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天鹅》脂肪颗粒

11、第 11 章

　　艾拉跟着女同事们去了聚会。

　　跟艾拉印象中的一样，一间大客厅里摆满了食物和香槟酒，有人在弹钢琴，有人在跳舞，还有人聚在一起聊天。

　　爱丽莎众星拱月一般被一堆身穿黑制服的军官团团围住，直到发现艾拉她们也来了聚会，她才笑盈盈的起身迎接。

　　“你们也来了，欢迎。”她像女主人一样招待道：“随便坐，别拘束，你们要点什么，我帮你们。”

　　莉卡一进门就拉着一个英俊的军官说：“嗨，帅哥，陪我跳舞吧。”

　　还没喝酒呢，怎么就high了？艾拉奇道，莉卡自从交了那个犹太男朋友后，就很少去party玩了。

　　“嗨，我认识你。”一个高个男人突兀的走到艾拉面前：“您好，我叫汉斯。”

　　不光汉斯，又有两三个男人凑了过来，围着艾拉说：“你是那个漂亮的小妞，知道吗？我们经常隔着窗户看你，还跟你打过招呼呢，你从来都不理睬我们。”

　　这些家伙什么时候跟我打过招呼？艾拉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她遇到党卫队出勤的时候，经常有人朝她吹口哨，就是这些货吗？

　　“我们集体投过票，选出来你是你们报社最漂亮的。”有人插嘴说：“我们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在这里见到你呢。”

　　艾拉已经囧的不能再囧了，原来他们也八卦报社里的女人们啊。但是当着人家的面说你们偷偷八卦人家，是叫人家怎么接话。

　　“哦，你们可别这样，西科特小姐多尴尬啊，瞧她脸都红了。”爱丽莎忽然走了过来：“我们报社的小美女可不是让你们胡乱调戏的。”

　　这是长久以来女神第一次搭理艾拉，原来她知道我叫什么啊，艾拉一时间受宠若惊。

　　“西科特小姐年纪小，平时很内向，也不爱说话，你们可别吓着她。”爱丽莎冲艾拉柔柔的一笑：“别理他们，他们都不是好人，遇到漂亮姑娘就爱往前凑。”

　　“遇到漂亮姑娘爱往前凑就不是好人吗？我每天凑在您身边，想来您对我的评价不高。”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在爱丽莎身边讨好道。

　　“先生，别打趣我。”爱丽莎给了那男人一个羞涩的眼神，然后回到座位上坐好，姿势优雅的像油画里的贵妇人。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你们有了新人，自然不把我这个旧人放在眼里了，西科特小姐毕竟是你们投票出来的最漂亮的姑娘啊。”

　　男人们哄笑起来，全都被爱丽莎吸引了。

　　艾拉感觉无辜的自己刚才中了好几枪，她在落落大方又娇嗔可爱的女神面前，瞬间沦为了内向没长大的小女孩有木有？还被人揶揄为‘最漂亮的姑娘啊’。

　　不过艾拉没有跟女神打擂台的意愿，一是干了一天活，累的不想说话，二是情商不够，智商也不够，害怕被女神全力突击下壮烈牺牲。于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坚决的坐在了摆满食物的那张桌子前，把手伸向了香肠和蛋糕。

　　“论古典主义，非弗雷吉艾莫属，我喜欢他对东方古国的吟咏诗。”爱丽莎在众人的瞩目中侃侃而谈：“相比之下，哈尔莫诗歌中那种苦涩的意味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我最喜欢他的《青春苦恼》和《还乡集》。现代歌舞剧中充斥了很多类似的元素，他们把毕克苏勒的钢琴曲编纂为歌剧的形式，我认为这充分体现了后现代主义的悲观情绪。”

　　艾拉原本以为这里在开party，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沙龙聚会，人家在探讨更加深奥的话题。话说大晚上的，说这些不累吗？至于他们讨论的内容，艾拉这个半文盲真心听天书一样。

　　弗雷吉艾？哈尔莫？毕克苏勒？……我知道莎士比亚。

　　别担心艾拉备受冷落，有女神在的地方，今天晚上来这儿的姑娘都成了陪衬。爱丽莎小姐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得礼貌的听着才行。

　　莉卡显然不像别的姑娘还要顾及矜持，她本来就心情烦躁，大约是想来跳舞放松的，结果现在更烦躁了。她翻着白眼，端了香槟酒，一杯一杯灌下去。

　　艾拉抓住她的胳膊说：“莉卡你喝太多了吧。”

　　“别管我。”她不高兴的说。

　　在艾拉的注视下，不一会儿莉卡就灌下了十几杯酒，脸色也眼见的红了，身体开始摇摇晃晃。

　　艾拉这回真头疼了，一把夺下莉卡手里的酒杯：“别喝了，我们回去吧。”

　　“你别管我！”她大声说，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爱丽莎的话题被粗鲁的打断了，她显然觉得被冒犯了，细细的眉毛高高挑起：“发生什么事了？西科特小姐你们还好吗？”

　　“我送莉卡回家了。”艾拉起身说。

　　“我不回去，你别管我。”莉卡生气的说。

　　这实在是非常尴尬和难堪，莉卡显然已经喝醉了。

　　“她喝醉了，真不好意思。”艾拉把莉卡扶起来，莉卡晃晃悠悠的推拒着她，嘟囔道：“你别管我！”

　　“她还好吗？你们怎么回去？”一个女同事问艾拉。

　　“我送你们吧。”人堆里突然走出一个军官：“我可以开车，西科特小姐是吗？”

　　艾拉看清这个军官的脸后身体就僵住了，这不是那个抓了勃朗特先生的小队长吗？你刚才躲在哪个角落里了？怎么跟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如果她说想找出租车回家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海因里希，你才刚来。”有人喊道。

　　“我累了，想提前回家，明天见，朋友们。”他点点头，然后看向艾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莉卡要不要紧？”一个略感焦急的女声忽然插|进来，爱丽莎急匆匆走过来，扶住莉卡的胳膊：“她怎么会喝多了呢？有什么心事吗？我帮你送她回家吧。”

　　艾拉几乎要感激的哭了，女神我误会你了，你是个好银，咱不用跟这个到处抓人的恶棍独处了有木有，于是一脸开心的说：“麻烦你了爱丽莎，你真是个好姑娘，上帝保佑你。”

　　“不必了小姐，如果您也去送她，等会儿我还要再送您回家，这很麻烦，请原谅。”男人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女神的提议，搀扶起莉卡的一只胳膊打开了房门。

　　女神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尴尬，勉强笑道：“那么麻烦您了，哈茨先生，我代莉卡向您道谢。”

　　“不必客气。”男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此时艾拉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囧囧有神来形容了，话说这位大哥，您知道委婉为何物吗？幸好你长得帅，不然这么吊炸天，早晚打光棍。

　　男人帮艾拉把莉卡扶进汽车，艾拉叹了口气，说出莉卡家的住址，汽车缓缓开动了，坐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十分沉默，一路上一语不发。

　　等到了莉卡的家门口，艾拉心想已经这么晚了，等会儿跟莉卡的家人说自己想留宿应该没有问题吧。

　　身后却忽然响起那男人声音：“西科特小姐，我在这里等您。”

　　“哦，今晚麻烦您了，我不回家了，我就睡在莉卡家里。”艾拉小心翼翼的说。

　　“您添麻烦的地方可真不少呢。”男人靠在汽车上，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着艾拉说：“上次您毁了我一套制服，还记得吗？”

　　……什么？

　　男人夹着香烟，悠然的说：“上次you行，您昏倒在大街上了，还记得吗？”

　　如果此时有光的话，一定能看到艾拉几乎红到冒血的脸。

　　也许是因为冷场了太久，男人噗嗤一声笑了，他摆摆手，坐回车上，对艾拉说：“祝您晚安小姐，我又不会随便抓人，您不必每次见我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说完，汽车开动，男人走了。

　　原地艾拉扶着醉醺醺的莉卡，觉得今晚的风很萧瑟。

　　就算内心已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婶了，但把月经弄到人家小青年身上这么重口味的事情，也足以让艾拉丢脸丢到走不出家门。

　　话说大哥，您既然已经当了雷锋，为什么不一直雷锋的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让人家一见你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你很高兴吗？

　　敲响了莉卡的家门，应门的是个女仆。

　　她对小姐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感到震惊，于是大呼小叫的把家里人都弄醒了，然后艾拉见到了莉卡的父亲和她的继母。

　　莉卡的父亲满面怒容的斥责喝醉酒的莉卡，而她的继母站在一边看似劝导，实则火上浇油。这一天，等艾拉躺上床时，已经接近半夜两点了。

　　今天果然诸事不宜，艾拉心想，好在明天歇班，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第二天，宿醉的莉卡还没有起床，艾拉告别莉卡的家人，乘轨道电车回到了旅馆。

　　一进旅馆的大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罗纳德先生。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盯着艾拉说：“西科特小姐，您去哪儿了？昨晚您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