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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齐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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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里确实有妖怪,还很大只。
断袖“齐逸轩”和云蓉,牵着一条狗到了湖边,趴在桥上研究了半天,深深觉得这远离荷塘的桥头被水草缠住的可能微乎其微,两个人同时被水草缠住的可能就更小了。奇怪的是,当天就如今天一样风平浪静,薛小妹落水后再怎样挣扎,应该也不会飘太远。事实上人被捞上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湖中心。只有一种情况能让她那么短时间移动那么快——被施了外力。至于这外力是暗流还是人为,就不得而知了。
云蓉在桥上走了个来回,远远看见谢远冲这边快步走过来,快到桥头的时候看到“齐逸轩”,又停了脚步。“齐逸轩”看一眼桥下的谢远,忽然绽放一个光明的笑,伸开双臂看样子又要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身后的藏獒已经快一步抱住他的腿发出忏悔的呜咽声。“齐逸轩”满意地揉揉藏獒的头,临时改了动作冲谢远招招手,“谢兄来的正好,我们有新的发现。”
谢远狐疑地打量他两眼,沿着桥另一边走到云蓉身边,低头附耳道:“云叔说,薛家小姐似乎没有死,只是进入一种呼吸清浅的睡眠状态。当初尸体拉回去就开始回温,到了第二天身体还是柔软的,才赶紧请了大夫去看。昨天云叔被请过去,不过任凭云叔怎么办,都没有把人弄醒。”
“齐逸轩”很开心,“薛美人没死?!”
谢远往后退了一步,嘴角抽了抽道:“你意中人确实没死。”
“齐逸轩”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云蓉知道她担心什么,若是再穿一次,指不定会和她一样做了穷光蛋,人丑家贫,不好嫁人。薛小妹好啊,端了那么多年,美名在外。即使真性情流露,那么美的一个姑娘随便一笑一颦都是美的,照样有大把的男人追着宠着。
谢远远离捂着心口做娇柔状的诡异男人,扛了一下云蓉道:“这人脑子自从醒来就不大清醒,你还是离他远些。”
云蓉点头,“齐公子和藏獒都说……齐公子说,在水下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腿。昨夜薛姑娘托梦给他,也说自己在水下被人抱住了腿才没能浮上来。”云蓉想了下补充,“哦,薛姑娘原本会水。”
谢远“唰”地一声收起扇子,眼睛眯了眯道:“难道有人趁乱做了手脚?”
云蓉颇为无语,本来以为谢远这般动作一定有什么惊人的见解,如今看来果然很惊人。
“齐公子,薛小姐有什么仇家?”
“齐逸轩”想了想道:“虽然薛小姐人长的美,但也不至于因招人妒忌就丢了性命。她应该没什么仇家,倒是要好好问问齐公子!”说到这里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一旁的藏獒默默退了一步,蹲在桥边装乖乖宠物。谢远点头,“确实要问问你,你可有什么仇家?”
“齐逸轩”摸摸鼻子,“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告诉谢兄。”
时间已经过去三日,当初的清醒几个人都记不大清楚,如今再找人去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只知道当初谢远下水之前,有几个人被挤得下了水,但陆续都上来了。至于都是谁落了水,也没人说得清楚。
云蓉当初只关心齐逸轩和谢远,后来又下了水,根本就没有留心有谁爬上来。线索没有,但总算是个好消息。一开始躲着走的齐老爷也开始出门了。既然薛家小姐没死,并且害她昏迷的人也不是自家儿子,他还有什么好躲的?不但不躲,还挺直了腰杆开始大大方方的参与调查害自己儿子险些丧命的人。
齐老爷和薛老爷分别悬了赏,谁能指出那天落水的人都有谁,就赏银百两。一个霸着城中瓷器生意,一个霸着城中的丝绸茶叶,都是了不得的富商,一方出百两,另一方就出百五十两。如此竟了几日,竟然涨到了千两。城中人开始唏嘘当初自顾着看热闹,竟没有把落水的人看清楚。也有人在赏银涨到千两的时候递了名姓上去,查明果真落了水,竟真的把银子如数送到了家里。如今回头去看翻了倍的赏银,很是后悔自己说早了。
悬赏贴了五日,联合官府捉了三个人,一一审了,都只是普通人家,既无作案动机,也没有发现最近这几个人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案子毫无进展,谢远开始焦虑。云蓉没放多少心思在案子上,她在想法子让薛小妹到自己身体里,让齐逸轩能摆脱那只藏獒。每天看着藏獒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怪不落忍的。
云蓉说:“要不,咱们把你的身体弄出来再丢到湖里一次?”
“齐逸轩”趴在桌子上叹息,“只要你能偷得出来。即使偷出来了,你丢进去就真的能保证我穿回去了,齐逸轩又回来了?要是我们都被你一扔淹死了呢?”
好吧,只当她没说。
谢远嘴角起了水泡,憔悴的不行。他在府上的时候跟着谢老爷破过几个案子,因着线索都很明朗,也算简单。如今遇到一件毫无头绪的,束手无策,内心就有些焦急。云蓉这边托腮苦想,那边谢远推门进来,尽量保持嘴唇不扯动嘴角说:“我想起一个办法,半夜放消息出去,就说薛家小姐醒了,想起了拖住她腿脚的人。”
云蓉点点头不作评论。谢远摩拳擦掌,“得让薛小姐出来转一圈,等对方信了,若是有仇且是冲着薛家去的,必定会再有行动。”
谢远兴冲冲地又跑出门去,云蓉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齐逸轩”,“你怎么看?”
“认真的谢公子真帅,嘴上两个泡也帅!”
“……”
很帅的谢公子当天晚上天黑透了才回来,看样子很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感到自豪。云蓉也没睡,趴在窗户上看天相。据某些小说里描述,天相异动也是可以引起磁场变化,从而让灵魂转换的。
谢远靠在外面窗边跟着看着半天,感叹道:“今天的星星真亮。”
“是啊,转眼就深秋了。”云蓉忍不住跟着感叹,似乎从她到了这异世,冷不丁已经过去了个把月。
谢远想着自己和知州的密谋还是有点沾沾自喜,忍不住道:“等明日,看我如何收网捉鱼。”
云蓉看一眼喜意掩都掩不住的谢远,忽然觉得年轻其实真好,可以为一件小事沾沾自喜。其实情绪有什么可隐瞒的,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骄傲也无可厚非,因为点子是自己想出来的。
脸上一疼,云蓉回神,对上谢远几乎贴上来的大脸。
“小荣子,想什么呢?”
云蓉扯掉夹着她脸颊肉的手,皱皱鼻子把窗户甩上,嘀咕道:“幼稚!”
谢远做了个好梦,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脸上带笑。出来吃早饭的时候简直是神清气爽,连嘴角的泡都明显地小了。谢安估计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被云修抓去练针了,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的模样。
早饭没吃完就有衙门的人急匆匆的过来,谢远笑着站起来,两口把馒头塞嘴里,呜呜啦啦道:“有消息了?”
“不,不是!”衙役一把端过桌上的粥灌了一口,这才道:“出大事了,薛家小姐半夜被奸杀了!”
“噗……”云蓉一口粥喷出来,把自己呛的半死。谢远嘴巴了包着馒头,半天没有动。良久才又开始咀嚼,反问一句:“薛小姐死了?”
衙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先奸后杀,掐死的!”
赶到薛家的时候已经一片混乱,薛老爷和薛夫人一站一座守在床边哭着,一旁薛家长子脸色阴沉。外面的下人拎着长棍跑来跑去,还在搜院子,希望能找到点什么。衙门的验尸官已经在屋里等着了,只是薛家人不愿女儿的尸体被碰,尚没有动手。
云蓉看着床上如今已经凉掉前几天还无比鲜活的人,忽然有种说不清的伤感。可能是因为同为穿越客,可能是因为薛小妹活的做作真实又鲜活,可能是因为如今齐逸轩和藏獒无办法解决的困境,也可能是忽然发现在这异世的孤独。
守在床边的人还在哭,验尸官等得不耐,再次劝道:“薛老爷薛夫人还请节哀,尽快验尸才能尽快找到凶手。”
“你要怎样翻弄我女儿的尸体?死了就不要脸面了吗?”薛夫人哭叫,“我怎能让我的女儿赤身裸体给你们看?想也不要想。”
验尸官垂下眼帘,想必是劝了很久已不想再劝。云蓉凑过去道:“还有什么需要验看的?也许我能帮上忙。”
验尸官看她一眼,“薛小姐本是半夜被人奸杀,照看她的下人被打晕扔在门外。薛家人遇到这种事情本应该先报官等人来检看现场,不料等我们赶到,薛小姐衣服穿得稳妥,薛老爷一口咬定只是被人害了。”
验尸官看一眼面色难堪的薛老爷,继续道:“我从床下翻出一只包有□□的避孕肠套,不知道薛老爷要怎么解释?”
云蓉狐疑地看向薛老爷,薛老爷抬袖擦擦眼泪,憋了半天一甩袖子道:“小妹生前最重名声,死后就不能给她留个好名声吗?”
云蓉叹道:“薛老爷,你妨碍验尸官验尸,有可能就因为这个放走了凶手。不管怎样,抓住凶手才是正事。”
薛老爷长吸口气,吐出的时候嘴唇发抖,张了几次嘴才哭道:“我儿,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