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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战”火纷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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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离家出走了?!”整个易宅随着新夫人的一声雷霆怒吼沉寂下来。原本在花园里修剪枝丫的园艺师傅老张停下手中的活儿,张着嘴愣愣地看向玻璃门后一脸阴沉的人,一把大剪子对着枝叶却是迟迟不动作,就连适才在香樟树上欢叫的小麻雀也噤了声。
而站在客厅里从未觉得这宅子这般阴冷的吴妈不由得身子一颤,唯唯诺诺地将手中的纸条递了出去说道,“是的,小姐留书说要出去散散心……”
再看如今的当家主母江若尘,看了那所谓“留书”后,之前阴郁的脸更是显出了山雨欲来之势,那握紧的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这般反复数十次,那股恶气仍是无法消去,继而一拍桌子道,“让她去,有种就不要回来,死在外面倒是让人省心!”说完便甩袖离去。
这回咱倒不能怪这后妈说话狠了,实是那混丫头留言太伤人,什么出去散散心,那完全就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造反,当然易烨卿管这叫自卫反击战,可她江若尘到底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对于此前易烨卿的口不择言,她本已没那日那般生气了,只当作是她小孩子童言无忌。可既然人家没有示好的举动她也不好巴着人家说我已经原谅你了,本来么这事两人互给个台阶下也就罢了,岂料那丫头竟然闹了这么一出,顿时激得“后妈”小宇宙爆发,愣是跟她杠上了。
这厢两人僵持不下,那厢有人却是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家的男管家,说是男管家其实就好比是古时候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当然总管也不见得都是艰险小人之辈,眼前的易默,易翰谦还在世时就极器重此人的,也没当他是外人一直是让他住在家中照料自己的起居饮食,只现在整个易家一屋子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在此实在不方便,就搬了出去,没想到才走了短短几天家里的两个女人就闹翻了天。
“小姐常住在外,也不是个事儿,夫人还是该想办法早日将她寻回来,老爷地下有知才能安息……”易默平日性子就冷,连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尽管现下他万分焦急,但话语里仍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仿佛就是在谈论件稀疏平常的事罢了。
“呵,吴妈不是说她只是去散散心而已吗?等心情舒畅了她自然也就回来了!”江若尘毕竟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那死丫头信里痛斥她罪恶滔天,后妈无良,罄竹难书,说得自己有多无辜便有多无辜,反正一句话就是江若尘逼走她易烨卿,思及此江若尘不免恨得牙痒痒,大骂,此女混蛋!
“小姐只是任性娇纵了些,请夫人不要与她计较”,易默的语气依旧是那般不温不火,他早有预料当初老爷把两个骄傲的女人摆在一处定会是火星撞地球水火不容的局面,只是当真面对时心底还是发虚,但一想到老爷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继续劝慰道,“况且小姐心思单纯,眼下正值易氏多事之秋,若是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利用的去恐怕是要坏事的……”
江若尘不觉轻挑眉尖瞥了眼站在身前的男人,无奈地叹口气,算是被人点中了软肋,她怎么就忘了那个不安分的小叔子呢?
“查查她的信用卡记录,然后封锁她的一切经济来源,我说的是‘一切’易管家你清楚我的意思吧?我想她不会离开这里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好的,我明白了夫人……”说完这句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有时候连易默都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女人比一般男人更狠更有手段,难怪乎易翰谦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这样的后妈,而不是一个可靠的夫婿。
当然在外逍遥多日的易烨卿自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上了,她只觉得没有江若尘的天是那么的蓝,没有江若尘的云是那么的白,没有江若尘这个女人连着空气都是那般的清新……
这几日她忙着混酒吧,购物,玩得是不亦乐乎,反正现在她花得是她老爹留下来的钱,不花就白白便宜了那臭女人,傻子才不花呢,如今她是有卡万事足,哼才不回去受那婆娘的闲气呢!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有一天被自己视如万能的卡居然会失效,以至于那个chanel店员温和有礼的告诉她,“对不起您的卡余额不足”时,她只当对方是弄错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又重新刷了一遍,才不可置信地掏出钱包里包括美容卡及健身卡在内的数十张卡,一股脑儿地堆在柜台上让人家刷,可那些卡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通通罢了工。
那一刻易烨卿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她又羞又怒地剥下身上穿着的衣服,踩着三寸高的小牛皮鞋逃离了那个令她不堪的地方,途径银行时她还是走了进去,再次确认后她还是忍不住气恼地将所有的卡扔在地上踩得个稀巴烂,惹得身旁排队等候的人指着她的背脊悄声说,“这人有毛病……”
众人对她指指点点,随后一个声音变成了两个声音,越来越多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然易烨卿看到的一张张的脸最终却都成了江若尘的,那个女人在嘲笑她,在辱骂她……
易烨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跑回酒店的,当鞋跟踩在意大利地毯上时她险些瘫倒在地上,最后她好不容易支撑着跌跌撞撞地摔倒在素白的大床上撕咬着身下的被单,恨意绵绵,她拽紧床单,咬牙切齿地喊着那人的名字,“江—若—尘,你这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老天会收拾你的!”
此恨还未宣泄完,门铃却响了起来,不消片刻易烨卿便从低落的情绪中醒过神来,站起身稍稍整了整被自己蹂/躏得凌乱,起皱的衣裳,踩着轻快的步子去开门,易家的家教不允许她在旁人面前蓬头垢面。她尽量挺直了腰板,扯出一丝微笑迎接来人,岂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竟是酒店向她索要连日来的账款。
这一定又是江若尘搞出来的阴谋!易烨卿暗啐一口,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强烈的愤懑,当即破口喊道,“你们凭什么问我要钱,这是我爸的酒店,我是他的女儿,我住在我老子的酒店里难道还要付钱?”当日易烨卿住进这里也是为了防江若尘这一手,想着那女人看在她死去的老爹份儿上还不至于恶毒到让她睡大马路天桥底下,却未想到这人能绝情于此。
“抱歉,易小姐这是上头的交代我也没有办法……”穿着格子马甲带着领结的小服务生弱弱地说道,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他招谁惹谁了,竟被派来跟这小祖宗要账,两头都不能得罪,闹得两头都不是人,正在他郁啐今日出门不利倒了八辈子霉时,一个浑厚深沉的声音解救了他。
“小姐,跟我回去吧”,易默是跟着那小服务员进门的,此前易烨卿愤怒的爆吼他一字不差都听在了耳里,他向站在一边仍在瑟瑟发抖的男人一使眼色,那人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门外。
“夫人很挂念你,小姐还是跟我回去吧?”见易烨卿不出声,易默只好又开了口。
“挂念我?是想看看我现在有多狼狈吧?你回去告诉那个女人就算我睡天桥底下也不会回去的,那个家我就让给她了,让她一个人去乐吧,本小姐不奉陪!”说完易烨卿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大床上,自身边的小包包里掏出了打火机跟烟盒,大概是因为气愤难平的缘故,火机连着按了三下,才见蓝色的火苗从小洞洞里蹿出来。
看着烟卷的前端那点红色的小火星,易烨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浓重呛鼻的味道经过肺部吞吐出来,化成一个个白色的圈圈。
“小姐您这样,老爷要是知道了是要伤心的……”
不知为什么易烨卿想笑,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于是她真得旁若无人般哈哈疯笑起来,夹着烟蒂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不着痕迹地抹掉眼角的潮意,随即指尖指着面前的男人,“易默你是来当说客的吗?人走茶凉,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帮那个女人来欺我,我父亲若是知道我落魄至此会怎样的痛心?”
“我只能说我做得一切对得起老爷,对得起易氏,小姐如果要怪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小姐三思,如今人人都在觊觎易氏这块肥肉,您的任性有可能毁了老爷的一生心血……”
易烨卿陌生地打量着那说话如同机器般的人,扬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易默啊易默,我一直以为你为人淡漠,不曾想你是冷漠,你这个没思想没感情冷血的机器,以前你是我爸的机器,现在你又成了江若尘的机器,你们好可怕,好可怕……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不回跟你一样做受她摆布的机器,绝不!”
“小姐不愿自己回去,那易默只能‘请’您回去,请小姐见谅……”说着话已是有两三个彪形大汉闯进房里,愣在一旁的易烨卿眯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待到反应过来,抄起床头柜上烟灰缸便扔了过去,使走上前的人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我要见她,让江若尘自己来,见不到她我死也不会去,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