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致孤独的你 ...
-
花火离开槙岛圣护的世界时，什么也没有带，哪怕是最后的那张照片，她也放开了手，任海风吹走，越飘越远。
或许想要忘记，或许想要铭记，又或许就此埋藏在心底。
她还要继续前行。
似有一层枷锁被打破，身体化作一片片碎片四散纷飞，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去迎接下一个世界——
不出所料，见泷原吗？
站在夜晚的街头，周遭无人，隐隐有黑暗不祥的气息环绕。花火引动灵魂宝石的力量，身上装束改变，手指尖把玩着一柄剃刀。
她几个跳跃，站到了天桥正中央的护栏上，极目远眺。
虽然知道自己的坐标，花火却摸不准现在的时间点，平和的市区不像经历过晓美焰口中灵魂之夜的样子，那是回到了过去？还是更早，她还没有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
花火有些疑惑，至少付出代价换得力量这件事，她没有后悔过，如今又需要她面对什么？
周围的空气毫无预兆地波动升温，一个个浑身笼罩黑袍、脸上覆盖着奇特面具的高大怪物凭空出现，齐齐向花火扑过来。
她啐了一口，身形闪动，几秒过后，每个面具的眉心处都插了一把剃刀，怪物消散，留下了几颗不规则的晶体。花火随手捡起一个细细感受，发现并不是悲叹之种。
刚才那些，似乎也不是魔女吧？
呆愣之际，两侧各有一道粉色光束闪过，花火收好晶体，发现是两支箭贯穿了想要从身后攻击她的怪物。
“你……”
女声极其熟悉，花火回头，果然看见了一度被她认为是好闺蜜的黑长直，“晓美焰？”
眼前的少女似乎和记忆中的有所不同，手中的武器变成了一把粉色、两端各有一朵花苞的日式长弓，脸上表情比那时更简单了，眼中不再有隐藏的愤怒与不甘。
她头上的红色发带让花火感觉眼熟，她歪头想了想，轻笑道：“怎么，看你的打扮，和粉毛小圆happy ending了吗？”
晓美焰在原地愣了足有十秒钟，猛地冲过来，在花火做出攻击前双手环住她的脖颈。
“花火、黑川花火……”晓美焰一边叫唤着她的名字，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
她的悲伤如此突兀而深刻，让花火想起承认槙岛圣护已离开时心碎成灰的自己。手上的武器化作光子散开，花火反拥住晓美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
“嗯，是我。”
故人相见，故地重游。两个魔法少女坐在当初拆伙的天台上，壳子没变、却好似换了个芯的QB在她们身后，眨巴着红色的双眼。
“……原来你不是为了我哭啊，好打击人。”花火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晓美焰抿嘴，唇角微翘：“我原来以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记得圆香了。”
“粉毛她，唉……”花火轻轻叹了一声。
半个小时前，晓美焰总算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给花火一点点讲了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她等不到花火，魔女之夜却不会延后，晓美焰决心孤军奋战，即使拼上性命也要守护鹿目圆香。另一边，QB却把魔女和魔法少女的本质，晓美焰为救圆香而轮回在这一个月中、反而增加了圆香身上缠绕的因果等事实真相一一告知了鹿目圆香，引诱鹿目圆香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根据QB所言，鹿目圆香的资质足以轻松解决掉魔女之夜，但同时会被污染堕落成前所未有的魔女，强大到10天就能毁灭地球。而QB作为incubator，目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收集到足够的能量，去弥补宇宙中不断减少的熵。地球、人类会如何，并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
似乎无论怎么选择，魔法少女们和见泷原都逃脱不了被黑暗吞噬的命运。
“也许我一直以来都不够了解她。”讲到这里，晓美焰抚摸着发带，笑中含泪，继续缓缓倾吐。
魔女之夜如期而至，她手段尽出，却没能阻止它肆虐的脚步。想要再次运用能力调转时间回到过去，可灵魂宝石的污染已经到了极限，再来一次之前她就会堕落成魔女。
就在晓美焰几乎绝望的时候，鹿目圆香站了出来，一如初见。她一次又一次努力，都是为了救她，到头来还是被她劝服，被她拯救。
而这一回，鹿目圆香救的不仅仅是晓美焰一个——
向QB许下了“将所有的宇宙、过去和未来、所有的魔女，在诞生前亲手消灭”的愿望，宇宙因此而重组，使她消失在高次元中，成为了一种无所不在却也无法被人感觉到或记忆住的宇宙法则。
她用自己存在的一切，为魔法少女的绝望命运划上句点。
从此以后不再有魔女，魔法少女战斗的对象变成了世人诅咒怨恨的凝结体——魔兽。退治后收获的魔核同样能够净化灵魂宝石。等到灵魂宝石被彻底污染，据说魔法少女们会被圆环之理接走，消失在世界上。
“麻美学姐、杏子、圆香的爸爸妈妈，都已经不记得她了，只有我……”晓美焰随手将魔核扔给QB回收，“只有我一个人。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认为那只是一场臆想吧。”
“所以，谢谢你，花火。”
“谢谢你回来，让我知道那不是梦。”
花火沉默地遥望远方，随着晓美焰的描述，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似乎亲眼看到那个既软弱又圣母、只会依赖他人、在她看来一无是处的少女，在最后的时刻是怎样的光彩夺目。
她做不到，无法理解，不能想象，就这样做一个纯粹的旁观者、记录者。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也能领会鹿目圆香心中的美好。
“还有，对不起。”晓美焰又道，“我不应该想让你做圆香的替代。”
花火挑眉，转头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的歉意不似作伪，耸肩道：“我可不是圆香那种天真少女，你坑不到我的。”
晓美焰摇摇头，“圆香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即使我让你成了魔法少女，击败魔女之夜，我们堕落成魔女之后，还是要靠圆香来终结一切。只有那样善良的圆香，才能够做到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喂喂麻烦考虑下我的心情啊！”
“等到我的灵魂宝石完全浑浊，我也会再见到她的吧？”晓美焰眼中满是温柔与向往，又对花火微笑，“你应该也会的。”
“嘁，我又不像你，是她的脑残粉。”
她一点也不想早死，想起晓美焰刚才说的魔兽与魔核的作用，花火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战利品，试图净化灵魂宝石。
一分钟过去，毫无反应。
晓美焰的眼睛微微睁大，花火双眉皱起。
肩膀一沉，QB跳上花火的肩头，惊讶道：“怎么会？魔核不起作用，说明你身上的规则并没有改变……这难道就是焰说过的，会孕育出魔女的灵魂宝石吗？”incubator显然十分感兴趣，尾巴一摇一摇的，“真想看看，那种方式回收能量的效率一定会更高。”
“不可能的！”晓美焰也大吃一惊，捉住花火的手，咬着下唇，“圆香明明已经许了愿，如果世界上还会有魔女产生，那么她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你再半句不离粉毛我们真的要友尽了啊！”
花火吐了一句槽，挣开晓美焰，将QB放回到地上。“你别操那个闲心，QB也不要想太多，我……是不同的，从最开始就是。如果一个不小心力量用过头就要魂飞魄散，那我才不愿意呢！至于魔女，我当初许下的愿望虽然比不上粉毛小圆的高大上，但也足够自我救赎了。”
她站起在天台的最边缘，仿佛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又顽强地抓住生存的希望。
“你，又要走了吗？”晓美焰对花火的奇特来历一直隐有猜测，现在看见花火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她反而一点惊讶也没有。
“是啊~要不要来一句临别告白？”花火回身对她笑，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脱线、吊儿郎当的，总叫晓美焰无语凝噎、哭笑不得。
“既然魔核对你没有用，就不要再回来了，”晓美焰也站起来，两人同样的黑色长发被风吹起，“好好活下去，帮我记得她。”
月光重新洒下，天台上只余一人一猫。晓美焰双手交握在胸前，阖上双眼，微微低头。
还有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致孤独的你
，还差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