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助您成攻》蓝珑琼

48、47.噩梦结束

　　六道骸的记忆涌入赤将军的精神，赤将军的记忆也从六道骸的脑海苏醒过来。两者的记忆相交融，分不清谁是谁。
　　在读取赤将军一世记忆的同时，六道骸也读取到这个记忆里更深层的记忆——了解赤将军所经历的无尽轮回。
　　一再经历相同的事，一再爱上相同的人，一再犯下相同的错误，失去珍重之人。这，就是轮回了。
　　他憎恨人类，憎恨这个世界，而最不可原谅的——就是这无尽的轮回！！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让他毁了这世界！毁了这个轮回！
　　六道骸站在原地，憎恨与杀意在他身周久久徘徊不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有个人，很逍遥自在的坐在监事屏幕前看着所发生的一切。本该被入江正一修改过的监控录像上，所有的镜头都对准六道骸所在的位置！
　　那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开始肩膀抖动，最后干脆噗嗤一下笑出声。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这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
　　男人抬手挡住自己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还真是从各个方面都继承了我呢，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后辈。”
　　手从脸上移开，他双眼森然可怖的盯着屏幕。
　　“就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好了。”
　　屏幕上，另一个监控室摄像机做显示的是……彭格列十代目跟他的同伴已经来到门外！
　　“找到了，就在这里！你不要紧吧，骸——？”
　　泽田纲吉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惊。别的不说，这个气氛跟他最初遇到六道骸的时候该死的想象。那时候憎恨黑手党的六道骸，一心想要夺取他的身体，毁灭黑手党乃至整个世界。
　　“骸？你不要紧吧？”
　　轻轻的询问没有换来回答。六道骸转过头，死寂充满浓烈杀意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泽田纲吉产生错觉，仿佛时光倒错，他再度遇到那个最初的六道骸。
　　“【彭格列。】”
　　六道骸冲他露出一个过分纯净的笑容，孩子般天真无邪，
　　“【将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
　　彭格列一方立即戒备！谁都看出如今的六道骸不对劲，就连一向忠犬的狱寺都没有大吵埋怨，而是屏住呼吸小心警戒。
　　“【假如是曾经击败过我的最强躯体，毁灭这个轮回应该轻而易举呢。】”
　　语音刚落，六道骸已经发起进攻！
　　泽田纲吉迅速用交叉紧握拳头的双手挡住他的攻击。
　　“十代目小心！这个人说不定是赤将军！！”狱寺忍不住提醒。虽说他也不信任六道骸，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人肯定不是那家伙！
　　泽田纲吉发动彭格列手套的威力，与眼前的敌人相互抗衡。不得不承认对付眼前的敌人非常吃力，速度跟攻击力都比曾经的六道骸强得多，这就是赤将军的实力？
　　……不，他觉得不是这样。
　　泽田纲吉一个零点突破下去，寒冰包裹六道骸的身躯。而不可想象的是被包裹的人竟然化作雾气消失，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又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一来二去泽田纲吉也因敌人的变化莫测吃不消。
　　但是，泽田纲吉之所以能击败同样身为候补人的XANXUS，成为彭格列十代的原因不是他的战斗力。在六道骸再度攻击的时候，他的手抓住六道骸的手腕。
　　“冷静下来，骸！”
　　“十代目？”狱寺满脸不解，里包恩则沉静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等待着。
　　“我知道你是六道骸。就算突然变得奇怪，也是我认识的那个六道骸。”
　　“不对！小骸好像被那个赤什么的怪物附身，才会变得怪怪的！”躲在一边的MM露出个脑袋提醒他们。
　　“你就是我所认识的六道骸。”
　　彭格列十代似乎没有听到MM的话，继续对他说。
　　“因为赤将军——就是六道骸。”
　　众人惊悚！一齐看向彭格列十代目。
　　“你一直保有所有轮回的记忆，使得自己真正的意识混淆了。作为赤将军的那一生，有着比谁都精彩的人生，强烈的感情与记忆使得赤将军独立出来。但其实那也是骸，是骸早该遗忘掉却清晰记忆的过去。”
　　六道骸没有继续攻击，彭格列的话似乎令他动摇。
　　“不管骸你怎么想，我都不会让你毁掉世界的。因为这世上有我珍重的家人跟伙伴。骸你也一样，不管你怎么认为，赤将军的记忆都是遥远过去的事了。而骸你现在还活着啊！我，希望骸活下去。”
　　“【……！！】”
　　似曾相识的场面，似曾耳闻的话语，属于赤将军的记忆被牵动了。
　　曾经，挡在他面前代他而死的乔，最后一句几乎不可闻的话语是……
　　【活下去，约瑟。】
　　我的名字是——赤将军。
　　不对！我取代了死去的赤将军，我真正的名字是约瑟！
　　……不对。还是不对。
　　我……
　　我是……
　　记忆深层的情景再现，戴着眼镜的孩子认真看着他，对他这样说道。
　　【那个……请再忍耐一下。无论遭遇什么，请一定要想着再忍耐一下。只要活着，我们一定能再见。因此……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是——！！
　　【再会了，Mindel,】
　　我的名字是——明德尔！
　　六道骸半跪下来，属于赤将军的记忆跟感情炸裂开来，一口气涌出他的身体。
　　泽田纲吉松开手退后几步，微微垂上眼。泪珠没有预兆从脸庞滑下。
　　怎么说呢，连他都能感受到呢，骸的感情。疼痛的，酸楚的，疯狂又强烈的，令人窒息般压抑。这样的感情，真是奇妙啊。像是爱又像是恨。你是这样爱着又恨着这个世界吗？
　　还是说，是这样爱着又恨着某个人呢。
　　真是……让人羡慕啊。跟我对京子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样强烈又纯粹，骸你真是个让我羡慕的人呢。
　　六道骸抬起头，露出一个优雅又有些哀伤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
　　他垂下眼，再度睁开眼之时，眼前已经浮现一个赤色的幽灵。与他同样的形象，浑身赤红犹如血浆染过的颜色。
　　幽灵捂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哀号着。
　　【憎恨啊——！！】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半跪在地上的六道骸一挥手，周围雾气弥漫。
　　【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该死的人类！！】
　　雾气中，一个身影自空中出现。那是一个有着雪白长发，紫色眼瞳，身穿神职袍服的青年。即便是虚幻的景象，他的容颜还是令在场的人深吸口气。如此纯净，不像人类的青年，果然不可可能是真实活着的人。
　　“你……又做噩梦了吗。”
　　清澈的声音问道，就像山间的泉水，让人听着不由沉迷。
　　赤色的幽灵停止颤抖，他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景象。
　　“来，过来吧。”
　　那一直一来只有在梦境中才出现的人，朝他伸出手。
　　【啊……】
　　这是梦……他知道，这一定是个梦……
　　“真拿你没办法。”青年的手搭在他的头上，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这样就好了。安心休息，不会再做噩梦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个悲伤的噩梦。
　　赤色的男人身形缩小，最终成为一个孩童的模样。
　　【太好了。只是个噩梦。】
　　真是可怕又漫长的噩梦。我梦到你死了，还有很多人死了。在无尽的轮回里，我又遇到其他人，他们又死了。只有我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原来只是梦。
　　真是太好了……
　　孩童的影子变淡，最终跟青年的身形一起消失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寂静的场地中，六道骸从地上站起身。
　　在轮回的尽头再见吧，另一个我。
　　现在，我还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