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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使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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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过,严亦靑终于悠悠转醒,但他拒绝接受现实,宁可躺在床上装死。
“听说某当家怠慢了贵客?”
“也算不上怠慢,只是扔下人家不管,自己跑去看花魁而已。”
“听说那贵客身份很尊贵?”
“也算不上多尊贵,只是月羲族除了族长,其他人见了他都得行礼而已。”
“听说大公子很重视那客人?”
“也算不上多重视,只是这次是我们有事请人家帮忙,理应好好招待。大公子本想亲自来迎接,只不过事务繁忙,所以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好好护送人家去而已。”
“那大当家这个样子岂不是耽误了贵客的行程?”
“也算不上多耽误,只不过让人家干等三天,三天又不长,只不过刚好可以走完旱路而已。”
“娘的!老子是晕了又不是死了。”严亦靑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
“呦!”凌飞故作惊讶道,“大当家,你醒啦?我还以为还得有一会呢!”
严亦靑气得磨牙,这人分明是知道他在装才和阿四一唱一和地调侃他。
严亦靑愤愤地下床,就听凌飞悠然道,“醒了就好,贵客在城门口等着你呢!”
“什么?”严亦靑大惊,“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没事。”阿四道,“反正三天都等了,这么一会贵客不会介意的。”
严亦靑狠狠瞪了幸灾乐祸的两人一眼,急急忙忙往外跑,心说回来再收拾你们。
严亦靑匆匆忙忙赶到城门口,却没发现贵客,几个在做准备的兄弟看到他倒是很惊讶,“大当家,你怎么这么早?二当家不是说要晚一点吗?”
严亦靑恍悟,又被耍了!
“那是什么情况?”严亦靑指着一旁的马车问道。
旁边的兄弟轻声道,“是月羲族的矹矶。”
严亦靑点头,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等了半响,贵客终于出现了。严亦靑看着那人骑着白马,一派潇洒不羁,好不感慨。而真正让他惊讶的却是与那人并驾齐驱,同样耀眼却十分熟悉的身影。
不等贵客靠近,严亦靑连忙迎了上去,为自己的怠慢请罪,溯儿应了她几句,众人上路。
严亦靑一扯旁边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箫慕轻轻拍开严亦靑的手,从容地笑道,“帮你护送贵客。”
严亦靑狐疑,“你不是从来不管族里的事吗?”
箫慕但笑不语,策马去追篱鸢。他是不管族里的事,这次来也是为了他自己的事。自那次以后的三天,箫慕没再找过篱鸢,只在今早突然出现和他一起吃了早饭后便跟了过来。焰儿看到箫慕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溯儿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管。
一路上,篱鸢骑着白马保持着某种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跑在最前面,使得队伍的前进速度快了近一倍。众人叫苦不迭,但也没人敢质疑他,因为篱鸢那样的人就该是这样的。只有箫慕一直和他并驾,倒是一点也不逊色。
到了傍晚众人停下休息的时候,早已超出了预定的行程,索性大公子考虑地周到,在一路上都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大公子自然不会让篱鸢住客栈,当地的族人毕恭毕敬地领着他们来到了一所僻静的小院,这次篱鸢没有拒绝。
严亦靑从没这样疯狂地赶过路,有些不适应,揉着腰坐下就不想动了。
比他更惨的是矹矶,人家毕竟一大把年纪了,本想坐马车会舒服些,没想到马车快到一定速度是能折腾死人的,他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疼得直哼哼。
焰儿和溯儿早就习惯了,跟没事人一样。篱鸢就更是了,连发丝都没乱一根。箫慕也是一派悠闲。
“严大当家,你这小身板有待加强锻炼啊!”焰儿调侃道。
“焰儿,别瞎说。”溯儿责备道。
严亦靑看着眼前一调皮,一严肃两张一样的脸,有些迷糊。
焰儿一看他傻傻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别想了,你分不出来的。”说着挽过溯儿的胳膊,“我们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摆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站着,的确是看不出任何差别。
矹矶抚须一笑,“有趣。”
严亦靑道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区别,“那以后你们的夫婿可惨了,见了面还得先问清楚才能叫娘子。”
“哼!”焰儿不屑道,“我们只会找能一眼分清楚我们的人做夫婿。”
严亦靑笑道,“那找不到那样的人怎么办?”
焰儿想了想,皱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严亦靑道,“我是怕你以后伤心,先给你提个醒。”
溯儿道,“那就一辈子跟着主子。”
“对了”,严亦靑问,“你们主子能分清吗?”
“当然”,焰儿骄傲道,“主子是唯二能一眼分辨出我们的人,我们怎么装也没用。”
“那你们直接嫁给你们主子得了。”严亦靑道。
焰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主子就是主子,不能是别的。而且……”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篱鸢正在喝茶,箫慕坐在他身边。
溯儿拽了她一下,焰儿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严亦靑又问,“你不是说唯二吗?还有一个呢?”
“那个也是不可能的。”焰儿感叹道。
严亦靑追问,“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箫慕靠在门栏上含笑问道,他看外面聊开了,就出来凑个热闹。
严亦靑回答他,“哦,这两个丫头说没人能分清楚她们。”
“是吗?”箫慕很感兴趣地去看焰儿和溯儿,两人立马做出一样的表情。
箫慕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靠近亦靑的是焰儿,另一个是溯儿。”
严亦靑狐疑道,“真的?”
箫慕道,“溯儿稳重,焰儿活泼。和你讲正事的一定是溯儿,除此之外主动找你的一定是焰儿。”
严亦靑摸下巴,这两个丫头好像的确是这样的性格。“那她们现在都不动不说话,你怎么分出来的?”
“感觉”,箫慕问两人,“我猜对了吗?”虽说是问,但表情却是信心满满。
两人一起点头,严亦靑震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当事人却没什么反应。
焰儿瘪嘴,“你分得出来又没用。”
严亦靑道,“为什么没用?”
箫慕疑惑道,“什么有用没用?”
严亦靑道,“这丫头说,谁能分清楚她俩就嫁谁。”
“哦~”箫慕也问,“为什么我分出来就没用?我有那么差劲吗?”虽说他的名声是差了点,但想嫁他的女人还是前仆后继。
焰儿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溯儿也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箫慕狐疑,转身就见篱鸢原本坐的那张椅子上空荡荡的,旁边桌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他鬼使神差地走近,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院子里,矹矶扶着胡须,若有所思……
晚饭后,箫慕开始在院子里瞎晃悠,篱鸢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去哪了。
院子中间种了一颗梨树,开满了花,矹矶就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含笑问他,“年轻人,可有空陪老头坐坐?”
箫慕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空坐可不行,不如讲故事。”
矹矶哈哈一笑,“故事?老头从来不讲故事。”
箫慕道,“那天在聚客居你不是讲得挺好的吗?”
矹矶悠悠道,“那不是故事,是历史。”
箫慕耸肩,“那就讲历史吧!”
矹矶将背靠在藤椅上,开始讲述。严亦靑一听有故事也凑过来听。
“上次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四族之间有一次大战,直到三百年前才平息。”
“我知道,我知道。”严亦靑插嘴道,“是星峁和辰葳联手进攻日枭,日枭联合月夕奋起反抗,对不对?”
矹矶点头,“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最开始日枭向月羲求援的时候,月羲是不同意的。”
箫慕和严亦靑都面露疑色。
矹矶道,“月羲比起其他三族,显得十分特别。他们人数不多,却十分强大。月羲族的人大多性格怪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十分热爱自己的部族,但对于其他的人、事、物却漠不关心。他们喜欢在深山幽居中隐居,不愿被世俗牵绊。对于其他三族的争斗,他们不在意也不想参与,于是日枭的求助被一口回绝了。”
严亦青道:“什么‘他们’,不就是你们吗。”
矹矶道:“把自己放在事实之外,才能做到客观。”
“那后来月羲族为什么会答应参战?”箫慕疑问道。
矹矶轻轻闭上眼睛,“那是唯一的转机,日枭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日枭一共派了一百七十六位使者,但只有第一位真正进入了月羲的领地。无奈之下,日枭的族长派出了第一百七十七位使者……”
族长亲自将族内的至宝交给新的使者,使者手握宝剑,笑得如往常般温和轻松,“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啊?”
“如果你这次回不来,那么日枭灭族也将是迟早的事,赤焰剑,与其落入他人之手,还不如交给你。”
“东西到了我手上就没有归还的道理,事成之后,你想要回去,我也不会给了。”
“如果你能回来,族长之位也可以是你的。”
“我要族长之位干什么,没好处还死累,不要。”使者轻笑着,带着全族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出发了。
…….
“怎么听着不像是去求援,反而像是去刺杀?”严亦靑不解道。
箫慕了悟道,“使者一直被拒之门外,日枭族长决定孤注一掷?”
矹矶颔首,“月羲族拒绝让日枭的使者入境,最后的使者只好硬闯。”
“那他成功了吗?”
“当然。”
……
使者手持赤焰,杀入了月羲族的领地,月羲族人大为震怒,纷纷开始追捕,但拦截的力量没能阻止使者一步步靠近,终于在这一天,使者潜入了族长的住所。
然而,使者没能见到族长,反而见到了另一个人。那人生得风华绝代,眉宇间一分冷清,两分孤傲,着一身靛青长袍,人人称呼他为五公子。
使者在墙头一瞥便惊为天人,不顾旁人的惊疑或恐惧,使者轻挑那人下巴,含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
“那人是女的?”严亦靑惊呼。
矹矶不置可否,继续讲…….
那人挑眉,“日枭?”
“不是哦!”使者摇头,认真地对他说道,“记住,我叫澜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