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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 1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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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蜜眨着眼睛,看不用转头就囊括眼底的环境。
还是自己住了五日的地方,而且,自己被沧楼拉出去时是如何的乱,现在还依旧是怎样的乱,只不过,邻近床榻的地表被打扫过了,再远了,如蜜不转头就看不见了。
床铺依旧是沧楼拉自己离开时的铺摆,看的出,来人只是为了抓如蜜,或者杀如蜜,并没有翻箱倒柜搜东西的嗜好。
虽然如蜜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带回到这个地方的,但人选中显然不包括沧楼。
因为如蜜醒来有一阵子了,该观察的都观察完了,该回忆的也都回忆起来了,头已经不太痛了,而嗓子也勉强可以发出沙哑的声音,并且低声叫了沧楼一声以证明。
可是,沧楼不在这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发现。
今天,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复杂烦扰?
脚步声。
如蜜的听力还不至于好的像狗那样,但靠这样就听的出来。
所以,一直到来人进入如蜜的视力范围,她才看见并认出。
“有必要这么复杂吗?”如蜜抿一下干涩的唇,讥讽的问,“不就是杀我吗?手起刀落岂不更快哉?”
闾侠尚景本就是来看看如蜜醒了没的,却听见这样的话,哭笑不得。
“不是我的人,”闾侠尚景解释,今天一天也够她受的了,这么还有力气冷嘲热讽,“你怎么会以为是我的人?他们都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不是你的人。
如蜜合一下眼睛,而我大约猜出是谁,只是,还有些不解。
“不是你的人,那为什么国宰大人一日之内来这荒山野岭探如蜜两次?”如蜜睁看眼问,却恍然闾侠尚景拿条凳子,就坐在她榻前。
他坐着而她躺着,这般明显的弱势让如蜜不经意的皱眉。
“我回去后思来想去,就如如大人所说,放你一个弱女子在这荒山野岭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所以,打算接如大人回我府,虽然府中简陋,但到底可以相互照应。”
勉强讲的过去,“沧楼呢?”没有什么好的预感,但这闾侠尚景的反映也太镇定自若了,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发生。
沧楼?闾侠尚景不料如蜜这样直接的就问,“她……”却蹉跎起来了。
如蜜皱眉,“国宰大人来时,如蜜在哪里?”她要知道。
闾侠尚景微微笑了一下,可谓风流倜傥,可惜,如蜜不希罕看。
“如大人……”他想把问题错开,“你觉得好些了吗。”
“谢谢,很好。”如蜜弃而不舍,“在哪里?”
“大夫还未走,如大人若觉得哪里不适定要说出来啊。”闾侠尚景力挽狂澜。
“都好,国宰大人是在哪里发现如蜜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深呼吸,“在,”如蜜这般专心的看他,这还算是头遭,这般纠缠一个问题的答案,这也是头一遭,虽然,都与他无关,“我初到时,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全部告诉她吧。“进了院门才发现凌乱残破,无奈所带人不多,四处查找了一遍后日已偏西,急忙召集了人上山来找,结果,召集的人还没到,倒是在山后悬崖下找到了悬挂的如大人。”闾侠尚景没说,他当时看见毫无生气,如何喊叫都不应声的如蜜,真的是心惊肉跳,他不用下属插手,亲自把如蜜解了上来,只怕动作稍有不慎,那个苍白的人就就此香消玉殒了。
从来没有哪次死亡,让他如此动容。
“沧楼呢?”如蜜急不住撑身起来,谁道手掌刚触及床面就是钻心的痛,似乎是,脱臼了。
这千兰的破烂医术!明明医生都来了确没发现她右手手腕脱臼吗?!
咬咬牙,如蜜还是坐了起来,闾侠尚景刚伸伸手,想起如蜜的厌恶,又缩了回去。
“没有找到沧楼,”闾侠尚景说,她倒是很关系她嘛,“第一批巡山的人已经回来,却没有任何沧楼的消息。”
“生死未卜?”如蜜扬眉。
“生死未卜。”闾侠尚景肯定。
“我要去那悬崖。”身上衣服依旧穿的整齐,只是闾侠尚景坐的离床榻太近,不方便如蜜起身。
“现在?”闾侠尚景也学如蜜的样子扬了扬眉。
“现在。”如蜜回答,左手捏上自己的右手手腕,自从自己会照顾自己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脱臼呢。
“可是,如大人刚醒过来……”虽然大夫已经来过,说如蜜已无大碍。
“请,”如蜜用威胁的语气说祈使句,“带我去。”
只听“咔嚓。”一声,闾侠尚景见如蜜额上冒出一层细汗,看她咬紧牙却一声不出。
刚刚,那是……闾侠尚景抽了一下腮部肌肉,不会是她给自己整骨吧?!
若不让她去,怕是她会自己去,这种情况下,不如就卖她个人情。闾侠尚景点点头,“那么,让我带如大人去吧。”
夕阳如血。
血如夕阳。
闾侠尚景要如蜜坐车,如蜜却摇头提议骑马,并在闾侠尚景惊诧的注视下护着右手,左手单手上马。
那时被沧楼拉着逃命,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很模糊混乱,只记得在树与树之间穿梭,只听见风的声音在耳边呼啸。
原来,从住的地方到那断崖,还真是很远,就不知道,那瘦小的沧楼,是如何拉着虽然不重却毫无运动细胞可言的如蜜跑到这里还未被捉到。
可是。
沧楼是毫不犹豫的带如蜜往那个断崖去的。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两个人都顺利逃脱。
闾侠尚景微微担心的回头看如蜜一眼。
这种地方,确实不该让女子来,虽然,她或者见过更不应被女子见的东西。
血。
到处都是血。
树叶上已经变的黏稠缓慢的悬而未滴的,树干上如同泼墨写意的,地面上与土色交叠斑驳不分的。
血迹,全部都是血迹,当然还有铁锈般血腥的味道。
只是,不见伤者,不见死者。
无论死人活人,这里,都不见。
将坠的夕阳下,更显诡异森罗。
“我到时,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闾侠尚景看如蜜的表情越来越恐怖,主动开口解释。
如蜜翻身下马,鼻腔充斥着难闻的味道,让她稍有眩晕,略略踉跄一下。
闾侠尚景见状也下马,跟在如蜜身后,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
闾侠尚景来到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么,这群人是怎么撤离的哪?
“国宰大人,”如蜜不敢深呼吸,只是轻声的问,“这山可随人自由出入?”
闾侠尚景摇头,“一直未向如大人明说,但是,此山乃我祖传所属,虽然允许山下百姓砍柴狩猎,但也都限制了界限,更是在山腰处有标识提醒。”
“随是国宰大人祖传,但却无人知晓吧?”王女在自己被转移的第一天就驱车寻找,却在第六日才寻来,此间不排除有人故意刁难,但逼急到动用外族力量不计后果的王女怕也不是那种遮掩的刁难阻止的了的。
可是,时间还是拖了。
这所谓祖产的山,并不在闾侠尚景名下,至少,不再“闾侠尚景”名下。
“确实。”闾侠尚景眯一下眼睛,却坦率的承认。
扬扬眉,“那么,时常不出现在土地上的地主,是要靠忠心如犬的家丁,来守住这里吧。”
闾侠尚景微微一笑,“确实。”他说,这女子又是从哪里推想出来这些的呢?
“国宰大人既然敢把如蜜往这里送,自然是觉得这里没有安全隐患,那么,那些忠于国宰大人的忠犬们既是得了大人全部的信任吧。”
闾侠尚景走近如蜜几步,却见她还是不忘躲开几步,笑的情不自禁,“全部说不上,却也用人不疑。”
好个用人不疑。
如蜜唇上勾出讥讽的弧度,不再出生,只是四下查看。
地上的血迹形状,树上的血迹形状,这地狱般的现场的血量,这一切,稍有常识的人也察觉的到,不论沧楼现在是死是活,受伤与否,至少,这些描绘地狱画卷的颜料提供者,不仅她一人。
可是。
自己午睡醒来的时候就是下午,再小睡那会,无论多久也过了些时间,而沧楼打斗再带自己夺路狂奔到那悬崖,都需要时间,现在,却仅是日落。
自己并没有昏迷多久。
现场这般景象,又是在闾侠尚景自己的地盘里,不用大脑就想象的出他有多么的怒不可抑,赶到后的询查就不可谓不精细。
却没有沧楼消息。
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死者或者伤者这样的累赘带着,却可以在千兰狐狸精一样的国宰眼皮地下走的干净,确实不一般。
而且,杀手不都是心狠手辣吗?既然是累赘,为了任务和自保,是完全应该撇下的啊。
也许?
如蜜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来人是她或者他认识的人?无论死活,单凭一张脸就可以泄漏秘密?所以,尽管是累赘,在时间紧迫来不及把脸摧毁的面目全非时,还时要带走的?
那么,就排除了来人是为救如蜜出场了,因为,千兰的人没有单独忠心于王女的,而非千兰的人就没有怕被认出来这样担忧了。
“国宰大人可有来人及沧楼行踪的蛛丝马迹?”还是确认一遍吧。
闾侠尚景是加强了被害意识,听如蜜这么问直接就反应成她在挖苦,“若是我有消息,自然知无不详言无不尽的告知如大人。”
好像她在欺负他是的,用不用这么风声鹤唳啊!
可是,生气了,就忘记骗人了,基本上,是可以相信的。
用个电影看多的时髦名词形容就是“有内鬼。”说白了,就是,闾侠尚景饲养的用来守山的狗中,至少有一只,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