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执伞（谢沈）》黑猫的梦

7、第 7 章

　　“师尊，刚才那个魔族的话是什么意思？”一看砺婴离开，谢衣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等华月回来再一起说吧。刚你去向巨门祭司道歉他可有为难你？”
　　“……很顺利。”
　　“那就好。瞳，听说你正在研发一种新的蛊术叫隐蛊？”
　　三人没聊多久华月就回来了，沈夜和瞳向两人说明了流月森林的现状。
　　“刚刚砺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是否与之合作，需斟之慎之。你二人先回去仔细想想吧。明日辰时来大殿商议此事。”既是沈夜自己亦需认真考虑，他当然不会让两人现在就做出判断。
　　“华月倒还好，你那乖徒儿好像不太高兴啊。”两人走后瞳终于肯主动说句话了。
　　“是我太宠他了。”虽然这么说，但看沈夜却完全没有懊悔的样子。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沈曦的年纪和现在的谢衣差不多大，而之后便没再成长一分一毫。瞳也知道，沈夜是不自觉的把对妹妹的宠溺放在了小狐狸身上。也就不在此事上多做停留说到正事。
　　“那个魔族不是易与之辈，但他的条件实在优厚。况且现在沧溟已是崩坏边缘了吧。”瞳客观的分析着利弊，无论沈夜是否与魔族合作，瞳都不会有异议。从那时候听那人坚定的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护族人周全！瞳知道自己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陪着阿夜。
　　瞳觉得自己是一个淡泊的人，一直奉行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就算是他，在知道沈家兄妹的遭遇后也觉得不能忍了。当尘埃落定沈夜来找他的时候，瞳是准备好了一大包暗器伤药等旅行必备品的，甚至都想好如果阿夜要自己陪他，就拿上另一包行李。但是沈夜却只是问他前些日子埋下的桂花酒是不是可以喝了，然后自顾自的喝了大半壶酒。直到瞳忍不住问他接下来有何打算，微醺的沈夜轻笑了下，用他低沉温柔的声音说了一段让瞳终生难忘的话。
　　“我的父亲，作为人父无疑是极其失败的，但是他作为流月森林的大祭司确是再尽职不过了。我今天去看沧溟的时候在迷雾森林遇到一个还没完全失去理智的妇人，她将我看成了父亲，抓住我的手像我乞求希望……呵，可一个绝望之人如何给别人希望！那妇人却好像没看出我的尴尬一样，大声的哭喊着说，‘您的法力无边可战胜一切妄图侵入的敌人，这次的困难您也一定可以解决的吧！或许我无法看到村子再恢复往日盛景，我的孩子是可以看到的吧！’那时我才看到她的身后有一个和小曦差不多大的孩子，想是被魔物袭击已断了气。那妇人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我能做的竟只有说着安慰的话结果了她！沧溟、小曦、迷雾森林的族民……我不要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遭遇不幸！不管多困难，我沈夜都要护得族人周全！”
　　当时的瞳还不知道，沈夜的誓言是天真到有些可笑的，他只是看着被月色笼罩的友人觉得他是那么的圣洁，圣洁到……让人觉得可怜……
　　或许是因为当时月色迷蒙，或者是因为桂花香气熏人，瞳也在心底默默的立下了誓言。只要你的本心不变，那么……我就会一直伴在你身边，哪怕与流月森林为敌。
　　两人最终只是分析了利弊并未下结论，但瞳已从言语之间感觉到了沈夜的判断。阿夜，果然选择了这条窄路啊……

　　第二天四人准时在祭司殿集合，看三人都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沈夜只好点名了，“谢衣，你先说。”
　　“是，师尊。弟子认为砺婴并不真诚。他提出的条件太简单了，我们基本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另一方面，虽有耳闻奇异的魔族是以情绪为食的，但以魔族的特性来说，很难揣测是否会被反噬。即是说，弟子认为此次合作可能是个阴谋。”年轻气盛的谢衣那时还不会掩饰，就这么直白的把怀疑宣之于众。
　　“……华月你怎么看？”沈夜不评价谢衣的推断，不管他的推断是否正确，如此直白的显露心迹都不是一个上位者应有的行为。
　　“属下认为谢衣的分析很正确，但因此就判定这是个阴谋还是略有草率。至于是否要与其合作，也不是单凭对方的诚意决定的，如果真能使我烈山部脱离此险境，既是一些牺牲也不无不可。”华月跟随沈夜多年，自是能将他的心思揣摩的七八准，一番话就指出了谢衣未思虑到之事。
　　沈夜略点了点头，华月站在沈夜的立场上说出的话自然是称心的。
　　下一个是瞳。
　　“小狐狸思维活跃，廉贞祭司大胆严谨，说的都很好。”
　　“……”不是让你作总结的好不好！你把总结说了我说什么！
　　“是时候作出改变了。”沈夜缓缓看向三人，瞳依然是一脸的意料之中，华月微微颔首看不到表情，不过想来依然是一脸温顺。谢衣的表情就比较有意思了，欲言又止还带着点不甘和迷惑。或许是时候给他一些压力了，以自己喜恶为评判标准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啊……
　　“谢衣刚刚你说的怀疑并非无的放矢。从今日起，你便任职破军祭司，任生灭厅主事。详细记录此事始末转承。”谢衣年初已满十八岁，在生灭厅实习已久实力又被大家认可，早就可以得一祭司名讳。只是他一直和师尊撒娇，说自己过不得说一句话要在心里过三遍的生活，沈夜也疼惜他，不就是一个名头吗，不想要就不要吧……就这么硬是让谢衣多做了大半年的低级祭司。看着此时谢衣从惊诧回复镇定也不过一瞬，沈夜心里竟是有些悔意，这是第一次吧，在事先没有沟通的情况下逆了他的意愿……
　　“弟子领命。”看来真的是闹别扭了啊，连那句玩笑似的“定不负师尊期待”都不说了。等过段日子清闲下来，好好去安慰下小狐狸吧。
　　接下来的日子，与砺婴商定计划，带人去迷雾森林削减魔气，观察沧溟和村民的情况……沈夜和谢衣竟是大半年没再时间好好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