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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客从远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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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师尊,有人上山来了,已到了上山脉。”
白衣弟子低着头单膝跪地,剑不离右手,直直抵在地上。
“哦?果然还是来了。”被称作师尊的青衫人左手捋捋胡子,右手执着黑子落在棋盘上。
倒是他对面的孩童眼睛亮起来,“来人了?师父,是何人来了?这灵山可是从没上来过外人。”
“好了,你退下吧。”
“是,师尊。”那白衣弟子低着头抱剑缓缓后退,到门口才“嗖”的一下失了踪迹。
“言儿猜猜来的是什么人?”
“故人。”那孩童所持的是却是白子,此时定了定心思,终于落了子。黑子执先手,两人年龄悬殊,却是老人执了黑子。
“言儿的棋艺越发的精湛了,果然是得了明锦的精髓,便是我也胜不过你了。”青衫呼出一口气,似是在叹息。
“爷爷自我记事起除了读书便是教我下棋了,严厉的很,哪像你那么好命,爷爷跟你在一起,便只是玩乐。”孩童撇撇嘴,宣泄着不满。
“你师父我是成年人,哪用的着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这棋胜不过你俩就是,哼。”说是成年人,却真真跟孩子斗起了气,也撇了嘴,两个人倒是势均力敌。
“还说你是成年人,哪有跟六岁小孩子斗气的成年人,输了棋便罢了,还不认输,哼。”孩童蹦下塌,去了桌子旁寻了糕点吃。
“输了便输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哪有不认输?那你又能猜得来的是什么人了?猜不到也算输,什么故人,我都那样说了,自然是故人咯。”
那青衫人气哼哼的坐到另一个凳子上,盯着那么一个六岁小孩童。
唐明言嚼着糕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说是置气,青衫人却给她斟了茶,“慢点吃,看你那没吃过东西的样子,真丢人。”
唐明言咽下糕点,又喝了茶,“得了吧您,一大早上就拉着我下棋,现在都晌午了,赢不了就自己回去练嘛,偏要我来陪你下,输了又不服气。”
姜子轩被噎了一下,嗫嚅道:“哪有?”倒像是他才是小孩子,另一个才是大人。
唐明言瞥了他一眼,又说道:“师父啊,我来回来去识得只是山上的人,外面来的是什么人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这是摆明了欺负小孩子吧。”
“小孩子!哪有你这样的小孩子,我就跟明锦说不要那么早教你那么多东西,他偏不,说什么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抓得你现在一点也不像个娃娃。”姜子轩气呼呼的,吹的胡子都飞了起来。
“哦,爷爷说某人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好玩,果然很好玩啊,哈哈。”说着拽了拽姜子轩的胡子,愣是让他的脸变成了酱紫色。
“好了,师父,咱们该吃饭了吧,糕点太甜,不适合填肚子。”唐明言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透着可怜无辜还有渴望。
“看吧看吧,还是小孩子,就只识得吃,人家远道而来,我们总要等他们一起吃。”
“好吧,师父。”唐明言又去寻了床,躺了上去,“那我先歇息吧。”
姜子轩摇摇头,眼中的宠溺却是掩饰不掉,随她去了。
宗政玠看了面前鳞次栉比的宫殿,并没有上前,反而运了内力,声音传至一里也没散,反而凝聚,听着就像是真的在耳边,“玠求见姜前辈。”
唐明言被吵醒,一脸的不情愿,“吵死了吵死了,你们这些练武的总是乱用内力,扰人清梦。”
姜子轩不理她:“故人进得正殿来。”也是传音,却是千里,比那宗政玠的功夫不知高明了多少。
宗政承洛盯着上面的牌匾,奇怪道:“为何这里的牌匾上一个字都没有?好奇怪啊。”
宗政玠叹了口气,并不作答,只是放下宗政承洛,携着她进了殿去。
姜子轩已经在殿中等候了,“你来了。”声音说不出悲喜。
“姜前辈,打扰了。”宗政玠半俯下身,礼节甚重,直将宗政承洛吓得心脏漏了一拍,不由得仔仔细细地端详面前了不得的“姜前辈”。
姜子轩面容有些沧桑,却依然看的出出众的五官,气质卓然。宗政承洛却看不出其他特别之处,又总算记得爹爹的吩咐,这才没有出声。
“也算你有心了,随我来吧。”姜子轩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转身走了去。
“洛儿在这等我一会儿,别乱跑。”交待好宗政承洛,他又赶快跟了上去。
灵山之巅
灵山的弟子都知道,灵山之巅,除了师尊和少主,任何人都是不能去的。
但这次,姜子轩却带了宗政玠来到了灵山之巅。
面前是一个石碑,并不大,前面摆放了祭祀的东西,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坟墓了,旁边也有一个相同的,幕已经挖好只是棺材摆放在外面,石碑并没有刻字。
第一个石碑上面只书了几个大字,“唐明锦之墓。”左边有一排落款,“同心之人姜子轩立。”
兀一见那字碑,宗政玠便立时跪了下来,双眼那时便蓄满了水汽,“陛下,臣来看您了。臣不忠啊,臣愧对陛下。”
又从怀中拿出一块黄布来,“陛下,这是您给我下的最后一道圣旨,臣已悉数照办,办,您放心吧。”
宗政玠着了火折子,就那么烧了“那道圣旨”。
姜子轩神色无波,指着山崖边的一棵树道:“那下面,是明锦留给你的东西,你自己取了吧。”说完这话,便消失了。
再说宗政承洛,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让她老老实实的在殿里等着是不大可能的。
这不,她摸索着进了另一个殿,迷了路,不禁恶意的暗自揣测,“这宫殿修成这样是不是就为了让人迷路的。”
“当然不是了。”慵懒的声音似乎是来自于那放下帘子的床榻。
宗政承洛想着自己是客人,也习了些武功,总不至于怕了她去,听声音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她掀开了帘帐,果然如此,一个身着简单的锦袍的小孩子,散着发躺在床上。
“你就是来的客人?没想到是个小姑娘啊。”
“咦?你不也是个小姑娘,还是穿的不伦不类连头发都不晓得束起来的小姑娘。”
唐明言不仅习得了她爷爷的棋力,更是将她爷爷做懒的习性学了十足十。姜子轩本来也找了人来给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姑娘。唐明言当即就扔了簪子,脱了衣服,说什么也不肯穿上了。
“这么麻烦,以后若每天都这样,我非得疯了不可,才不要。”
唐明言如是说,姜子轩只能让人设计制作了她的专用衣裳,跟男装一样简单,她又不喜欢束发,平时只是散着,幸而她头发柔顺,看着也挺好看的,倒是多了份不羁。
唐明锦倒是看开得很,由此竟开怀大笑,“这才像我唐明锦的孙女,有性格。”
姜子轩只能随着这祖孙俩去了。
唐明言老神在在地想了一会儿,宗政承洛正以为她是羞愧了呢,便又听见一句,“嗯,这样有性格的小姑娘才正像是我爷爷的孙女!”
唐明言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着装更加赞叹。
宗政承洛小脑袋瓜儿一时没转过来,只觉得对方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不由得怒从心起,“喂,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