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太阳》冰悉诺

8、（八）

　　夕阳静静笼着这个世界，安静里似乎有不同于安静的愉快。
　　卓铭一个人在家，吟轩出去买东西。
　　门铃响了。
　　开门，一张卓铭熟悉又陌生的脸。
　　“卓铭，你真的在这里！”一个女生很激动的样子。
　　“赵筱芷？你怎么回出现在这里？”卓铭嘴张的老大。
　　“你从国外回来都没通知我！怎么搞的！”赵筱芷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卓铭冷冷地说。
　　“不管，我们和好吧！”赵筱芷拉着卓铭就要走。
　　卓铭甩开她：“我GF就要回来了。”
　　“你有GF了！”赵筱芷瞪大了眼。
　　“是呀！怎么你很失望？”卓铭冷冷的说，“你马上消失！”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赵筱芷挥动粉拳，拍打卓铭。
　　“我叫你马上消失，你没听见？”卓铭低低的吼着。
　　“你都不回忆一下我们的过去？”
　　“过去？”卓铭冷冷的笑了笑，“是指你充满阴谋的过去？”
　　赵箫芷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半天。
　　“那好，我也不想再打扰你。你给我一笔钱，我就消失。”
　　“不可能。”卓铭冷冷地回绝。
　　“你连原因也不听？”赵筱芷说，“我染上毒瘾了，可是我没钱买毒品。”
　　“你——”卓铭拉着她，“走，我送你去戒毒所。”
　　“不要，不要，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人呀！”赵筱芷推开他。
　　卓铭想再去拉她，可见她开始翻包包：“在哪里？我找不到，找不到——”她的声音变成呻吟。卓铭做人就是太厚道了，看见她那样，于心不忍，就冲上去，拉住她自虐的手，把躁动不按的她搂在怀里。她渐渐在卓铭怀里安静下来，卓铭想推开她。

　　门开了。
　　一缕血红的阳光散进来，卓铭和赵筱芷一起眯起眼看过去——吟轩。
　　吟轩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卓铭。
　　“吟轩，你别误会。”卓铭赶紧把赵筱芷推开。
　　心虚！吟轩看见卓铭的反应，觉得心被撞了一下。
　　“你们继续。”吟轩冷冷地说，转身向自己的房间。
　　“吟轩，”卓铭拉住她，“你不要误会。”
　　“不怪他，都是我不好。”赵筱芷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闭嘴。”卓铭对她吼了一声。
　　“干吗对她那么凶？”吟轩淡淡的说。
　　“吟轩！你——”卓铭无奈的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赵筱芷低头认错的样子让吟轩更看不贯卓铭。
　　“黄卓铭，算我看错你了！”吟轩转身冲进房间。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赵筱芷垂下眼帘。
　　“你真的不知道吗？是我不知道我还会苯还上你的当。”卓铭的口气很冷。
　　“真的对不起！”赵筱芷嘴上说着，脸上却有一丝得意的笑——我不会让你活得比我好！
　　“你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卓铭拉住她的肩，摇着她。
　　“我想，”赵筱芷轻轻抬起头，“我应该回去了。”
　　“赵筱芷！”卓铭吼了一声，目光冰冷得令人寒栗，声音也是冷冷的，“那好，你马上消失！”

　　阳光渐渐泛红，太阳向山下沉去，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静静地撒进屋里，冷冷的。
　　卓铭坐在客厅里，看着吟轩的房门，关着，紧紧的关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吟轩紧闭的房门，他心里一种失落涌上来，失落越来越强烈，使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痛起来，唇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紫。

　　吟轩躺在床上，看这客厅的方向，为什么他没有来敲门？为什么自己还想见他？为什么那一幕赤裸裸的摆在自己面前？她心里也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没有发觉自己的泪已湿了枕头。

　　很安静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月光冷得令人打颤，却渐渐黯淡。
　　卓铭坐不下去了，起身走向吟轩的房间。
　　“吟轩，你就不听我的解释吗？”
　　“有用吗？”吟轩忍住眼泪，把头埋进被子里，“我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借口？”
　　“就算是借口，你就听一听，好不好？其实，我和赵筱芷——”
　　“我不听不听！”吟轩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用手堵住耳朵。

　　很久没有声音，卓铭自己也不知道他或者她在想什么。
　　也许该说清楚，吟轩抹干眼泪，犹豫着打开门。
　　“想听我说了吗？”
　　吟轩躲过他的眼睛，摇摇头。
　　卓铭拉过她，把愣愣的她搂在怀里：“相信我好不好？”
　　吟轩推开他：“不好，不好——”
　　卓铭去拉她，吟轩干脆把卓铭推到门外：“我不想再见到你！”
　　“砰——”
　　“吟轩，吟轩——”他不会不能不愿离开，他不放心吟轩。卓铭干脆在门口坐下：“吟轩，我等你开门。”
　　吟轩在房间里把一把纸星星揉掉，哭着睡去。

　　冬天总是很冷的，哪怕没有雪，何况是黑夜。
　　风一阵阵地吹，树寒战的声音也是一阵一阵的。
　　月光冷冷的撒在卓铭身上，隐约映出他发白的脸，泛紫的唇。
　　吟轩，听我解释再判我死刑好不好！我和她真的存在过去，但是是过去！
　　卓铭坐在门口，眼神盯着门，一种空洞的黑色从他的眼底弥漫开来。
　　什么时候月光也会耀眼？吟轩在梦中被月光刺痛了眼睛，睁开眼，很晚了，是不是？他还在吗？要不要去看看？吟轩犹豫着。
　　好冷！卓铭的脸越来越白，唇越来越紫，微微喘了喘气，指尖苍白而冰冷的窝在手心。
　　要出去吗？吟轩努力不去想那一幕。
　　出去吧！吟轩下了决心似的。

　　“肯……肯听我说了？”卓铭扶着墙，站起来。月光和寒风中他的身影很单薄。
　　“不是。”吟轩倔强地抬起头，“我是想告诉你——”
　　告诉他什么？没想好？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多在乎他，多想听他的解释吗？吟轩低下头，又抬起头，想看他的反应。
　　月光很冷很冷。
　　“你可以好好的想！我等你。”卓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让僵硬的嘴角挂上笑的，只是知道手心窝得更紧，心的揪痛令指尖更冷。
　　“我，”吟轩忍住眼泪，“好，我听！”
　　卓铭轻轻地笑了，紫色沟出笑的轮廓，让吟轩有些心惊。
　　“她是我以前的GF，心地恶毒，但很会伪装，所以我会讨厌她，然后分手了。刚才是……是，咳…咳…”卓铭咬住紫紫的嘴唇，按着心口，皱着眉咳了几声。
　　“你怎么了？”
　　“没……没事……”
　　“对不起，不该让你在门口站那么久。你先回房吧！”
　　“没关系的……咳…咳…咳……”他握紧拳，“那我……我先回房了。”
　　卓铭站起来，心口一阵剧痛袭来，他扶住墙，大口地喘着气。
　　吟轩慌张地冲上去，“怎么了！！”
　　卓铭摇摇头。
　　吟轩把他扶起来：“很难受吗？”
　　“不会……我……先……回房……”

　　还是一样的月光，却似乎柔和许多。
　　卓铭勉强笑着咽下吟轩递来的药。
　　“吟轩，原谅我了吗？”卓铭青紫的脸上带着着急，努力让他自己笑得有精神。
　　“你还笑得出来！”吟轩不回答他。
　　“那就是默认原谅我喽！”卓铭拍拍她的头，还残留着紫色的唇上沟出笑。“好了，现在哪有心情怪你！”吟轩点点头。
　　“不用担心拉！”卓铭帮吟轩理理头发。
　　“你要告诉我怎么回事，要不我会很担心，每分每秒都很担心很担心。”吟轩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
　　“只是着凉了呀！”
　　“你骗我！”
　　“没有呀！”
　　“我生气了！我不得不考虑刚才你是不是也在骗我了！”
　　“真不应该叫你小傻瓜。”卓铭苦笑着拍拍她的头。
　　“你说呀！！！”
　　“先天性心脏病，以前常年在国外治疗，最后捐献者忽然放弃捐献，没有治疗成功，我就要求回国。父母在国外还有事，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肯让我先回来，不过一定要暂时住在你家。”卓铭的目光有一种悲哀，马上又恢复正常，“然后就遇到了你。”
　　“都怪我。”吟轩低下头，“都怪我让你在外面站那么久。”
　　“小傻瓜，跟你没关系啦。”卓铭又拍拍她的头，“现在是相信我了吧！”
　　吟轩点点头，靠进他怀里。
　　卓铭抱住她，拨动她的长发。
　　“小傻瓜，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抓起她的手，卓铭在上面划了一个太阳。
　　“就算没有我，也有它！”
　　“怎么会没有你呢？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一定是去找那个女孩了。那样的话我会一口一口咬死你的！”
　　“你好狠呀！”卓铭笑着拍拍她的头，目光射向远方，是一种恐惧，一种无奈，一种悲哀。
　　月光有一种令人恐惧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