮。”很明显，小天狼星也想打破僵局。
　　“谢谢，”莱塔依旧没有抬头，她一直盯着玻璃上凝华成的小水珠，就好像那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你可以走了。”她冷冷地说。
　　“嗯，圣诞快乐。”小天狼星后退几步，手在后面摸索着门的开关。
　　莱塔终于抬起头来。那一刻，灰眼眸对蓝眼眸，那双蓝眼眸中的东西使小天狼星有些困惑了。“圣诞快乐。”她喃喃地说。
　　门被轻轻的关上了，莱塔靠着窗框继续闭目养神，努力不去想象当霍格沃茨列车再次启程时她不会再出现的场景。
　　“你昨天难道没和小天狼星——和好吗？”玛丽将莱塔的沉思打断。
　　“还和以前一样。”莱塔尽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莱塔，他喜欢你！小天狼星喜欢你！”玛丽很激动地说，“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她身体前倾，期望着莱塔根本不可能吐出的肯定回答。
　　“我没有机会可以给，”莱塔苦笑了一下，在她们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前又补了一句，“我以后会给你们写信的。”是啊，写信，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承诺了吧。
　　“嗨，反正圣诞后咱们还会见面的。”玛丽毫不在乎地说。她永远不会知道莱塔将要面对什么，可是这并不代表莱塔不知道。

　　当紫罗兰庄园的黑色栅栏凭空出现的时候，一种不真切的感觉袭上了心头，同时还带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当她三个多月前离开这里时，那些古树还披着夏季的盛装，而现在，就好像时间加速了一样，积雪已经爬满了枝头。在她的印象中的那个庄园似乎还停留在夏季。
　　莱塔踏上干净的由石块拼接成的小路，旁边的草坪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雪，看来是家养小精灵把小路打扫干净的。当莱塔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那样吵闹的地方住了三个多月后再次走进门厅突然有些不适应，这里没有口哨声，没有热烈的欢迎，只有永久的沉默。沉默的表面下掩盖的是什么？残酷吗？
　　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当她转了一个弯，刚准备从旁边的小楼梯走上去，就被一个人紧紧地拥抱住了。“维娜，你还好吗？”维拉激动的声音传来了。
　　“I’m…… gut.”莱塔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德国了，连忙改口。
　　维拉松开了她：“你确定吗？”她的眼睛里跳跃着快活的光芒。
　　有一瞬间，就只有那么一瞬，维拉的神情使莱塔好像回到了一年多以前。那时维拉还没有失踪，她也还是那个天真的、无忧无虑的维丽娜。“不确定。”她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时间在相互的嬉戏中仿佛倒流了，莱塔感觉到很长时间压在心上的重担都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维拉的笑容，她内心的失落又一点点的填满了。不过，该来的最后总会来的。
　　晚餐。
　　“鉴于你的出色表现，维奥莱塔维丽娜米勒，我和你母亲，决定继续让你担任维奥莱塔这一责任，将家族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迎接新的辉煌。”米勒先生坐在餐桌前，将这个消息很郑重的告诉了莱塔。莱塔也很合适宜地摆出了一副很激动的样子。这使他颇为满意地坐下了。
　　英国，就把它当做一场梦吧。今生，她再与此地无缘。
　　串铃花，一生的悲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