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亿万土豪哭活了》朴愚子

8、相亲

　　“也是，”何久叹了口气“人活着，总会有点放不下的东西。”

　　“对，”时光深表赞同“比如我妈，她就特别执着于……给我说媒。”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拧开了。

　　陈淑芬举着个手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小光啊，快看快看，你王阿姨给我介绍了个姑娘，条件顶好的！”

　　时光掀开被子就要溜：“妈，我上厕所。”

　　陈淑芬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按回床上：“尿给我憋着！就看一眼，耽误不了你几分钟。这姑娘是小学老师，文静，长得也秀气，你看这照片……”

　　时光：“妈，我明天要上班……”

　　“正好！我跟人约了明天中午，就在你单位附近那个咖啡馆，你午休的时候去见一面，不耽误事！对了，小久也一起去！”

　　何久说：“光哥相亲，我去当电灯泡啊？”

　　“什么电灯泡！你还不知道你光哥？头几回让他相亲，半道上逃跑了多少回？明天你就负责把他给我押到地方，人见着了，你再找个借口开溜，懂不懂？”

　　何久“噗嗤”一声笑了。

　　时光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老妈：“妈，你就不怕我把他带上，人家姑娘看不上我看上他了？”

　　陈淑芬说：“不会不会。就这么说定了啊！赶紧睡，明天相亲别顶着个黑眼圈，让人家姑娘笑话。”

　　第二天中午，约定时间前十分钟，时光已经被何久“押送”到了咖啡馆。

　　他靠着卡座的软背，长手长脚地伸着，一脸生无可恋。

　　“我妈就是闲的。我才二十五，二十五！在篮球队里都算刚冒头的小伙子，搁她眼里怎么就跟快入土了似的，非得赶快结婚生子？”

　　何久那双桃花眼在午后的阳光里潋滟着：“光哥，阿姨这是关心你。再说了，你那篮球梦又不能当饭吃，找个铁饭碗养着你，你好多打几年球，不好吗？”

　　“放屁。”时光啐他一口，“你这话说得跟我吃软饭似的。”

　　“哎，我可没这么说。”何久慢悠悠地呷了口自己点的花式拿铁，嘴角的奶泡都带着一股子风流气。

　　“我这是给你当僚机，帮你分析利弊。再说了，阿姨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天你要是敢跑，我可得替你挨板子。”

　　时光拿眼刀子剜他：“我看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那必须的。”何久坦然地笑出满口白牙“这么精彩的年度大戏，我怎么能错过？”

　　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轻响。

　　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走了进来，手里抱着本教案，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

　　她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目光在触及何久那张过分惹眼的脸时，微微一顿，随即有些不确定地走了过来。

　　“请问……是时光先生吗？”

　　何久赶快站起来：“我不是，这位是。”

　　旁边的时光看向姑娘的目光明显一顿。

　　操，还真跟老妈说的一样，文静，秀气。比照片上还好看点儿。

　　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那股子不耐烦的痞气瞬间收敛了七八分：“是我。你好，请坐。”

　　姑娘叫林文静，人如其名，坐下来后也是安安静静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那种。

　　三个人，两杯咖啡，场面再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时光搜肠刮肚地想找个话题，脑子里却除了“今天天气不错”就是“你吃饭了吗”，俗套得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还是何久这个社交悍匪率先打破了僵局。

　　“林老师是吧？我是时光的兄弟何久。我们光哥这人吧，就是性格内向，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

　　时光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脚。谁他妈内向了？哥这只是偶尔害羞。

　　林文静被逗得抿嘴一笑：“没关系。我平时跟孩子们说话比较多，跟大人聊天，也有点紧张。”

　　“诶，别紧张。”何久特自来熟地把菜单推过去，“我们光哥人特好，就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耽误了个人问题。他这人吧，专一，长情，认准一件事儿能磕十几年，绝对的潜力股。”

　　林文静果然顺着话头问了：“时光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

　　时光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青训队当助教，工资一分钱没有。

　　何久抢先一步，用极其夸张的咏叹调说道：“他的事业，是梦想，是光荣！是挥洒汗水、为国争光的体育事业！”

　　时光：“……”你会讲就多讲两句。

　　林文静的眼睛果然亮了一下，带着几分好奇和崇拜：“是运动员吗？好厉害。”

　　“也……不算。”时光被架在火上烤“就是喜欢打篮球，现在在俱乐部做点相关工作。”

　　“他太谦虚了！”何久一拍大腿，演技浮夸得让时光想捂脸。

　　“林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光哥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校队主力，要不是因为……哎，总之，他对篮球的热爱，那真是感天动地。他现在在青训队为了培养下一代球星发光发热，不计回报地付出，这种奉献精神多伟大！”

　　时光嘴角抽搐，感觉自己快被何久塑造成一个燃烧自己照亮未来的悲情英雄了。

　　他深吸一口气，赶快把话题拉回来：“林老师呢？听我妈说，你在小学当老师？”

　　“嗯，教语文的。”一说起自己的专业，林文静明显放松了许多，“其实也挺辛苦的，现在的孩子都聪明，也调皮。”

　　“那确实，”时光点头赞同“我以前也挺调皮的，没少挨老师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真就着“如何对付熊孩子”这个话题聊得热络起来。

　　眼看兄弟找到感觉了，何久及时找了个借口退出。

　　刚出咖啡馆，手机就响了。

　　丽丽娜的嗓门就跟机关枪似的：“老板你哪儿去了？咱们三楼水管爆了漏水呢，你看要不要找人来修一下？！”

　　何久急了：”找人维修不得花钱啊？你等我回去弄。“

　　何久修水管的本事，跟他攒钱的本事是一个水平——基本为零。

　　起初只是墙角的水管接头处漏水，何久拿钳子一拧，细流变成了水箭。

　　再一使劲，“砰”地一声，水管彻底炸了。

　　顿时水漫金山。

　　最后还是丽丽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蹚着水，端着一脸“老娘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打电话叫来了专业维修队。

　　维修队走了以后，何久混身精湿裹着毯子，哆哆嗦嗦地看着帐单上那一串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