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中心]沙之心【盗墓笔记同人】》莱辛

23、天石、决定和哑巴张

　　那后来的路原本预计该是极难走的，但实际却意外地平顺。哑巴张挎着长刀在前面开路，黑眼镜照例一只手插着裤兜，似笑非笑地落在后面殿后。

　　那四通八达的水道儿再下去点儿，就是一水池子极恶心的人头陶罐，那胖子就在边上哇哇乱叫，说什么这西王母八成是个超级丑女，不然一般女人心理肯定不能扭曲成这个样子。

　　黑眼镜‘呵呵’一笑，弯腰捞了一只陶罐出来在手上颠了两下。那包着已经半酥软的头骨的破罐子里流出一股清亮亮的细流，顺着他的指缝一直淌到水里。

　　“嘿，哥们儿。”一个人突地凑过来，黑眼镜儿一抬头，就瞧见那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他跟前，正特别特别猥琐地朝他挤眉弄眼。

　　“怎么了？”他道，手上还把玩着那只人头罐，倒好像那是什么很稀奇的宝贝一样。

　　“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你胖爷。”胖子道，朝他一挤眼睛，“从血粽子那儿出来，你好像就特别高兴。”

　　黑眼镜一愣，那胖子就搓了搓手心儿，“你看，那地方污七八糟的，你和小哥两个又都是大老爷们儿，也撞不出什么爱的火花。所以我觉得，你们是不是…？”他右手食指和拇指对在一起，很快速地对捻了两下。

　　“你觉得我找到了宝贝？”黑眼镜失笑。

　　“你看，我这一路上也帮了你不少忙，野鸡脖子那会儿，我也算得上你半个救命恩人，这要是真有好东西，怎么着也得算上你胖爷一份儿不是？”胖子就道，那肚子上的肥肉被他颠得一晃一晃的。

　　“不行…哈哈…这不行…”他的表情实在太认真了，黑眼镜儿忍不住就笑了，特大声的那种，“这个我不能给你。”他乐得‘咯咯’直笑，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这可是私人珍藏儿。”

　　他笑得太大声了，以至于连哑巴张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他。黑眼镜儿一只手勾了那胖子的肩，很用力的晃了两下，“这样，以后要有好东西，我肯定分你一份儿。”

　　“什么好东西？”吴小三爷眉头一皱，特别警觉地往后一瞥。

　　黑眼镜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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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陨的下面，哑巴张表情严肃得要命地望着陈文锦爬上去的地方，双唇抿得死紧。

　　“我要上去一次。”他开口道，语气里根本就没有征求意见的成分。黑眼镜原本正低着头坐在一边发呆，这时候抬起头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哑巴张侧头朝他看了看，然后就按住胖子，借力往他身上一踩，整个人几乎瞬间就蹿了上去。

　　吴邪在下面大呼小叫着要他拴上绳子，他也不理。黑眼镜这时候已经走到陨玉下面，和吴邪他们并肩站着，仰着头看着他手脚并用，非常艰难地在那洞里缓慢爬行。

　　“擦，要是这个也不回来了怎么办？”那拖把在一边不爽道。他原本就是被吴三省骗进来的，到了现在一心只想早点出去。之前陈文锦要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乐意了，现在被他认为很厉害也很靠得住的哑巴张也要自个儿送死去，他那样子简直都好像要拔枪了。

　　吴邪一听他说这话就有点失控，被胖子拽着才没真骂起来。黑眼镜儿却好像是没听到那拖把说了什么一样，挺安静地站在陨玉下面，半仰着头望着上面。他被墨镜遮了大半的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

　　半个小时以后，哑巴张带上去的矿灯的光亮已经看不到了。吴小三爷还巴巴地蹲在那陨玉下面，一边揉着脖子，两只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上面。

　　黑眼镜叹了口气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低头，从陨玉的下面走开了。

　　他斜靠到一边的岩壁上，给自己点了根烟，望了望那占了大半个洞顶的陨玉，突然就笑了。

　　刚才他在下面那么看着哑巴张一点点爬上去的时候，突然就好像是看到了几年以后的自己。说不定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无可避免也心甘情愿地，走向自己的宿命。

　　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一样的，生下来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的。生也好，死也罢，为的都是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 ，也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事情。

　　世界的背后，有一个很大的轮盘，操纵着历史的进程，无数人的性命。他们都是其中的螺丝，一直等待着，命运的轮盘最终从身上滚过。

　　黑眼镜看了看边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已经剩下不很多的食物补充体力的拖把他们，又看了看一脸执着的守在陨玉下面的吴邪和在一边一脸无奈样地照顾他的胖子，轻笑了两声，往嘴里吸了一大口的烟。

　　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会莫名其妙对那个哑巴张产生好感的原因。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厉害，一样做着这样见不得光的工作，一样无法逃避的命运…

　　黑眼镜突然想起来他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会眼巴巴地望着别的小孩背着书包去读书，在心里感到非常非常羡慕的时候。也许就在他因为求着去上学而被他老子揪着头发暴打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直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要找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一个和他一样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