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我是阴魂不散的前男友》Tagliagole

2、chapter 2

　　系统：“我要监督你去追陆风临。你不愿意？不愿意也没办法。”

　　我：“我其实还挺愿意的……”

　　系统嫌弃地“咦”了下：“你这种就别肖想拆官配了吧！”

　　我：“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总之，脑子可能被电抽了，我真地去追了。我追的方法很离谱——我去报了机甲高等理论选修课。

　　之所以离谱是因为这门课凶名在外，号称“虫族秘密武器之精神攻击”，常年雄踞挂科率第一名，本来是必修的，可是因为第一年考试几乎全员挂科，现在改成了选修课。去报的人不是精英、天之骄子就是在理论领域独树一帜的人。还有我这种不知死活要去送死的。

　　我去报名是因为今年陆风临也报了。

　　我去报名的行为被室友评价为“彻头彻尾的送死”，毕竟我是个平日里只比混吃等死好点的没理想没目标的废物，而两者之间的差距约等于半枚星币。我问他听说过白翎吗，他怒说没有，问他听说过克林特吗，他冷笑说知道，那个二逼。我没问他你知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了，而且多年后，白翎会被另一个人取代。没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第一军校修建在中央星的好地段，费德勒峡谷的边上，环境美得很，天空总是蓝得耀眼。每年夏天到来时才会有闻名星图的雷暴。校长姓明，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那种好极了的人，把经费十成花在了学生身上。只要你往他的意见箱里扔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他都是会说到做到地回复的。

　　有人曾跟他提个意见：为军校生设置挑战脑力与智慧的科目，以便直接地与军部科学院对接。

　　于是有机甲高等理论选修课在尊贵的行政楼A栋开办。

　　行政楼A栋旁边有一大片橙花，全部盛开时宛如油蜡，此刻未到季节，只有茂密的枝叶大口地吞噬光照。中央星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而花是最好的报时器，比不上原子钟的精细不紊，但美丽而随处可见。

　　我坐在最后一排。眼见着课要开始了，陆风临也没来。

　　最后他是和一位头发银得很漂亮的老教授一起进来的。老教授穿着的不是军装，而是整齐的西装，这是在军校很少见的一件事。他也不算老，怎么说，是那种年长的帅哥，自带一种留情的气质。教授姓明，和校长一个姓。

　　座位是按人头排的（阴谋，因为这样的话缺了谁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的身边有位置。所以陆风临坐在了我的身边。

　　顺理成章。

　　我敢保证那一瞬间教室里最起码有一半的人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接下来就开始上课了，教授语速不快，讲得也生动有趣，我非常认真地记着笔记，决心打破室友的“彻头彻尾的送死”论断。人一旦废物久了，就会有一种我也行的错觉。

　　旁边的陆风临一个字儿也没写，拿支笔在草稿纸上画来画去。我不敢多看，只敢呼吸，他身上的肥皂味儿飘到我这里来。

　　我嗅觉有点灵，室友的身上一有汗味我就皱眉头。话说回来Beta也闻不到信息素这种东西，嗅觉灵敏往往只会徒增困扰。但只要闻到符合我心意的味道，我就会小小地心动一下。

　　说来我本质还是没出息。母亲父亲如果跟你念叨过太多次“找对象不要找Alpha或者Omega”，你当然偏要叛逆地心动。他们曾经给我列出过很多条原因：

　　1、爱情在匹配度面前不值一提。
　　2、Alpha和Omega打心眼里瞧不起Beta。
　　3、你这孩子好欺负。

　　暂时只能想到这仨。

　　当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思考一些设定。

　　敲出这些字的作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等我发现自己在走神的时候，老师已经把这道题讲完了，我去。

　　我立马手忙脚乱、重新拿起笔。这时候我的同桌似乎用气音笑了一下，应该是幻觉……

　　我觉得我同桌和我的智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当然不是他比我低的意思。

　　我会暗自观察他，不过这其实很难：我做不到一心多用。毕竟我不想挂科。只有在老师黑板上讲的那道题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的时候，我才会绝望地开始偷窥我的同桌。

　　我的同桌宛如一名耀眼的星际偶像。抛开他的身份不谈，在会议室平平无奇的顶灯下，他的那张脸如同一幅出展在国家博物馆里的天空风景画。再添一层矫情，他身上衣服的味道（也可能是头发的香味）时不时铺到我这儿来，虽然不是定向运输，但是也足够迷人。
　　你要是想要成为陆风临，你首先得有资本。

　　自由讨论环节，我勇了一下，我指了指那道题，用最自然的声音问：“请问这道题怎么拆化？”

　　同桌并没有无视我。陆风临的目光移过来，一秒钟后他说：“代1进去。”

　　“为什么是1？”我一边狂算一边惊叹于他的神来之笔。

　　“因为虫族的中枢神经只有一整条。不分脑与脊髓。”他凑近了，对我说，“这种机甲底层逻辑都离不开这些进化的虫子的生理结构，这是窍门。遇到这种题，代1进去就没错。”

　　如果你想成为大众情人，你首先得有资本。

　　——

　　体能课是我最恨的课程没有之一。第一我最讨厌的就是活动完之后浑身汗水，第二这实在是累，第三逃不了。

　　第一军校的教育理念很简单。无论你是不是文职，都必须要有与虫族战斗的能力。

　　虫族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以人类为食，却慢慢进化出人类的样子，这实在是可叹。

　　当你的敌手长得和你一样时，你不会想要认为他们和你是一种东西。虫族有自己的一套，但都令人恶心：除了冷血、酷爱食人之外，雄尊雌卑甚至被写进了宪法里，这点我们还是强很多的，我们的宪法上最起码说的是ABO人人平等。

　　就这么一个种族，偏偏战斗能力极强，如果不进行基因改造加强，人类永远无法在生理意义上打败虫族。一只军雌的毁灭力大概多少，举个例子，当年六区“鬼魂星”曾有十万人口。

　　基因改造涉及技术与伦理问题，也被批评为有违人类本真。另一种解决方案被一位alpha科学家提出来：机甲。

　　在现有的机动武装基础上进行改造，人类凭借它的力量，终于渐渐有了和虫族抗衡的能力。

　　就算你不一定要上战场，你也要学会驾驶机甲。这个东西在我看来是貌美的铁皮壳子，内部只有一个人的活动空间，狭窄得吓人。成功把自己的大脑和机甲连在一起后才有最好的反应力与感应力，而这在我看来是一件过于恶心的事情。我上的选修课也透露了点机甲的底层逻辑，就是你要学会成为对方。总而言之，我对驾驶这个东西压根没什么好感。

　　不过这其实并不影响我对机甲本身的欣赏。这东西外型实在太好看，功能又实在太强悍，它是军部科学家的智慧的结晶，是这个世界上顶尖聪明的人终其一生致力打造的事物。

　　听说陆风临有一架自己的机甲，叫作“白鸟”。我们这种普通的学生，用的都是普通练习机甲，只有格外有钱有权有实力的人才会有自己的定制机甲。这也没办法，有钱就订做，没钱就凑合。

　　我的机甲成绩实在是一般，久而久之，这门实操课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小。

　　值得做慰藉的是，这天体能课上，我看到了一出意料之外的好戏。

　　全年级的人，六百八十四人在读，其中一半会一起上体能课。我去年好不容易考进了体能课前50%（奇迹），所以有了碰上小说中关键人物的机会。

　　我和我的室友一起去上的体能课。说起我的室友，他是一个成绩对得起努力的学霸，名字叫作诺阿，理论课在年级前十，体能课成绩也不错，家里条件不能说太好，但也够他在第一军校立足。他长得就一副学习很好的样子。他和我一样是Beta。

　　“你真去上那门课了？”更衣室里，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

　　“我还能骗你。精神攻击名不虚传。”我把自己塞进作战服。

　　这时有人风风火火地闯进男B休息室，眉飞色舞：“快快快，有好戏看了！外面克林特和陆大神对上了！”

　　所有人都满脸迫切吃瓜表情，甚至有人衣服都没拉好就飞奔出去凑热闹。

　　只见训练场中央，伫立着一名高大俊美的Alpha，他的漆墨的机甲站在他身后，如同一把古刀，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克林特·哈瑞斯——顶尖的Alpha，逼人的气质散开，他眼神阴郁：“陆风临，你欺人太甚！明明我赢了！”

　　“犯规就是犯规。”陆风临终于回头，他穿着作战服，身形吸睛，深栗色头发在风中飞扬，随意地站在他的对面，身后没有那个传说中的“白鸟”。

　　“你是不是针对我？”克林特眯了眯眼睛，“好啊，学生会长，陆大少爷，您为什么要针对我？”

　　“你家咖啡挺好喝——我暂且只能想到你的一个优点。你有什么值得我针对的？”

　　克林特家里是卖咖啡的。我没在开玩笑，他家里是星际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的存在，也绝对算是顶级巨贾中的一员，甚至包了星球来种咖啡。尽管卖咖啡听起来非常之不高大上。怪不得是炮灰攻的戏份呢。

　　这种荣华富贵是有原因的。众所周知，咖啡因对于人类来说是好朋友、好妻子，而对于虫族来说是致命的毒素。咖啡因是前线必备品，也是日常必备品，因为如果你血液内咖啡因浓度达到一定值，虫族就不会在当场将你生吞活剥。它们会把你带回去献给雄主，在经过科技去除咖啡因后。

　　能拖死亡时间，就有被军人救下的可能。

　　所以我们戏称之为“爱国咖啡”。

　　陆风临——没错——就是在嘲讽他的出身，也是克林特最敏感的一点。有些损。Alpha本性里的恶劣陆风临应有尽有。

　　克林特气颠，几乎手指尖都在颤抖，只是碍于看的人多没有爆发而已。就在这时，一架设计流畅的机甲漂亮地飞来，在半空中划过弧线，稳稳地落在地上。从上跳下一个人、挡在了克林特身前。是白翎。是克林特的男朋友。他似乎耐心地说了几句，意思应该是“不要冲动”，克林特神色镇了，但还是有些气不过，甩开了白翎试图安抚的手。

　　几人又发生了什么，我没再听了，因为我看到白翎出现的时候，我的室友诺阿转身离开了。

　　我去追他，发现他那张脸上满是我不熟悉的神色。

　　我一定是脑抽了才觉得诺阿有一点失魂落魄。

　　“怎么了？”我问，“因为白翎？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听到那个名字，诺阿猛地抬头看我一眼，又垂下了头。

　　我知道我的室友为什么谎称自己没听过“白翎”的名字了。咖啡少爷克林特的大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翎作为克林特的地下男友，目前的确连个名分都没有。可是白翎1.0作为贫困生成绩卓越优异，拿了好多奖学金，诺阿同为学霸先前却说不认识白翎早让我有点奇怪。只是我好奇心向来不高，我没追问，可现在我知道了。

　　他暗恋白翎，而他看出了白翎是克林特那个智障的对象。

　　诺阿接着解释他的暗恋两年的心路历程，可以说敏感到白翎一和克林特谈上，他就发现了。

　　“小鱼，你看到白翎的定制机甲了吗？”他郁郁寡欢地问我。

　　“看到了，”眼瞎才看不到吧，“克林特给他买的吧。”

　　“这种大少爷，对他能有什么真心！”诺阿，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这么激动。值得载入史册，“他怎么这么不清醒！”

　　“人家AO配你情我愿。白翎那么优秀。万一人家关系是平等的呢？”我开导他，虽然我嘴里说的东西我一点也不相信。我是知道剧情的。诺阿说得太对了，克林特对白翎哪有半点真心？

　　这个世界，企业的势力，已经超过了有钱男女把名字写在星球上的地步。他们有席位，有话语权，有自主研发权，有商船支配权……顶尖的有钱人，也只比陆家这种军部世家稍逊一筹罢了。在他们所支配的地方，他们就是皇帝；出了他们所支配的地方，他们也是财主。

　　这样的家族的孩子，含着钻石出生，怎么会对一朵贫民窟长出的小白花付出真心？

　　我劝他不要喜欢上有男朋友的人。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又不缺人喜欢你当然不懂我的滋味。我说你他妈有病吧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任何人表白过谁喜欢我了。他说哼哼你不知道吗你的封面那套杂志销量最好了。我说那可不毕竟Beta还是占比人数最多的给同胞花钱个无可厚非吧……

　　有钱人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星球上，我和我室友插科打诨聊着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偶有交集，本就不会给彼此的人生带来多大的影响。

　　就算你看过剧本，你也不会料到自己会跌入命运的哪条洪流，我曾用双手紧紧扒住河岸的泥土、抓着滩涂的野草，尝试不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