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旧事》尾行的竹子

44、.44.

　　“我……隶属一个组织。”
　　“组织的首脑是我的父亲。”
　　“有一天，他突然派我到竹海来找什么。”
　　“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小曲的话简短而清晰，说完之后，便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死死抱着熊猫不肯松手。
　　“哎？”鸿影丢下手里的瓜子壳：“下面的呢？”
　　小曲道：“我都说完了。”
　　即墨喝了口茶：“不是应该还有很多东西么？”
　　小曲嘴角微抽：“比如？”
　　桑落边嗑瓜子边道：“比如组织应该是个很邪恶很可怕、有着重大野心和阴谋的黑暗组织。”
　　“比如你爹阴险恶毒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就是为了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鸿影吐出瓜子壳，含糊接道。
　　“而你父亲自小没有将你当做儿子看待，而是当做了杀人工具，没命似地严格训练你。”即墨从善如流。
　　桑落灌了口茶，继续道：“你心中恨着他，又爱着他，为他到竹海做卧底，却想着要破坏他的计划，毁掉他的一切。”
　　即墨又接道：“你爹派你来竹海，定是寻找一件震惊武林的至宝。不是号令天下的神兵利器，便是人人垂涎的武功秘籍。”她看向鸿影：“到底是什么？”
　　鸿影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即墨左手握拳，在掌心轻轻一击：“正因为你都没有听过，才显得神秘而珍贵啊！这个秘密，一定只有你大师姐才知道……糟了！”
　　桑落莫名地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如果只有你大师姐才知道，他们定会对她下手的！”即墨急道：“快去救人！”
　　“喂喂……”见三人突然草木皆兵起来，小曲嘴角抽搐。
　　“快说！”鸿影一步蹿到他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们究竟有多少人潜伏在这附近？有什么图谋？是不是想谋害我大师姐？说！”
　　“谁知道你大师姐是谁啊！”小曲直了脖子吼道：“你们不要自行脑补那么多好不好！”
　　“这家伙一定是被说中了心事，这才恼羞成怒的。”桑落狞笑着比划起菜刀来：“要不咱们再审审？”
　　“桑落，你就别打小米的注意了，每次都要救醒你，麻不麻烦啊。”即墨夺过她的菜刀，扔过一边：“说起来，刚才那字条上不是说后日午时行动么？小曲，你爹派了多少人配合你夺宝啊？”
　　小曲道：“哪有派人……还有，哪有夺宝啊！你们别给我随意联想！”
　　“你就别嘴硬了，你们的阴谋尽数被我们得知，你还不乖乖招认么？”即墨摩掌擦拳：“再不认，就别怪我‘屈打成招’了。”
　　小曲咬牙道：“都说没有了！”
　　“没有？”鸿影嘿嘿冷笑：“你别告诉我，竹海那把火，不是你放的？”
　　“我……”小曲一时哑然。
　　“果然是你！”即墨怒道：“当日我们都醉倒了，只有你酒量最好，而除了你，别人都没有作案动机，果然是你趁着大家都睡着，放了把火，亏得我还怀疑是兰陵！”
　　桑落怯怯地道：“可是……火不是从外围烧进来的么？”
　　“那是因为，小曲趁咱们不注意，四下里找东西去了，一时找不着，一怒之下，就放起火来，是也不是？”
　　小曲垂下头，歉然道：“火的确是我放的，可我……只是不小心。”
　　“放火还有什么不小心，我告诉你——”
　　鸿影正要揪着他修理一番，便听得身后一人淡淡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师姐！”桑落扑向兰陵，开始告小曲的状：“小曲隶属一个邪恶的组织。”
　　“组织恶毒的首脑是他的父亲。”鸿影续道。
　　“有一天，他的父亲派他潜进竹海夺宝。”即墨补充道。
　　“没有找到宝贝，他一怒之下就把竹海烧了。”桑落漂亮地总结。
　　兰陵看起来衣衫凌乱眼角含春，似乎没什么心思理会这种事情：“既是如此，将她处理掉便是。”说着转身便行。
　　“喂！不要随意地判人死刑啊！”小曲吼道。
　　“既然兰陵都这么说……”即墨与鸿影交换了一个眼色。
　　“咱们就不客气了。”鸿影狞笑着向小曲靠近。
　　“你说是绞死呢，还是砍头？”即墨的笑容看起来格外血腥。
　　“我比较喜欢放血呢。”鸿影天真无邪地答道。
　　“我要喝熊猫汤！”桑落兴冲冲地表态。
　　随着三人步步靠近，小曲终于按捺不住，缴械投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事情就是这样的。”当鸿影向玄黄添油加醋地汇报完毕后，事情的严重性难免提高了几个档次。
　　“想不到……小曲居然心怀不轨，”独幽叹息着摇了摇头：“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千酌喝了口酒，目光迷离，似乎全然没有听到鸿影说了什么。
　　“说起来……二师姐，咱们竹海到底有什么宝贝呀？”鸿影两眼放光：“是神兵利器，还是武功秘籍？”
　　独幽思忖片刻，道：“要说神兵，便是大师姐的秋水剑了。”
　　即墨道：“那剑虽然是好剑，却还不是什么稀世奇珍。”
　　独幽“嗯”了一声：“要说武功秘籍……你们也都练过，除了当年九霄和大师姐合练的那一部……不过这秘籍只适合女子来练，小曲的父亲要它做什么？”
　　桑落喉间咕嘟一下：“难道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独幽仍是摇头。
　　“不管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后日一到，他便要来此，咱们可以先做准备。”玄黄道。
　　鸿影笑道：“怕什么，几位师姐的功夫那样好，还怕那什么不知名的邪恶组织不成？”
　　玄黄眉头紧锁，没有答话。独幽叹了口气：“玄黄担忧的，是当年的事情重现……”
　　“当年的事？”不知情的人齐声问道。
　　独幽微闭上眼：“竹海弟子才绝惊世，只要离开云山，必为武林中人所忌。九霄当日离山，不过半年功夫，竟惹得江湖中人齐齐围攻，欲除之而后快。玄黄是担心，这回来的，并不仅仅是一个组织的人，而是……”
　　“整个江湖？”即墨愕然道。
　　独幽叹了口气：“武功再好，终究寡不敌众，这也是大师姐不再许我们下山的原因。没想到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
　　鸿影愤然道：“这些人当真可恨！二师姐，咱们可不怕他们，大不了一战到死就是了，总要拉几百人垫背的！”
　　独幽拍了拍她的手背：“如今大师姐昏迷不醒，青衫闭关苦修，我们又失去了竹海的屏障，只怕……会是一场恶战。”
　　“咦？”屋外突然传来特殊的响声，桑落侧耳听了一会儿，愕然道：“万钟令？”
　　“那是什么？”
　　“是本门召集弟子的号令，看来师姐是打定主意要帮竹海了。”
　　“说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和兰陵是哪门哪派的。”即墨好奇得很。
　　“万钟谷，”玄黄忽道：“武林之中仅次于云山与青城的大派，门中弟子除却武功高强，最擅长的便是酿酒，因此皆因酒为名。”
　　“桑落兰陵，都是酒名。”即墨恍然。
　　“既然万钟谷赶来相助，我竹海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玄黄微微一笑：“鸿影，随我去败阵。”
　　鸿影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两人自往竹林里去了。
　　独幽叹了口气：“既是如此，桑落，你也随我去做些陷阱罢。虽然我随身的毒草不多，但取一两百人性命，却是足够了。”
　　即墨打了个寒噤，看向千酌：“那我做什么？”
　　千酌像是刚回过神来，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继续发呆罢。”

作者有话说

　　小曲何等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