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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银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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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抗了那只野猪回家,王大婶儿见了这么大只的野猪一顿也吃不完,就想着拿些出去卖。不过这样的活就没办法麻烦她隔壁的“狼女”邻居姑娘了。阿月对钱这东西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什么东西该卖多少钱,她可不知道。
王大婶儿找来王大叔的猎人朋友,把野猪分成了若干份,挑了几块出来,拿到屋里用盐腌起来。农户和猎人们通常都把吃不完的肉用盐来保存,码上盐之后便拿到厨房去挂着,一来可以晾干,二来平时做饭时也可以熏一下,味道会比较香。
阿月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越来越奇怪,王大婶儿这是在干嘛?从前敖夕打了猎回来可都是拎出去卖掉,再换回些口粮来。即使要吃,也是留下小部分,两人一顿就能消灭掉。她哪里知道这么大头的野猪,少说也有一百来斤,万一今天卖不完,明天可就不新鲜了。不新鲜的肉很难卖到好价钱,但如果做成腌肉至少还可以卖上几天。
王大婶儿见她扛着只野猪回来的时候也惊讶得不行,没想到这丫头的力气居然那么大,一只一百来斤的野猪,她愣是从森林那边一个人抗了回来。分割完野猪,王大婶儿才推出自家的板车,和阿月一起合力将野猪推到了临近镇上的市集去,复安镇太小,那么多的野猪肉很难卖出去。阿月第一次出来卖自己的战果,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一直在旁边蹦来蹦去的。王大婶儿心中暗叹,这丫头那么早上山去打猎,又抗了头那么重的野猪回来,居然还有力气发疯。
阿月看着王大婶儿卖野猪肉,见有人与她讨价还价,两人似乎争得面红耳赤的,以为是有人要欺负她的恩人,竟然对人家龇牙咧嘴地威胁,吓得买野猪肉的人立马掏了钱拿起肉就走。这家老板娘的命还真苦,家里的女儿原来是个疯女儿啊!算是帮帮人家吧!
待那人走后,王大婶儿才小声对阿月说:“下次别那么凶了,吓跑了买主,今儿就卖不完了。”
阿月疑惑地问:“不是他先凶的吗?”
王大婶儿无奈地解释道:“人家是在和你大婶儿我讲价呢!又不是真的要和你大婶儿吵架。”
阿月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原来不是要欺负你啊!”
王大婶儿揉了下她的头,笑笑:“是啊!不是欺负大婶儿!”
阿月觉得做人真有意思,如果是从前做狼的时候,那家伙要这样和她家头狼说话,估计早一命呜呼了。人可以争执到那么激烈还不算欺负,做人真是不简单哪!
这天王大婶儿几乎把所有的野猪肉都卖了个精光,阿月和王大婶儿一起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听王大婶儿给她讲了很多卖猎物的事儿。她才知道原来卖猎物就是做生意,她只觉得好复杂,还弄不明白,这种烦人的事情最好别找上她,将来她要打了什么猎物就全给王大婶儿吧!有她在,阿月就不用自己烦了!
晚上阿月在王大婶儿家狠狠地饱餐了一顿野猪肉,王大叔也夸她是个天生的狩猎者,听得阿月小小的虚荣心瞬间爆棚。决定明天一定要满载而归,一定要记得推上敖夕的板车。
清晨,天刚亮阿月就起身了,收拾了一下自己,在水盆里看了看自己的辫子似乎没乱,看着天色尚早就没去打扰王大婶儿给她梳头了。她找出敖夕之前放在房前小院子里的板车就出了门,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养活王大叔他们,就象狼群赡养老狼一样。
阿月推着板车走过出小镇的必经之路时,四周还泛着微微的淡蓝色,这是清晨独有的色彩,阿月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她可以见到头狼,还可以照顾王大叔和王大婶儿,这种生活让她觉得很满足。
到山下时,阿月把板车偷偷的藏进了一处灌木丛,这里是她的老窝,随便一放也不怕找不到。藏好板车,她就上了山,按惯例第一时间与她的头狼取得了联系,一人三匹狼在林子里忙活了一上午,收获还算不错。阿月今天打了两只野兔、一只山狗和一只紫貂。
她抬头看看天,发现烈日当头,已经快午时了,从前在山里没什么时辰的概念,但却也可以通过太阳的位置判断五脏庙的残余食物。她对头狼叫了几声算是今天的道别,头狼也回应了她几声就领着另外两匹白狼往回走。这些日子他们时常如此,头狼习惯了早上来陪着阿月狩猎,午后休息,晚上再出来狩一次猎。
阿月拎着今天的猎物下了山,找出自己的板车,把猎物放在上面就准备回镇上了。等下王大娘收拾下还来得及赶上下午的场子卖这些猎物。阿月正盘算着,一个身影忽然走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臂,带着愤怒质问道:“昨儿我们不是约好在山下等的吗?你怎么可以一个人上山?”
阿月转过头看见了看眼前的人,一下想起是昨天见过的阿初,皱眉想了想,她似乎并没答应等他吧!她甩掉他捏得有点生疼的手,把板车拖回到路上,施谦初有些怒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无礼地对他,他一下挡在板车前怒道:“我在山下等了你一个上午,你居然自己一个人上了山,难道你就一点歉意也没有吗?”
阿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有歉意,茫然地看着他说道:“让开!我很忙!”还赶着回去和王大婶儿卖猎物换钱呢!
施谦初看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爽约的人,心里就一把怒火,他几时等过别人?从来都是别人等他!他现在不但被一个小丫头放了鸽子,而且这丫头居然还一点悔意都没有,他真的很生气:“你不道歉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阿月从做人以来还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明明昨天他问她还来吗?她回答说了还来,他自己说要等她的,她可没答应过他什么,怎么自己就成了有错了呢?阿月不明白这个道理,用她的狼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既然她没错,为什么眼前的人却要她道歉呢?只能是这人不讲道理。对!肯定是的。
阿月没心情和他“胡闹”,她可是有正事在身的人,家里还有两老人家在等着她呢!只好对眼前的人再说了声:“让开!我赶着回家呢!”她很忙的好不好!
施谦初第一次被人当猴子耍,心情也十分不好:“你有什么事情那么赶?连道歉的时间都没有?”
阿月应道:“我要回去和王大婶儿一起卖这些猎物呢!换了钱给王大叔看病。”
施谦初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捉住阿月的手就把银票放到她的手里:“拿去!你的猎物我全买了,现在有时间了吧?”
阿月拿着银票左看右看了半天,想起昨天来买猎物的人都是给的一个个褐色的小圆片,这张纸是什么玩意儿呢?她根本不懂银票和铜钱的区别,于是又把银票塞回施谦初的手里:“你这东西都买不到药的!”
施谦初快被她气疯了,他身上怎么可能有铜钱那种东西?这银票还是因为应急才放到身上的,他只觉得身前的丫头片子确实没见过什么叫大场面,只能气鼓鼓地把银票又放回阿月手里:“这银票可以让你买好多好多药了!不信我陪你去买药!”
阿月拿着银票又看了很久,问了声:“真的?”
施谦初点了下头:“骗你干嘛!”
阿月把银票收到怀里,拎起那些猎物递给施谦初:“给。”
施谦初没伸手去接,只是走到她跟前问道:“你现在有时间向我道歉了吗?”
阿月一下把猎物塞到他怀里,看了他一眼:“我没错,道什么歉?”说完又拿起板车的两个扶手回家。
施谦初真生气了,这丫头怎么就那么难缠呢?他不过就是想从她口里听到抱歉两个字,倒好像是他在求她一样。他本来是无聊出来找乐子的,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了。
阿月对他的怒火显得很冷漠,只是推着板车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施谦初转身望着她的背影,丢下猎物,双拳捏得很紧,他迟早一定要让这丫头明白自己是不可以这样被冒犯和忽视的。
阿月推了板车回家就立刻去了王大婶儿家,把那张银票给了王大婶儿。王大婶儿看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顿时就目瞪口呆了,立马问道:“阿月啊!你这银票哪来的?”
阿月笑道:“一个叫阿初的人给的!他用这东西买了我的猎物。”回想起阿初非要自己道歉的那一幕,她就有点生气。
王大婶儿还在愣愣地看着银票的时候,阿月忽然问道:“大婶儿,阿初说这银票可以给王大叔买好多好多药,是真的吗?”
王大婶儿一下回过神来:“是的!你就是这段时间不去打猎了,也够我们使上好些日子的了。”
阿月心想原来这施谦初真的没骗他,下次如果在森林遇上了,还是给人家说声谢谢吧!虽然那家伙很讨厌地要自己道歉,但他也不算是坏人吧!
想了一阵,阿月才对王大婶儿说:“我明儿还去,打点好吃的给王大叔补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