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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   天硕王朝三十六年的夏天,在很多官员的记忆里,沉重得无法面对。
      在上一年的秋季,皇上给宁王颁了意味着“东宫先兆”的紫龙令牌,紧接着,在宁王昏迷期间,频频亲自过府探望,给了许多官员无尽的期待,纷纷改旗易帜,投到宁王麾下。
      不料大家还没在宁王门下站稳脚跟,忽然传出惊天消息,皇上纳了宁王唯一的侧妃孟氏为皇妃,赐号“芸妃”,赐宫“芷芸宫”,赐“一品”妃位,地位仅次于皇后,为诸妃之首,荣宠之极。
      三日后,福王凌镢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寿王凌钍得到东面的瑾瑜郡作为封地;荣王凌钶得到了西面的单乡郡作为封地;而宁王凌钲则因结交不慎,同展族密谍往来密切,泄露朝廷重大机密,遭到贬责,被放逐到南方洀韶郡,念其皇室身份,暂留王爵,暂保俸禄,不领实差,并且“不奉圣旨,终身不得返京……”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所有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个复杂的局面。短短数日间,朝中各色人马奔走于各个府邸间,自然有人得到升迁;有人受到贬责;有人平级挪动,闹了个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大家长嘘一口气,不免带着讥讽的表情谈到“宁王”。
      “早些时候,我就说宁王耽于美色,早晚误身,果然……”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
      “还闹得只纳一个侧妃……若非举止太过怪异,如何会引起上头注意。年轻而居高位,又不知收敛,原是……”一脸唏嘘。仔细辨认,竟是原本一直在宁王门下行走的重要官员。
      “不过享了这许多年艳福,也该……”头脑里显出孟筠的惊世姿容,一脸艳羡。
      “不知皇上躺在芸妃身上是什么滋味……”
      “自然是销魂之极……” 一阵压抑龌龊的低笑……
      “不知芸妃应承皇上之时又是何等感受……”
      “自然是快活之极……”挤眉弄眼的嘲讽……
      “咳……说这些话,不怕掉脑袋啊?前几日,余实田大人为何而死,大家不清楚?”
      一阵凛然……
      ……
      寿王凌钍是在整个事件中,反应最快的人,在皇上封妃的当天,便第一个上折,恭贺皇上和芸妃“天作之合”。受其启发,很多官员纷纷跟风,上折道贺,很快便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升迁,长嘘一口气,对凌钍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暗暗纳闷,何以皇上封的太子竟不是寿王而是福王。
      当然,这个事件中,也出现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比如,那个大红大紫的耿直翰林余实田公开上书指责皇上“触天理、逆人伦”,惹得皇上大怒,犯了大不敬之罪,被当街处斩;又比如,宁王门下一个很不识趣的年轻幕僚徐玉之,四处写诗嘲讽皇上,被寿王亲自教训、割去了舌头、斩去了双手,也依然不肯低头。最后,被抓捕押解到大殿前,见皇上携了芸妃的手出来,仰天长笑,一头撞到大殿前的璧阶上,鲜血染满整个璧阶,芸妃惊吓过度,当场昏倒……
      几桶清水流过璧阶,洗去了血迹,也洗去了一些不识趣的躁动。当璧阶重新变得雪白的时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到入冬时分,传来芸妃怀孕的消息,举国震惊,不免更加嘲笑那个被贬谪的宁王,原来竟是没有生育能力……
      ……
      芷芸宫,暖香阁
      孟筠歪在榻上,身上是纹金紫袍,显得说不出地富丽,只是容颜十分苍白,神情之间冷冷淡淡,却与周身的富贵格格不入。太医检查过,确认她是怀孕了,身段上却还没有任何变化。
      “娘娘!进点粥吧!”一个小宫女跪在塌前,举着一个托盘。盘里是黄、绿、紫、白四色清粥。
      “我没有胃口。”孟筠淡淡摇头。
      “娘娘!”那小宫女忽然叩头道:“求娘娘可怜可怜奴婢,多少进几口。否则,待会儿皇上进来……”小宫女脸上显出害怕的表情,簌簌发抖。
      孟筠看了她一眼,伸手道:“起来吧!我会吃的。”在心底深深叹息。她被迫入宫,郁郁寡欢,哪有进膳的心境。皇上准备了天下最好的食物,却引不起她半点食欲。皇上看她绝食,心中着急,便惩罚她身边的宫女。只要哪一顿饭她不张口,呈饭的宫女必定受罚。有一次,一个宫女见她不吃,忍不住用力塞了她一口,正好被皇上看到,结果丢了性命。孟筠看着很多人无辜受到牵连,心中不忍,便勉强压着心头的不快,努力进膳。这样强压着吃了一些东西,渐渐地,胃口便比原来稍好了一些。
      只是入宫前后发生的很多事情,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没有什么明显的病征,却终日恹恹地没有丝毫气力。这几日开始有孕期反应,更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凌丰涯走进宫中,一看到孟筠,脸上便浮现出温暖的笑容。芸妃之美,堪比天仙。即便入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笑过,但如此冰肌玉肤、天孕地养之人,无论是站、是卧、是忧愁、是冷淡……举手投足间都掩不去天生的超凡脱俗、妩媚风流。
      孟筠看到他,恭敬行礼道:“参见陛下!”
      凌丰涯含笑看着她,伸手道:“爱妃免礼!”忽然嗅到一阵淡淡的香味,熟悉之极。凌丰涯头脑里迅速辨别着香味的种类,忽然大怒道:“是谁燃的麝香?”
      一个宫女应声跪地道:“早起时,芸妃说想闻香……”
      “不知道芸妃有孕在身吗?”凌丰涯重重一脚踢出,把那宫女踹倒在地,狠狠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宫女簌簌发抖,伏在地上道:“不是麝香!是芸妃娘娘喜爱的檀香。”
      “还敢顶嘴?”凌丰涯语气阴鹜、目光冷冽,大喝道:“茹姑姑呢?怎么挑的人?”
      一个年长的宫女匆匆从外间赶进来,伏地叩头道:“启禀陛下!芸妃娘娘想吃柳娘做的东西,适才奴婢刚到小厨房嘱咐了一遍。” 这茹姑姑四十出头,入宫已二十多年,原是太后身边的宫女,为人精明能干,尤擅应酬,虽是宫娥,在宫中颇有地位。皇上心疼孟筠,又怕她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便调了全宫中最好、最忠诚可靠的一批太监宫娥来伺候她,末了,又专门调了茹姑姑来全权帮她料理琐事,应酬寻常嫔妃。
      “你如何挑的宫女,竟敢燃放麝香?”凌丰涯脸上阴云密布。
      “麝、麝香……?”茹姑姑惊得呆住了,叩头道:“早起时,奴婢检查过,确实檀香。娘娘有孕在身,奴婢如何敢……”
      “你自己看看。”凌丰涯伸手拔出香坛里的香片,扔给茹姑姑。
      茹姑姑看那香片的形状,确是芷芸宫专用的香片,拿到鼻端一嗅,脸色大变,颤抖道:“我早起时确实检查过的。”
      “瓦良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这贱婢处置了,难道等着朕动手?”凌丰涯又转头,狠狠盯着瓦良。
      “皇上。”孟筠见皇上动不动就是杀人,心情郁结,忽然开口道:“是我自己没有留意,不怪她的。”起身想去扶起那宫女,却被凌丰涯拦住了,看了她一眼,压下了火气,柔声道:“当心身体,不要为下人动气。”遂吩咐瓦良道:“把这贱人关到宗庆堂去,快查查看,最近都有什么人同她接触过,无论是哪宫哪殿的人,通通给我抓起来。还有,从早上到现在,接近过暖香阁的人,一一给我盘查清楚。”
      孟筠听得一阵头晕,低声道:“不过是不小心燃了一点麝香,似乎用不着……”
      凌丰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爱妃’们动的什么心思。总之,没有朕陪着,你不要轻易出宫;不是瓦良亲自验过的东西,你绝对不要吃;你是一品妃,该有些架子,寻常小宫娥前来拜会的,决不要见。”想到自己皇帝之尊,竟然在这里教授孟筠妃嫔相处之道,心下郁闷。但眼见孟筠毫无争宠之心,又不懂提防,却不得不多费些心思保护她。他专门调了茹姑姑来伺候孟筠,便是防着有人暗害孟筠,不料千万提防,竟然还有人在宫里燃麝香,若说没有特别的居心,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孟筠淡淡道:“我原本没有什么值得珍惜之处,被害死了也没有什么。”
      凌丰涯眉头微皱,随即缓过了脸色,压低了声音道:“你好生将养,倘若诞下皇子,朕将来定要传位于他!”
      孟筠叹息道:“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凌丰涯揽住了她的腰道:“筠儿。现在有朕护着你,自然无人敢妄动;将来……有皇子庇护,你才后生有靠。唉!我的筠儿美若天仙,诞下的鳞儿定然容颜惊人。”
      孟筠缓缓闭了一下眼睛,淡淡道:“过一日算一日便了!后生……那般遥远的事情,想它做甚。”
      凌丰涯把她抱在怀里道:“筠儿,你入宫也数月了,这样终日郁郁寡欢的,终究不是长法。你还如此年轻,不要如此悲观。”
      孟筠淡笑道:“残花败柳、苟延残喘……便是多活几十年,也不过多受几十年的折磨。”
      凌丰涯听见“残花败柳”四个字,觉得非常刺耳,一时火冒三丈,但一低头,看她容色憔悴,却终究不忍心当真生她的气,默坐片刻,柔声道:“听说你原本常常去磬成山青壁庵礼佛,不如我带你过去散散心?”
      孟筠忽然脸色大变,一字一字道:“青壁庵不过是个匪盗庵,呵呵!徒然挂了佛祖的名目,真不知死后如何见佛祖。” 脸上露出阴郁幽怨的神色,脑海里突然显出了一间青壁石室,昏黄烛光。
      ……
      “师太!这是什么地方?”孟筠微笑回头,清越的声音回荡在石室中,振荡出一种带有金石感觉的磁性。
      “阿弥陀佛。这是贫尼日常扫礼敬香之地。在此处说话,菩萨最容易听到,便是贫尼的几个弟子也是不能随意进入的。贫尼同夫人分外投缘,这才带夫人进来。”烛光映在脸上,妙音师太一脸的宝相庄严。
      “真的要在这里留一夜?”孟筠回身一看,见石室中香烟缭绕,却没有半点烟火气,果然十分奇特。
      “夫人为王爷祈福,这是最佳之地。”妙音点头,走到一石几旁,伸手提起一个茶壶,缓缓为孟筠斟了一杯茶。
      “我怕从人们担心呢!”孟筠微微皱眉。
      “阿弥陀佛。贫尼已经安排了他们在后厢暂住。贵仆均是精擅礼仪、懂得进退的人,知道夫人要为王爷彻夜祈福,均是十分赞同,留在后厢安心等待。”
      孟筠点头,看着妙音倒出的茶水青中带绿,色泽十分奇异,低问道:“这是什么茶,颜色十分奇特。”
      妙音微笑道:“此茶清雅之极,是贫尼的珍藏,同夫人的性子极搭配呢!夫人尝尝看。”
      孟筠点头,举杯饮了一口道:“有点苦呢!”一句话没说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留在脑海里的,是一张慈善无比的笑颜……
      ……
      孟筠想起那日之事,心头一阵无法抑制的悲伤,忽然一阵急剧地颤抖。
      凌丰涯伸手揽住了她,微微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知她善良,心境虽压抑,却鲜少恶语加人,适才这般说辞,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更见她一提到青壁庵,便显出害怕之极的表情,心知其中必有蹊跷。
      “没什么。”孟筠耳边仿佛又响起那魔鬼般的人严重的警告:“若想保住你那妹妹的性命,最好……”她心头一寒,虽然面对着天下最大的靠山,依然心头震骇,颤声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凌丰涯眉头微蹙,寻思着如何查出缘故,为孟筠出气,见孟筠还没有进膳,便亲自端过粥碗,仔细地喂给她道:“多进一些吧!要保重身子,好好为朕生一个继承人,另外……”
      孟筠忽地抬头道:“皇上分明已经有了才华出众的继承人,如何不珍惜?”
      凌丰涯变了脸色道:“你还是想着钲儿?”随即冷冷吩咐瓦良道:“查查钲儿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孟筠脸色大变,大声道:“不要伤害他。”旋即压低了声音,用恳求的语气道:“求你……不要伤害他。”
      凌丰涯淡淡道:“筠儿,你早已成为朕的皇妃,若是一直认不清楚局面,朕不敢担保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见她如此关怀凌钲,心头一股妒火上冲。
      孟筠重重闭了一下眼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疲惫道:“我知道了!皇上,我会努力吃东西;会……爱护腹中的生命;会……为皇上诞下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心头一酸,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凌丰涯点头,端过粥碗,细致地喂她。
      孟筠拭去了泪水,静静坐着,一口一口喝完了粥。
      凌丰涯显出满意之色,微笑道:“膳食,一定要勉力吃,喜欢什么,吩咐御膳厨房准备。你喜欢吃柳娘做的东西,也可以专门让小厨房准备。此外……我知你虔敬,但毕竟有孕在身,终日吃素,对身体不好,还是想办法用些滋补的东西。”
      孟筠淡淡摇头道:“我曾经许下心愿,若达成一事,便茹素三年。答应了菩萨的事情,如何能够轻易更改?”
      凌丰涯皱眉,想问她曾经许下一个什么心愿,忽然想到定然同凌钲相关,忍不住心头一阵烦闷,终于压下不问了!
      从前,凌钲一直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可现在……
      把凌钲放逐到洀韶是凌镢和凌钍的主意。
      起初,他夺了孟筠,愧对凌钲,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儿子,颇烦恼了一段时间。
      后来,凌镢和凌钍联名上折,指称“四弟同一寡妇有染,众目睽睽之下,携彼寡妇之手,公然离开展族军营,扫我□□颜面……据查,此寡妇充当过展颜之婢女,实有密谍嫌疑……儿臣认为,四弟结交不慎,恐有泄露我国重大机密之嫌,理当放逐……洀韶郡九皇叔留下的产业,长期废置,也需加以处置……”两个儿子为他准备好了放逐凌钲的理由,同时为表“手足情深”,为凌钲准备了一大笔财产。
      这笔财产原本属于他的幼弟平王凌丰进。
      凌丰涯原是重情之人,蹬上皇位之后,便依成例给各个弟兄划了封地。凌丰进是他的九弟,因为骁勇善战,很得他喜爱,便得到了整整一个洀韶郡作为封地。凌丰进长期驻守洀韶,骄奢淫逸,巧取豪夺,盘了很多肥田,盖了很多宫殿。皇上宠爱他,便也没有十分干涉。
      不料十八年前,平王突然聚众谋反,一直带兵打到大宁,让凌丰涯痛心疾首。这一场叛乱被镇压之后,凌丰涯把所有弟兄召回了大宁,取消了他们的封地。平王在洀韶盘剥的田产和宫殿则被全部被封闭了起来,一直闲置……
      凌镢和凌钍主张把凌钲放逐到洀韶,“就近管理”这一大笔财富。凌丰涯一看,忍不住“龙心大悦”,感觉正中下怀。
      一来,他夺了孟筠,愧对儿子,自然是把儿子放得越远越好,而□□再没有比洀韶更遥远的地方;二来,凌钲毕竟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甚至数月前,还是他精心考量挑选出来的皇位继承人。所以,虽然放逐了他,皇上也乐意让这个儿子有一个安乐的后半生。
      见凌镢和凌钍提出这样一个处置方案,凌丰涯感觉他们对凌钲颇有兄弟情意,十分宽慰,于是,下旨褒奖了凌镢和凌钍,欣然采纳了他们的意见,把凌钲放逐到了洀韶,指明“掌管平王财产”,想以此作为一点对儿子的补偿。
      最初的时候,他夺了儿媳,虽然放逐了凌钲,毕竟心底有愧,没有对凌钲下重手,还时常想着如何采取些措施弥补儿子。
      只是数月来,他用尽了一切手段都不能得到孟筠的欢心,察觉到孟筠对凌钲关注非常,便忍不住对这个儿子越来越嫉恨。这几个月中,凌镢和凌钍源源不断挑出了许多原本凌钲经手之事的毛病,他心头烦闷,便不分青红皂白,驱逐了朝中所有同凌钲关系密切的官员,一次又一次下旨驳斥凌钲,削夺了凌钲手中仅存的权位。今日听到孟筠许下一愿便茹素三年,忍不住又是一阵妒火攻心,立即便想再给这个儿子下些处罚,于是起身道:“好好休息。朕还有些要事处理,待理完了事,就过来带你游园子。”
      孟筠挣扎着起身行了一礼道:“皇上保重。”
      凌丰涯见她始终拘礼梳离,心中愈恼,一把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这段时间,凌镢数次上折,提到凌钲办事不力,竟让那一大笔平王的财产“旁落世家之手,堕我皇室颜面”。他看了折子,想起凌钲处境凄惨,轻轻揭过了!此刻心中恼怒,便寻思着也许是该把此事拿出来处置一番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大殿,冷冷吩咐当值的御书官道:“为朕拟旨一道……”锐利的眼神仿佛穿过天光,定上了遥远的南方,那个被放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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