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少年》暮雨青夜

18、备战

　　“太棒了！哀川！”
　　“藤原，太好了！”两个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太棒了！”
　　“我们胜利了！”
　　“真的是太棒了！”
　　“老师，沙沫，我们可以参加决赛了！”
　　“不错，不错，大家打得太好了！不过，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今天的比赛虽然得到了胜利，但在篮球实力上，我们并没有赢，我们只是运气好而已！”
　　可以高兴，但不可以自大，不可以自满。
　　“换句话说，我希望你们不要认为这种结果就代表实力！更进一步讲，你们要对自己的每一场比赛负起责任，尽力去争取胜利！为了报答大家的期望，我希望你们要有所觉悟，更加努力才行！’
　　冰室老师的话，大家都默默记在心。
　　两队互相敬礼——
　　“能跟瑞穗比赛，真的是太好了！不过下次再比赛时，我希望横滨能够获胜！”一也既高兴，又遗憾。
　　“你的手没问题吧——”
　　一也没想到哀川竟然注意到了。
　　“你是说那个罚球吗？那是因为汗流的太多了，球滑了出去，成了篮外空心球，实在是太丢脸啦！决赛请你们好好加油，那样我们也会以能够跟优胜队打到这种地步而自傲！”
　　“谢谢！我们绝对会加油的！”
　　球场上的竞争对手，球场下的好朋友。
　　瑞穗休息室——
　　“睡着了吗？就那样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一回到休息室，哀川就累得坐在地上，靠着墙就睡着了。
　　“我们这支球队中，他是真正最辛苦的人，一直不断鼓励着我们！身材这么矮小，体力真的已经使用到极限了……”有些心疼，藤原细心地将一件外套盖在他上。
　　“冰室老师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好好加油才行！”——石井
　　“如果我们能好好发挥力量，就能减少哀川的负担！”——三浦
　　“能够进入决赛，我们决不能丢脸！”——藤原
　　“不错！”——土桥
　　沙沫整理着大赛的数据，心中对哀川更是佩服。
　　真厉害！即使在比赛中领先哀川数十分，也丝毫不能大意！
　　大家都崇拜他！崇拜哀川和彦！
　　不可思议，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神力，看起来跟其他人又没有什么两样……
　　长时间往高处跳跃，可以看到些什么吧……
　　那感觉一定很好！
　　“大家，本牧东对湖南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你们先过去吧，等哀川醒了，我们再过去。”
　　“藤原，那就拜托了。”
　　石井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和沙沫一起到球场观看比赛。
　　休息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哀川浅浅的呼吸声。
　　身体明明很累，却没有一点睡意。
　　藤原拿出mp3,坐到哀川身边。
　　缓缓流出的轻音乐，仿佛一下子洗去了全身的疲劳。
　　以前，藤原是从不听轻音乐的，是哀川说轻音乐有助于缓解疲劳。藤原才渐渐养成了听轻音乐的习惯。
　　三浦也说，自从认识哀川后，藤原变了很多。
　　想到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藤原的心就变得很柔软。
　　他醒着时活力四射的样子，睡着时安静可爱的样子，训练时刻苦拼命地样子，比赛时自信强大的样子，考试时焦虑不安的样子……
　　一笔一画，刻在他的心上。
　　偏过头，他有些干涩的嘴唇，却像有着致命吸引力一样，吸引着他不断靠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就不自觉被他吸引，再也离不开……
　　情不自禁，轻轻吻上他的唇，心跳加速。
　　吱——
　　听见门响的声音，藤原慌张地退开，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也许是风吧。
　　藤原起来关好门，并细心地上了锁。
　　将哀川的头轻轻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让他睡得更舒服。
　　内心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息，只是偷偷地再吻一次，不会有人发现，只是一次……
　　“藤原？”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哀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眼前放大的藤原的脸。
　　“你醒啦？”藤原往后退开，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慌张，又有些遗憾。
　　“咦？我睡着了吗？石井他们呢？”
　　“他们去看本牧东的比赛了。对了，你渴不渴,我去买点儿饮料。”
　　被藤原这一提，哀川才发现喉咙干干的，“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真的好渴，好渴！”
　　藤原买回两罐果汁，一罐递给哀川。
　　“谢谢。”将藤原买回来的果汁一饮而尽，哀川习惯性地道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你知不知道我会生气的……”藤原半是生气半是玩笑。
　　“会吗？藤原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哀川也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回答。
　　有些事，不是小气就不会在意。哀川，我很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
　　“哀川……”
　　“哀川、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本牧东的比赛都结束了。”本牧东和湘南的比赛都结束了，哀川和藤原也没有出现，石井他们猜他们还在休息室，就过来找他们。
　　“咦？怎么上了锁了？”
　　“怕其他人打扰……”藤原打开门，解释。
　　“比赛怎么样？”哀川关心地问。
　　“本牧东赢了，101:91，不过中间真是快吓死我了，还好有惊无险……”石井口沫横飞地给哀川讲解比赛时的状况。
　　三浦不时补充几句。
　　“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沙沫提醒道。
　　于是几个人就边走边聊。
　　“决赛，你们有什么想法？”冰室笑着问。
　　“对他们那种乱七八糟的打法，我们有没有什么应对的策略呀？他们的得分能力并不弱，某种程度的失分是无可奈何的。”石井头疼地说。
　　“本牧东，很强，该怎么说呢，或许可以说他们是不拘泥于形式，他们有厌恶日本传统花拳绣腿的倾向，所以才想要脱离传统形式，模仿美式篮球。”哀川真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听说本牧东的招募的球员，原本大多是在街头打篮球的。”三浦也有这种感觉。
　　“哀川，你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法？”他们这一群人中，比赛经验最丰富的就是哀川了。
　　“石井，你不想输给药师丸元吧……”
　　“那当然！”
　　“这样不就行了吗？你想不想把从以前练到现在的灌篮技巧完成？”
　　“灌篮？”
　　“然后，三浦……”
　　“我懂了，今天跟横滨的一战时就想过了，我也想试试从后方重围处跳投3分球，你是希望我一步一步地拉长距离吧。”
　　“嗯！土桥，为了要从药师丸、藤尺、保科他们三人手中抢到篮板球，除了要抢到球以外，还得当个能甩开人群，冲出重围的专家！”
　　“我明白了！”
　　“藤原，要拜托你了，我们的比赛，就全交给你了，就连本牧东他们也对藤原的传球感到棘手！藤原……藤原……”
　　“怎么了？”
　　“我们刚刚在讨论怎么应对本牧东……”哀川又将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许只有沙沫看得最清楚，藤原刚才沉默了一路。
　　“但……但……我们真的能如哀川说的，全练成专家吗？”沙沫怀疑。
　　“所以，才要在这一周内尽可能努力看看！”
　　“我们的目标是优胜！”
　　“那就是说神奈川第一……”

　　“吓了我一大跳！昨晚打开电视看新闻，居然报道了神奈川新人战的准决赛！”教室内大家围着哀川和藤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不知不觉看入迷了！虽然跟我无关，但还是向爸妈炫耀了一番。”
　　“是呀，第一次自己认识的人出现在电视上呢，好紧张，当地的电视台还实况转播呢！”
　　“你们决赛是哪一天？”
　　“下个礼拜天。”
　　“哀川，我们会去帮你们加油！”
　　“真的吗？一定会非常精彩的！比赛时还可以看到超级罕见的画面！”
　　“咦？什么画面？”
　　“可以看到这个平常‘不苟言笑’的藤原在场上大声地又叫又怒又喜又笑！”哀川指着藤原笑着说，“你们信不信？不看可惜哟！”
　　哀川的人缘好的过分，拜哀川所赐，藤原跟其他人也渐渐多了交流。
　　本来只是默默听着的他，见哀川故意把话题引向他，一时就脸红了，“白痴，居然敢泄我的底！”怒极着拍向他的头，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收敛了力道。
　　“看我杀了你！”
　　“但是这是事实呀！”
　　“你还说……”
　　“你们感情好得很暧昧哦！”
　　藤原立刻放开哀川，看起来更像欲盖弥彰。
　　“胡说什么呢，我和藤原可是好朋友！”
　　听到哀川澄清的话，藤原反而心里不是滋味。
　　“哀川，拓！”石井急冲冲地跑进来，土桥紧随其后。其他人都默契地散去。
　　“你们看！上面报道了昨天的准决赛！”石井将一份报纸摊在他们面前。
　　“咦？怎么了？石井！”
　　“快看，这边！”
　　和天童寺时代的哀川、泽澄搭档逊色不少，在得分能力上就有明显差距，藤原若有足够的能力诱敌防守，哀川无人防守的几率就会有所提升。——奥村
　　“人家好不容易正在兴头上，那个大叔就写了一篇这么毒的评论，老拿我们跟天童寺比较！”石井愤愤不平。
　　“我们根本还没到他们那种水准！”
　　“哀川，那个泽澄真的那么厉害？”土桥掩不住好奇。
　　“我之所以继续打球打到现在，是因为有阿泽的存在的关系，这样说，你们大概就懂了吧，我想……能够带领现在的天童寺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连哀川都夸他夸成这样，原来藤原被拿来比较的家伙这么厉害呀！”
　　“不会，我觉得藤原当之无愧！”
　　“这不是正好吗？”藤原不喜欢哀川谈起泽澄的语气，开心又佩服，“管他是泽澄还是谁，自从我开始打篮球后，我就决心要成为日本第一的后卫。”
　　“喂，拓，太自大了吧，我也想说说这种话呢……拓，当他们下次刊登新闻时，只要我们打败本牧东的话，他们就算再不想写好话，也必须说我们是一支强队了吧！对吧，拓！”
　　“嗯！”
　　“到时候多多少少，会刊登我的消息了吧……”
　　哈哈哈，土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哟，这是干什么？”体育馆内观众多了一倍不止。
　　“从那么远的地方，好厉害，那就是三分球呀！”
　　三浦额头直冒汗，这样的情况怎么练得下去？
　　“开始练习了！”藤原和哀川一出现，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严肃的藤原一点也看不出烦恼的样子。
　　三浦可是记得昨天晚上，藤原打电话问他：如果想吻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喜欢？
　　如果想吻一个人，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不知道藤原喜欢的人是谁？
　　“是！”石井小小的唾弃了自己一下，为刚才被称赞陶醉的自己。
　　“好，休息五分钟！”
　　“老师，我们已经撑不下去了，男篮那么强还找我们当对手……”森高气喘吁吁。
　　“这样跟我们耗下去，也没有什么效果……”
　　“OK，女篮休息了，我们就让那些专门来观赏我们的观众欣赏点精彩的吧！”
　　“石井，你又得意忘形了！”
　　“我是开玩笑的，疲劳的时候也要练得精准，不然在体力充沛时，百发百中也没有用，是不是，沙沫？”
　　那是——藤原竟然在练三分球！
　　果然，还是很在意那篇报道！
　　“好，别输给拓，我一定会成为灌篮专家的！”
　　唉，虽然我们也想把这股气势一直维持到决赛，但问题还是出在比赛对手上！
　　冰室头疼地想。
　　“我看不下去，你能不能空出时间？从明天开始！”
　　“近藤？”五十岚和近藤也在观众之列。
　　“真没办法，虽然只有我们……”

　　“欢迎光临！咦，藤原，你怎么会来？”藤原是知道哀川打工的地方的，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找他。
　　“我在外面等你下班。”
　　“知道了，我再三十分钟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哀川虽然也想早一点，但这种事，他又做不了主。
　　“你打工打到这么晚，太夸张了吧……”等待并不难熬，因为那是值得等待的人，是他喜欢的人。
　　“已经习惯了，只是有点困而已！”
　　“哀川……”这么晚回家，遇到危险怎么办？以后还是来接他下班吧。
　　“是为了阿泽的事吧……”藤原的来意其实很好猜。“本来打算在县打大赛结束后才……无所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因为你是藤原拓弥！”
　　不，不是的，不仅仅是因为泽澄，也是因为你——
　　三浦说想吻一个人，就是喜欢！
　　哀川，我喜欢你，可是你呢？我想告诉你，可是可以吗？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哀川家。
　　“饿了吧，再一会儿就好了，炒面！”哀川有吃宵夜的习惯，今天又多做了藤原的份。
　　“哀川，不用……”
　　“你是怀疑我炒面的技术吗？你再说，一会儿的炒面可没你的份！”
　　“真好吃！”藤原也不好再拒绝。
　　“太好了，藤原你喜欢就好！”
　　“你以后不要叫我藤原行不行？”
　　“不叫藤原叫什么？”
　　“‘拓’，他们都叫我‘拓’，只有你……”
　　“那你也不要叫我哀川，可以叫我和彦，或者小彦也可以……我姐都这样叫我……”这也算是礼尚往来的一种。
　　“好了，你可以问主题了，我会老实回答……”吃饱喝足的两人靠着床，聊天。
　　“天童寺他们在新崎县新人大赛BSN杯的决赛中，以130:59大胜对手。”
　　“是吗？”藤原不明白哀川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他们一向是将对手撤退击溃！而且，阿泽他在这次大赛中，平均一场比赛的个人得分有两位数之多……”
　　“泽澄他……你说过你会继续打篮球，全是他的关系……”
　　“嗯！发掘出我前锋才能的人，也是阿泽！”哀川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段岁月，“当初我和阿泽两个人都是以后卫的身份进入球队，不过有一次，他看见我的跳跃时，认为我一定可以灌篮，一试之下，果然没错。”
　　哀川笑着回忆，“之后，他就拿了许多有关前锋的书和NBA的录影带给我看。原本我觉得自己的身高不够，真的只适合当后卫……”
　　“其实，攻击的位置不但和身高有关，连性格也有关……”藤原静静听着，心里却有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嫉妒。
　　“阿泽每次都这么说……你在天童寺只要负责得分就好！掌控全盘的事就交给我好了！”哀川模仿着泽澄的语气。
　　“这种心情我能够体会，每次总是沉醉在看你得分的乐趣之中，这比自己得分还高兴，每次在球场上，希望你能够移位到哪里，你一定会配合后卫动作，他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
　　“其实阿泽的助攻和你的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常常比别人抢先一步，而且也能够预测球员们的动向。每次打累了，步伐会慢下来，可是他还是继续地传球出来，结果大家为了配合他的传球，又跑了起来。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打球打的速度又跟着快了起来。现在的天童寺一定是阿泽在带！”
　　“不过，只要是强队一定会有些必然的问题产生……当时我是天童寺的队长，却一直给副队长的阿泽添麻烦……那个队伍几乎是全国精英组成的，所以大家自我意识很强，内部总是纷争不断，而我没有办法把全队整合起来……”哀川黯然地说，“结果在比赛时，大家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打球！我好像一直没告诉过你我离开天童寺的原因……我离开，是因为……”
　　“这种事不必提……”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不愿提及的伤。藤原自然也想知道原因，但他不愿为此再去揭开哀川心中的痛。
　　“谁都会有不愉快的过去，我只是希望你来到这里之后，能够继续打球，和我一起！我绝不会输给泽澄，我有信心可以再激发出你的潜能。我们有我们的打球方式，其实泽澄不过是一个以前和你配合过的后卫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藤原不再在意奥村的报道，哀川也是由衷地开心。
　　“今天练球时，大家似乎对我进了三分球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想到目前为止，本牧东的资料中应该没有你的三分球纪录，所以他们到时候，会放弃盯你，而采取对我夹击的战术，这时对你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如果你再来个三分球，到时一定让他们手忙脚乱。”
　　“没错。”
　　两个人兴奋地讨论战术，等注意到时间时，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拓，今晚你就住下吧！”
　　“和彦，那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