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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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29年即后金天聪三年，皇太极率十万大军绕道蒙古，第一次进关突袭北京。同年明将袁崇焕入狱。
天聪五年，皇太极仿明制，设六部。同年率大军围大凌河城，迫使明将祖大寿献城投降。三贝勒莽古尔泰以“御前露刀刃罪”被革除大贝勒之位。
天聪六年三月，皇太极下令征集各部蒙古兵，再次率师远征林丹汗。四月一日大军正式出发，西渡辽河。经都尔鼻、西拉木伦河等地，沿路各部蒙古纷纷率军来会。
在昭乌达（今昭乌达盟），各部蒙古汇集于此，皇太极举行盛大宴会，对各部蒙古贝勒台吉“率兵多寡不齐，迟速亦异”分别给予批评和嘉奖，各蒙古首领叩首受命。此次昭乌达盟彻底巩固了皇太极在蒙古各部中至高无上的权威地位。从天聪二年同喀尔喀、敖汉各部结盟，奉皇太极为盟主之后不到四年，皇太极以软硬兼施的手腕彻底让联盟众部臣服。
四月二十二日大军过兴安岭，驻军于大儿胡附近的公古里河。然而此处连察哈尔部落的一个人影儿都不见。据查，镶黄旗固山额真额附达尔哈家的两个蒙古人之前趁夜盗走六匹马，逃亡察哈尔通风报信。
林丹汗闻讯弃察罕浩特西奔，先逃到兴安岭驻夏之地，又赶往归化城、西渡黄河、途径鄂尔多斯，一路仓皇逃亡。
而哈日珠拉却一直呆在阿巴嘎脚下的瓦察尔图察罕浩特，直到金兵攻入。
命运总有相似的巧遇。时隔三年，当多尔衮带着军队进入城中众多寺庙的一座时，他再次见到了哈日珠拉。
大军在瓦察尔图察罕浩特停留三日。这座由北元汗王林丹所建造的最后一座都城，由内外两重组成，内城为汗城，城内后部中央分布大型宫殿，名为大圣殿，前东西两侧各建有三座配殿。外城东西长1000米，宽500多米，南城墙是两座兀立的花岗岩山峰。城内分布着大片住宅区，南部建有整齐排列的衙署。每年夏季林丹汗都会来此避暑。
而如今瓦察尔图察罕浩特已成为一座弃城。皇太极下令军队将可以携带的财物尽数带走，剩下的财物及俘虏则分出一批兵马留守。
多尔衮找到哈日珠拉后，让护卫把守此地。夜晚，哈日珠拉走到高台之上。这几夜月明星稀，在察哈尔众部撤离此城后，此处更变得像一座深不可测黑暗的鬼城。而今日城池中到处亮起火炬，但往日的景象不在，有的只是军队整齐划一的步伐。
女奴找到哈日珠拉，为其带来了披风。“格格，晚上冷。”她道。
哈日珠拉拿过披风，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就是三年前俄尔哲图调来照顾她的。在这三年的时间，她一直尽心的照顾哈日珠拉，也让哈日珠拉在这三年孤独的时光中有所安慰。
“格格，我们以后去哪儿呢？”
她的问题亦是哈日珠拉迷茫的。
去哪里？察哈尔已经没有能困住她的了。
那她可以回到三年前吗？
没找到答案，她就已经退缩了。
高台之上，人影落寞。
直到灵动的弹拨声打破这寂寥的哀愁。
忽必丝独奏的曲子向来单薄，却有着马提琴不及的灵动。高台石柱的一边，多尔衮独自撩拨琴弦。呼和沁好享是锡林敦勒草原广为流传的民歌，讲述了一匹赛马从幼年到老年始终不败的故事。
一曲走向终结，多尔衮收起忽必丝向哈日珠拉走来。如今的多尔衮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孩子了。十六岁的他体形还是略显单薄，但凡见过多尔衮的人多认为他非福寿之人。多尔衮从小身体就不好，即使现在已成年娶妻，与同族人比较还是略显文弱了。
“你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吗？”三年后再见，哈日珠拉还是同初遇一般如玉之潔。仿佛时光从未带走她的美好。“瓦察尔图察罕浩特你是呆不了。大汗为了断林丹的后路，下令两日后烧毁察罕浩特。”
对于皇太极这项命令，哈日珠拉不觉意外。金兵这次如此浩浩荡荡的出征就是为了让林丹汗在漠南再无立足之地。
那人的布局总是那么缜密，而多尔衮也褪去了青涩，眉宇间多了沐浴于战场后的肃杀之气。
“多尔衮。”哈日珠拉莞尔一笑，“你长大了啊！”
多尔衮先前还老成的脸上不可抑制涌上红晕，“我早就长大了，当然若你按照我的样子想象满珠习礼，那你得失望了。”
“恩？”
“这次出征科尔沁的吴克善、满珠习礼都在。你若想见他们我明天就带你去。”
“哥哥和满珠习礼都来了吗？”时隔多年再次提到家人，哈日珠拉难免激动。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你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哈日珠拉想了想，道：“人总是要回家的，既然能见到哥哥，那我会回科尔沁。”
“那如果我想你去沈阳呢？”
“多尔衮？”哈日珠拉惊奇道。
他的语气坚定，不似开玩笑。哈日珠拉别过脸，“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什么？”多尔衮换上那带着痞气的笑容，只是紧握着忽必丝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知道你还喜欢八哥？那如果我比八哥厉害，你会喜欢我吗？”
哈日珠拉没有回答，那双宛若秋水明润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多尔衮垂下头，“我知道了。”只是就算明白，意却难平。“我不明白，你即想着他，当年为何要走？”
“这个啊……”哈日珠拉苦笑道：“因为我是个自私的小女人。”
皇太极是翱翔于天际的苍鹰，而她只是草原上随时凋零的花草。花草无法为苍鹰做什么，她被局限于周围，而苍鹰注定飞向更高的天空。与其最后被苍鹰抛弃，不如在苍鹰的眼里留下最好的印象。
哈日珠拉已经无力承受又一次破碎的婚姻。以前族中的萨满就说她小小年纪思虑过甚，非有福之人。而今正是应了这一点。她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每次月信来时更是疼痛难耐。现在的她极度畏寒，每年冬季到来身子便宛若冰窟。哈日珠拉明白自己的身体已彻底落下病根，怕是难好了。
“我一直都很羡慕八哥。”多尔衮突然开口道：“虽然他同我一样年幼丧母，可现在他拥有大汗的地位，你又对他念念不忘。我和他失去了同样的东西，而他却拥有了我无法触及的至尊地位和第一次想要拥有的你。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先前还低落的语气转瞬间便激昂，多尔衮道：“蒙古有抢婚的习俗，女真也有弟娶兄妻的传统。等我强大了，我会和他比试，谁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巴图鲁。所以你现在先回科尔沁也是好的！”
不过多尔衮不知道，没过几年皇太极就下令禁止女真族弟娶兄妻的陋习。
哈日珠拉被他这番话逗乐了，耸动着肩忍不住笑出声。
“真好。”多尔衮喃喃道：“有多久没见你笑过。”他目光眷恋，凝视她展开的笑颜。看她如花美眷，似乎明白了一笑倾城，引无数英雄折腰。
两日后，大军撤离瓦察尔图察罕浩特，这座北元最后都城包裹在熊熊大火中，昭示着北元政权即将走向终结。
那日后多尔衮便护送哈日珠拉前往科尔沁军营，阔别十多年再次见到吴克善和满珠习礼，连一向是硬汉的吴克善都不免激动落泪。而满珠习礼虽是强忍着没有哭，却是一遍遍的叫着姐姐。
由于大军还是急速行军追赶林丹汗部族，因此吴克善留下一批人马先护送哈日珠拉回科尔沁。
这一次哈日珠拉始终没有见到皇太极。
而在大军出发的前一天，吴克善奉命入汗帐觐见皇太极。至于皇太极召见吴克善的目的，哈日珠拉不会知晓。
天聪六年，哈日珠拉终于回到了阔别十一年的科尔沁。
天聪七年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科尔沁原莽古思福晋、大妃哲哲之母承大金天聪汗邀请，带着儿媳寨桑福晋、女儿达哲和孙女哈日珠拉入沈阳探亲。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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