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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四章 巫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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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假扮太子殿下的,是何人?”
淡香最先看过去,一直低着头的‘小太监’望着他们,不惊不惧,竟问出这样的话。
杨公公和陆相龄也诧异的看着她。一个‘小太监’竟关注这等机密大事,不好生作个哑巴,还要趟浑水,刺探主子们的机密?
陆相龄正要责备,淡香却突然大叫一声,“他不说我倒忘了,昨日皇后娘娘收到一样东西……”
杨毅立马警觉,随即看向淡香,两人都露出震惊的模样。
“何等物样?”陆相龄问。
“一块月牙色锦缎。”淡香立马跑去寝殿后去拿。
杨公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对陆相龄说,“那块锦缎是她送的。”
“谁?”
“假扮太子殿下的人,素萦。”
“就是这块。”淡香疾走出来,递上那块月牙白的锦缎。陆相龄接过,在手中铺开,细细看来:上面所绣之物实在猜不透是何物,倒像是一条粗粗的青色绣线在缎布上蜿蜒流长……
归来翊也在看着那块缎布。突然,她只觉得那条青色的绣线在动。
浑身一个激灵,她眨了眨眼,再细细看,已然没有任何动作,难道是眼花?
“可有何不妥?”淡香问陆相龄。
陆相龄拿银针在锦缎上放了一会儿,问道,“那素萦,该是对娘娘无加害之心?”
“是陈公公担保过的,断是不会错。”
“陈公公?”
“噢,是太子西奕宫的掌事总管。”
陆相龄没有说话,取下银针,银针没有变黑。
一下没了任何追踪的方向,又陷入了死角。
正在此时,宫外传来太监的禀报,“总管,太子殿下来觐见娘娘。”
言罢,‘太子’已披着宽大的斗篷,罩着头走进了殿内。一干人等齐刷刷跪下施礼,‘太子’挥挥手,当是免礼。
待殿内又只剩下‘太子’及归来翊、陆相龄、杨毅和淡香时,‘太子’走上前,“不知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
“咻~”又一下!归来翊死死盯着陆相龄手上的锦缎,她亲眼看到那条粗粗的青线又动了。
“素萦姑娘,这位是陆太医,可不必佯装,他是皇后娘娘的人。”淡香提醒道。
‘太子’似是不愿放下角色,挣扎了一番才指着锦缎说,“难不成陆太医怀疑我会加害皇后娘娘?”
“在下不敢,不过是随便看看罢了。”
“我看是你们这些太医自诩医术了得,实则个个是蒙古大夫,信也不过!”她揭下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却美得让人几乎忘了呼吸,在坤泰宫的这些日子,保养得确实不错。
归来翊依旧盯着那锦缎……
杨毅和淡香看了眼素萦,垂下头。陆相龄则将锦缎放在一旁,嘴角上扬,并不言语。
“之前,我见皇后娘娘都玉体安好,可谁想突然就这般……今日眼皮突然直跳,我料到会有大事发生,果不其然……待我细细想来,定是有人作怪!”她在原地转来转去。
“姑娘之意?”杨公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素萦接着说,“我命人在坤泰宫前前后后搜了一圈,果然找出了端倪。”她一扬手,一个老宫女便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将盒子放在桌上。
“打开。”
宫女闻言,将那黑漆透红的盖子揭开,众人朝里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盒子里赫然放着一个布偶,看模样不用猜也看得出是皇后娘娘,而木偶的肚子、胸口、头都扎满了银针……
淡香脸色煞白,“姑娘从何处搜得此等祸端……”
素萦扫了屋子一圈,冷哼一声,“不用我说,你等可仔细看看这盒子,便明白了。”
淡香呼吸凝重,忙上前将木偶取出,只见木偶背面赫然刻着皇后的名字,众人脸色再次剧变。木偶下面是一层软缎,软缎下面则是木盒的底部。淡香轻叩了叩,竟是空心的。原来是有暗门,她举起盒子四周看了看,然后轻轻拉动盒子上的拉环,盒子底部果真有一个暗门打开。
暗门里有一张纸条。上面用狂草写着一行字。
淡香拿出纸条,递给陆相龄,“陆太医可否读出来,奴婢不大识字。”
陆相龄接过纸条,定睛一看,
“天下两泰,必有一害。”
一时间,众人又是惊愕万分。
纵是再愚钝之人,也明白这两泰所指。一泰自然为坤泰宫的皇后娘娘,而另一泰,放眼整个大西国,也只有严泰……再加上不日前,严府公子曾到过坤泰宫……
“小女子自是不懂这些,只是堂堂大西国,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竟被人如此陷害,实在让人愤懑不已,若晚一点发现,皇后娘娘岂不是……”
归来翊听着这声音,顿觉得耳熟。移开在锦缎上的视线,转向这假扮‘太子’之人,只是一瞥,她便惊呆。
她?她不是她在严府那夜,在严于桓的房间里见到的女子么?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还假扮阿去?
“陆太医,可想得到办法救娘娘?当务之急,是尽快医治娘娘啊!”淡香焦急不已。
杨公公也连声附和。遂对‘太子’说,“素萦姑娘若能救得娘娘,也是大功一件。”
陆相龄淡淡然,“在下只通医术,对巫蛊之术,实在无能为力。”随即他又扫了一眼归来翊,却见她死死盯着素萦,不由得皱眉。
素萦也察觉到归来翊的目光,却根本不认得她。只狠狠怒瞪了一眼这不知死活的挟太监’,竟朝她如此没遮没掩的看。
陆相龄轻咳了一声,归来翊猛回过神,视线立马转向桌上的锦缎。
“小女也是凑巧,曾跟人学了些术数,想来,该是帮得上忙的。何况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定会转危为安,安然无恙。”言罢,她示意那老宫女帮她除去厚重的披风,她随淡香慢慢步入皇后的帷帐中。
临进之前,素萦伸出左手,动了动藏在长袍里的拇指,归来翊一直死盯的锦缎上的那条粗粗的青线,突然跳动了一下,再看,竟只剩下细细的一条,再没动静。她忙四处环视,却无线索,心下疑虑万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半刻钟,皇后娘娘再次猛吐。这次吐出来的,却是黑水。
淡香急白了脸,看向素萦。
素萦只淡淡说,
“吐出这黑水,便是没事了。只消好好调理,休息休息便再无大碍。”
“真是多亏了素萦姑娘,待皇后娘娘醒了,必会重赏与你。”杨公公顿时也松了口气。
素萦却露出一副傲然的神情,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紧紧将拇指攥起,“若无其他事,我就该回去了,免得让人生疑。”
“恭送太子殿下。”
素萦重新批回披风,盖上头。路过归来翊身边时,左手紧攥的拇指突然不安分地在掌心涌动,素萦颦眉,斜了一眼归来翊,快步离去。
陆相龄再次给皇后把了脉,果真脉象平稳。淡香也说娘娘的气色有缓,之前的呻吟和哀嚎也消失了,竟睡得沉了。
“时辰不早了,杨公公,想必娘娘也无大碍了,那我就先告退了。”陆相龄收拾好药箱,将小的那个递给归来翊。
杨毅忙道,“有劳陆太医。”便伸手相送。
归来翊十分想告诉皇后,关于慕容铩的事。可眼下严府冒出来横插一杠子,怕不是恰当时机,何况太后还出了这档子事。她一步一回头地望着坤泰宫,想着那锦缎上的青线,便觉得有异,偏巧那锦缎被假太子给带走了,不然她还可以拿回去和杨天铭商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