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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6 Q ...

  •   阿杏姐姐的婚礼过后,我被雪姐姐拉着在静冈又疯玩了三天,回到东京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我揉了揉酸疼的小腿,一瘸一拐的走到墙上挂着的日历前,依照当前的日期用马克笔在划掉已经过完的日子。

      一,二……六,七……

      我看着被自己划下的一排圆圈,心中不禁暗自欣喜。原来,在雪姐姐带着我用绳命给静冈的旅游业和娱乐业做贡献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七天。

      指尖顺着挂历光滑的纸面落在下一个星期六上,轻轻抚摸着那个大大的“24”,仿佛可以透过这个数字就看到那个正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

      还有……一个礼拜。

      *

      进入七月下旬的东京开始渐渐变得闷热起来。气温把窗外的蝉声显得愈加聒噪,我转头看了眼窗子,皱了皱眉,把耳机的音量又调大了一个格,却发现还是听不清中岛美嘉在唱些什么。

      我拿过桌上的手机,郁闷的发现屏幕还是和三分钟前一样的干净。

      啧,怎么还没训练完?学长和教练也太严格了点,都最后一天了还这么守时守点!

      我一把扯下耳机,从椅子上站起来推门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客厅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的门。扑面而来的冷气也没让我浮躁的心情有所好转。我瞪着冷藏柜最下面空荡的格子,扭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母上喊:“妈!家里的西瓜怎么没了?”

      母上放下手里的瓜子,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我说纱纱啊,这个问题你今天已经问了我至少四遍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给你亲爱的父上打了两次电话,让他带俩西瓜回家。”

      我讪讪的关上冰箱门,“……我有吗?”

      母上撇了撇嘴,“啧啧啧,我看你那脑子里想的不是绿绿的小西瓜,是某个翠翠的美少年吧~”

      “……我哪有。”

      “唉,还不承认。”母上边感叹着摇头,边继续拿起茶几上的瓜子,“你们小年轻的管这个口是心非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傲娇!”

      “瞎、瞎说!”我矢口否认,“我才不是傲娇!”

      “嗯~~不承认自己是傲娇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正宗的傲娇。”

      “哼!”我从厨房中走出来,“如果说我是的话,妈你也跑不了!”

      “诶?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母上说着扬了扬下巴,“你母上我只是傲,才不娇!”

      “嗯~~”我耸了耸肩,学着她刚才的口气,“不承认自己是傲娇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正宗的傲娇。”

      “……”母上正嗑瓜子的手一顿,挑眉看向我,刚要开口说什么,属于某人的专用铃声忽然从我的房中传来。

      “啊!终于响了!”我惊叫了一声,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喂喂?”

      “纱纱,是我~”

      “嗯!”我用力的点了下头,明明上一刻心里还烦得要死,听到少年声音的瞬间忽然变得万分喜悦,像是刚吃下一盘冰镇西瓜。我忍不住嘿嘿的傻笑了一声,“训练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明天就能回去了。”

      “几点回来?!我去学校接你!”

      少年轻笑了一声,“明天有高温预警,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反正从学校到家也不过十分钟,等我回去找你。”

      “我不!我要去学校!”

      高温算个毛线!海啸都拦不住我!

      “快说!”我追问到:“明天几点到学校?”

      “……呃,十一点半。”

      “好!十一点半是吧?我记住了!”

      “那……”话筒的那端传来他的声音,无奈之中透着几分和我一样的期待和欣喜,“别忘了带伞,小心中暑。”

      “嗯嗯!”我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嘿嘿~”

      少年也跟着我笑了一声,音线愈加温柔,“笑得好傻。”

      “我不傻!你才傻!”

      “你傻。”

      “你傻!”

      “你。”

      “你!”

      “你……”

      “我说绿间,你行了吧!明天就回去了,还在这和媳妇腻腻歪歪!你是在用绳命刺激我们这些老光棍是不是?!”

      那边忽然响起宫地学长不满的声音,打断我们算不上对话的对白。

      听到了某个词,我原本微张的嘴忽然闭合,牙轻轻咬着嘴角低下头来,只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脑子里跟着莫名的浮现出上个礼拜参加的那场婚礼,只是跪在佛像前的新郎新娘不再是阿杏姐和姐夫,变成了我和……

      “哼!是又怎么样?”

      电话里忽然传来少年的反问,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轻快,也让我回过神来,停下了脑海中的臆想。

      ……蓝堂纱,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宫地学长再次响起的声音比方才大了不少,“诶嘿你这小子!有媳妇了不起是不是?还得瑟起来……”

      “行了你们两个!”大坪学长中气十足的吼声制止了两人,“都给我过来收拾行李!明天谁落下了什么东西,司机可不会给你们掉头回来!”

      “……是。”

      我听到有起落的脚步声相继而起,手机那边的少年轻哼了一声,又停顿了几秒,恢复了方才温柔如水的音线,轻声说道:“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随着耳根一同发热的脸颊,眼睛盯着垂落到胸前的发梢,微微点了下头。

      “嗯,明、明天见。”

      *

      这天的晚上我几乎整宿都没怎么睡好。

      耳边不停的回荡着白天那个电话中绿间和宫地学长的话,脑子里跟着出现自己身穿白无垢的画面。想着想着就拉起被子钻到被窝里,没过一会又因为受不了里面的闷热跑了出来。

      就这样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的多动症变得更加厉害了。卧室,客厅和厨房,三点一线让我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弄得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紧张的连连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双手抱着娘口三三的抱枕窝在椅子上,较劲一样瞪着桌上的闹钟。终于在时针指向“10”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扬手将娘口三三扔到床上,起身快步走到门前。

      “爸妈,我出去了!”

      “哎呦姑奶奶,你可快点走吧!”正在洗衣机前设定时间的母上头也不回的冲我摆了摆手,“刚才楼下的织田桑还打过来电话,问咱们家什么买了吉娃娃,怎么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就没停过!”

      “哼!”我不再理她,抓起鞋架上一早就准备好的遮阳伞,推门走了出去。

      东京的天气预报一向很准,还未到正午,迎面扑来的风已带了暖烘烘的热意。我抬头看了眼特别灿烂的太阳,撑开手中的伞,近乎小跑一样来到秀德的校门前。

      假期中的学校总是格外冷清,空旷的校园中看不到一个走动的人影,伸缩的大门只开到两人通过的宽度。坐在传达室中的爷爷透过小窗子看到了我,笑眯眯的向我招了招手。

      我勾了勾嘴角,也笑着朝他点了下头,挪了几步站到一旁的树下。树影在水蓝色的伞面上投下斑驳的图案,随着忽起忽落的风任意摇曳。

      虽然明知道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去追寻每一辆开过来的大巴。满含期待的目视着它们一点点接近,又略带失落的看着它们毫不停留的走远。

      这样等了十多分钟,大概是握伞握的太过用力,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攥出了少许的汗。我转了转伞把,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对面的奶茶店买点冷饮,却惊讶的发现停在十字马路的另一边,等待交通灯的那辆巴士正是学校的校车。

      这是……怎么回事?!手腕上的表显示的时间明明才十点半啊!!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那辆驶过路口缓缓在面前停下的大巴。车门开启,穿着牛仔短裤的浅羽学姐第一个跳下车来。

      她看到我,扬了扬手中的小扇子,“呦!小纱,来接你们家翠翠啊!”

      我又看了眼自己的表,确定没有看错时针的指向。“学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吗?啊,可能是路上没有塞车。”

      “没塞车也不会提前一个小时吧……”

      学姐手里的扇子停下了摆动,微皱着眉不解的看着我,“一个小时?”

      “纱纱!”

      背着书包的绿间一步从车上跳下,跑到我面前,“你怎么跑来了?”

      “来接你……”我讷讷的回答着,猛的反应过来这个时差是怎么回事,一拳打在他身上。“啊!你混蛋啊!十点半回来干嘛骗我说十一点半!”

      “呃……今天不是热嘛~”

      “是啊是啊,小真这是心疼你嘛~”跟在他后面的高尾朝我眨了下眼,随声附和道。

      我再次要捶打下去的拳头顿了一下,又用力的打了下去,“那也不行!总之骗我就是不行!”

      “喂喂!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回家行不行?”戴着帽子的宫地学长嫌弃的瞥了我们一眼,“这大庭广众的,也注意点影响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浅羽学姐用扇子敲了敲宫地的肩,“人家这叫小别胜新婚~”

      新、新婚……婚……

      我的耳根又“蹭”的一下烧了起来,跺了下脚,“学姐!你、你说什么……”

      话说到一半,我的手忽然被人牵起。

      “我们先走了。”

      绿间丢下这一句,拿过我手里的伞,拉着我头也不回走开。

      我忙反握住他的手,快步跟上。少年的掌心渗出一丝丝微凉的汗意,比起以往似乎格外用力。撑在头顶的遮阳伞挡去了耀目的阳光,也让我的视线更加清楚。

      我抬眼看着那已有半个月不曾出现在我眼前的侧脸,捏了捏他的手,“喂,你慢点~”

      听到了我的声音,少年似乎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仍旧是那张我所深爱着的英俊面容,眼镜后面那双碧色的眼睛无声的静静凝视着我,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我们所缺席的对视都补回来。

      总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好像瘦了一点……

      “真。”

      我轻轻的唤了声他的名字,想去触碰一下他的脸,那只握着我的手忽而用力,将我顺势带入他的怀中。

      少年单手紧紧的拥着我,声音不再是通过机器和电波来传递,而是清晰的、毫无阻隔的在我耳边响起。穿过耳膜,直击心口。

      “我回来了。”

      我怔怔的靠在他的胸口,真实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还有温暖的拥抱让我的眼眶又莫名的温热起来。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抬起双臂用尽力气抱住他。

      “欢迎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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