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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思故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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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药?你们当晚吃的什么?谁会争对你们下药?”
白起咄咄逼人道,对白同的言语存在怀疑,或者说抱着根本就不打算相信的态度,只是双手环胸看他能再忽悠出什么理由,包括刚才那个男人的事情还没解决。
白同悲哀的挠了挠头皮,心想他大概是那种“我思故我在”的典型,一时之间脑袋停止运转,只顾着发呆了。
白起垂眸暗叹一声,又拍大腿而起,快步踱到帐外,大吼一声,将王翦传来——俗话说抓奸抓双的,这下对峙,白同总不会再骗人了。
帐外妖风四起,卷起一地尘埃,军营里到处都是巡逻士兵高举火把正在执勤,偷袭刚过,,几乎没几人能在夜里睡着觉的。
被传唤的王翦不敢耽误一刻,也顾不得仪表军容,直接衣衫不整的去了。
白同再见他时,对方脸上还多了条红痕,外加头发凌乱,一脸憔悴,那可怜模样不比失踪了几日的自己相差多少,此时还被白起瞪得站在军营门口秫秫发颤,不敢进来,着实可怜。
“王翦?”
白同尝试叫了一声,王翦抬起头,和他两眼对视,又忽的垂下脑袋,面无表情看不见心情。
白同心道完了,少年心智估计是不健全了,也不知道这群野蛮人对他做了什么!可恶!可恶!
所以说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实在太不讲究了,青少年得不到良好的身心发展,只能困入窘境不可自拔,这放在现代基本就是成为洗剪吹烫染之流啊,更别提什么考取功名利禄光宗耀祖,也别说什么效犬马之力为国家争光,能顺利活过自己本命年且不犯太岁已经好烧高香拜先人了。
王翦的性格一定就是这时候走歪曲路线的,说好的温文儒雅知书达理呢?
都是放屁!都是放屁的!
白起自己不要好,带着他手下的人也不要好,一群只会赤膊打光棍出去炫耀肌肉的人在一起能干什么!
伤风而去败俗归来吗!
白同怒了,毫不犹豫站起身,就走到王翦身边抬他脸。
那张本来还挺得体的面皮上现在却满目疮痍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溅他脸的血,这模样说不准就是三天三夜没吃饭给闹出来的。
白同回眼瞟过在场所有且仅有的那个男人,心里却荡漾着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临死前的画面,便对身前小小少年郎脱口而出,“一定要记住这些伤害你的人。”
白起闻言顿时一怔,剑眉一上一下小幅度抽动起来,深觉白同一刻不打、一刻就不得安生。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给我滚过来!”
白同心道我去里妈,然后继续挨着小王翦,勾过他肩,还拍一下,以示安慰。
王翦倒是莫名其妙,看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心底便泛起一阵阵胃酸。
白同可没看见他的不对劲,又对白起说:“你质问我的时候,怎么不先回答王翦是怎么回事,我被人丢出军营可以不追究,王翦才多大?你舍得把他吊起来打?”
白同是信上帝的,所以根本不会害怕也用不着害怕眼前那比老虎还凶猛的人类,白起算个鸟,放在他的时代,就是破坏生态环境打乱地球生物钟的PM2.5好吧。
当然白起也从来没遇见过敢对他强势到这种地步的人类,简直凶神恶煞、目中无人到一个极限,便回答说:“你未免也太放肆了。”
白同不时摸摸身边门帐,继而待时机成熟猛然间一把掀起潇洒道:“不满我的放肆就把我继续放养啊,做得出不敢承认,这样的主公,这样的主公!!!”
白起霎时被戳到底线,不悦的心情涨爆脑袋,转身极速抽过搁置在床头还未擦拭过的长枪,旁人顿觉耳际“呼啦啦”刮过一阵强风,便跟随而来一近似咆哮的呼喝,白起面色颇具狰狞,绷到极致且额露青筋,怒道:“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白同知他没开玩笑,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心想闹僵就闹僵罢,这公元前的时代是没法待了,古人思想不开化,还不知道以后得受多少气,教了不听,听了又不做,一个个都是春字底下两个虫,该有多楞就多楞,死去吧!
便不说话,只和白起冷冷对视。
王翦蓦地就跪下了,被两人气势所波及,早就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知道将军威严不可否定,按理说他该站在将军那一方,可又得知白同是在为自己讲话,白同也是个好人,故错在自己,若不娇气就不会有这事儿,果然还是自己的错哎。
“将军你们别吵了,斩我吧,白先生肚子里知识一套一套比我多,他能掐会算是个人才,杀了可惜,我愿意替他做刀下魂,再者人也是我弄丢的,将军您杀我吧。”
白起转眼看他,枪柄置地发出“吭”一声巨响,再反观白同,见他微微皱眉也在沉思,打量王翦的目光中带着感激与慈悲,与之前强硬态度截然不同。
白起不明白了。
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以至于对方从未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神态。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因为那样的表情而看到痴迷。
明月一轮当空,照进三人心里,却折射出了六种姿态。
大风起兮云飞扬,吹散抬头乌云,也一并带走了大地污浊之气,唯一留下与神灵共存的月之精华,净化人心。
白起对王翦说:“那你就说吧,那日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翦跪得腿都软了,不小心一屁股做下来,尴尬的模样有些好笑,却还保持一脸正经的模样回答说:“那日夜里的确很奇怪,我和白先生喝的同一壶水,我确定他睡着后才走出去的,应该不会错。”
“茶壶是谁替你们准备的?”白起抓住重点问。
王翦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是一个不太脸熟的人吧。
白起道:“没见过的吗?还是见过不记得?”
王翦又想了想,继续摇摇头,回曰:“是不记得吧,军队里人太多,我不能保证每一个都记得他的脸。”
白同也加入了讨论,指出问题道,会不会是军里有内奸?
白起心情不爽的瞥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接道:“不可能!”
白同便手一摊,肩一耸,不说话了。
这件事不是外人做的就是内人做的,可他来这里时间并不长,没时间结仇的,如果是熟人干的,那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要白起手忙脚乱好趁虚而入夺他兵权;又或者是外部人员故意放烟雾弹,目的是绑架白起身边最亲近的人套取口信,可惜计划半路夭折抑或发生了其他什么意外事件,只好无情抛尸。
两个猜测的最终结果是一样的,就是对白起不利,有人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