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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6.3谁的替代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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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後背贴着夏禾僵硬紧绷的身/子,比他方才抱着我时还要硬上许多,教我碦得慌,显然情绪是经过了一个非常的转折,因此,就他现在这激动样,就凭他那比我灵光了不只一个层级的脑袋,我有理由相信,他已经想到了。
带着黑/暗气息的风冷冷地吹了过来,同我一个人走在暗巷时候那样,吹进我的衣领丶吹起我的发,却没有像刚才那般引起我的恐/慌,让我陷入恍若永无止境的负/面情绪中。隐隐夹带的血/腥味窜入鼻尖,我靠着夏禾,出奇的冷静 。我静静地看着她,感觉到夏禾捉着手贱贱松开,身上开始散发出压抑非常黑色氛围。
白色花透出粉色,以腥红血液浇灌而成,配上夜莺最为完美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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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只夜莺为了讨人欢心,用自己心上的血液染红白玫瑰的故事,一时却想不起来,这故事的前因後果,以及最後导向了什麽样的结局。
金色的光点停下了方才活跃不已的扑腾劲,静静地黏附在其中一片叶子上,如同静候。身边隐隐含有狂/暴气息的低气压渐渐在扩散,我轻轻挣脱开夏禾对我的禁/锢,毫不意外地看见他此刻将要失控的模样。他眼中浅绿的瞳色已经不复见,原本散发着耀眼孔雀绿的眸子,此时已经染上大片浓墨,眼中颜色深不见底,全无半点光采。
虽我并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激动个甚,可我记得咱们俩缩手缩脚的藏在这儿,还让不才在下被揩了油的原因,不过是秉着一个独窥窥不如重窥窥的精神,可不是要让杜若她发现的。
但是,尽管目前杜若仍专心致志地进行她的自虐大业,没有闲暇来发现我俩,可就不保证夏禾这般肆无忌惮的散发他的强大气场不会让她察觉呀。
我思前想後,很是深思熟虑了一番,便摸进袖中,掏出一个靛青色的小盒子,打开後挖了一陀里头装着的东西来,默默的就抓起了长长的裙摆大把抹了上去……反正这树林中左右是没人的,应当是不会有人见到我把裙子掀起来这样豪迈的动作才是……
做完这个动作,我便瞅着那边杜若一曲高歌高到忘情之处时,转身一把将裙摆往夏禾口鼻上摀去。
「!」处於恍神状态的夏禾显然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漂亮的眼睛瞬间瞪大,愣愣地将我望着,却没有做出什麽反击的动作来,教我马上放下了一颗担忧他反射将我打趴下的害怕的心,只死死摀着他口鼻,用眼神警告他不许乱动。
其实我也不甚确定这常安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就是记着那店家老头说用多了会导致昏迷,遂起了将它作为迷/药的心思,想着失败了也没什麽,不过是要夏禾安分点,从他复杂的心理世界出来,莫要忘了边上还有我这大活人立着。夏禾果然安分地没有再动弹,可那双泛着流光的孔雀绿的眸子,却是慢慢褪去了浓墨般的色泽,渐渐恢复了本来应有的漂亮颜色。
……好吧,常安果然没那麽万用,毕竟只是安神助眠用的香料,要单靠这个把夏禾这样实际上体型庞大的猛禽给放倒,应该需要用上好大一箱吧?既然如此,第一个显然有些蠢的温和法子不管用,那就只好下重手了,虽然我实际也不确定能不能得手……
我闭了闭眼睛,手上摀住他口鼻的力道猛然加大,衬着他微微皱眉的时刻,抬起膝盖就往他腹部狠狠一顶,用上了十足的力气,下一秒就听见他闷/哼一声弯下了腰。我并不扶他,只是趁着高大的他弯下腰的空档,举起手肘就往他後脑死死敲了下去。
「咚!」他的身/子太沉,我来不及去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低哼一声软倒下去。我蹲下去探了探他心跳鼻息後,便不多担心,想是我的力道使得不错,恰好把握了个将他敲晕又不敲死的平衡点。
金色的光点突然飞了起来,飞快地绕着我和夏禾来回转动,大有种激动的意思在,让我讶异非常。不过也只是一下子而已,毕竟我冒着大风险敲晕夏禾这货可不是为了看这光点反应──我拨/开树丛,大步跨了出去,朝着从一分钟前就停止了歌唱的杜若走了过去。
她显然已经觉察到我,悦耳但也尖锐的歌声已经停止了一阵子。至於,都已经被发现在行使这般见不得光的仪式,她却还未有来攻击我灭/口的行动,我只能猜想她不是不能对我下手,便是因为眼下把自己钉树上的姿/势略有尴尬,不甚方便罢了。
仍然是禽鸟模样的头颅转了半圈,杜若乌黑的鸟眼瞬也不瞬地将我盯着,透露/出露骨的冷光以及锐利的杀意。
看她这般防我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有点想要笑,这场景怎麽就好像是救援受伤小动物的时候呢?我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忍不住,一不小心就真的在她面前笑了出来。
在她眼中的杀意瞬间爆棚,庞大的翅膀也有些激动的开始扑腾时,我才缓缓开口对她道:「姑娘,玫瑰长成後,妳最想送给谁呢?」
她激动的情绪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格,就那麽呆呆地盯着我,看上去竟有些傻气,却不知道其实我也只是握着五五平分的机率去同她赌,不过我运气好些,恰好猜中罢了。
东方的天空微微露/出了鱼肚白,隐隐有微光在冉冉升起,照亮生机蓬勃的大地。杜若彷佛是用尽了身上所有力气,才让属於鸟儿的身形开始扭曲丶化出人形。我心知妖怪要化人也需要耗费力气,她却愿意在我面前展现最为脆弱的转化过程,也不知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或怎地。
片刻之後,那与杜虹一模一样的劲瘦女子就出现在我跟前,人也从那玫瑰树的尖刺上脱离了下来,只是她此刻浑身是血,连面上也被大片血污沾染,精致的妆容糊成一片,看上去很是狼狈,很是骇人。
杜若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平复因剧烈疼痛而急促的呼吸,若不是她眼睫颤/动,胸口也起伏的厉害,单看她此刻惨样,实在容易让人以为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半晌,她才用/力撑开眼皮,咳出一口血,却是对我扯出一丝笑道:「妳真可怜。」
「可怜?妳说我?」我看着她,眉毛一跳。她身上本是一袭浅蓝色衣袍,大开大阖地绣着银线蔷薇,现在却是沾满血泥,如同花落尘土。
「咳丶咳……妳,以为妳一个外人,凭何能让王丶王对妳这样好?」她翻过身,胸口明显可见的可布伤口依然在向外冒血,她却全然不在意。「不过丶不过是一个……咳咳,替代品,妳以为王真喜爱妳?」
我看了她半天,才醒/悟过来她这是想要干甚麽。怎麽着,被我看见了这狼狈相,又意外戳破了她不为人知的往事,想着要来攻击我了?偏偏她现在这模样又不可能跳起来将我给打趴下,只好使用心理攻击?
我笑了一声,暗道一句傻姑娘,就蹲下/身/子,捏住她下巴,直直地望入她眼中道:「哦──那,妳倒是给我说说,我又是谁的替身,谁的替代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