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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泄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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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找不到这里呢!”顾渝提着一纸包不知道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江霁一时间没有立刻领悟到他的意思,因为他在把自己的目光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落在十九岁的顾渝身上,没有经过时间的洗礼,多了一分纯真和青涩。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近,近到他就在自己面前,可是又好远,灵魂远的遥不可及。
“你怎么了?江陪练,已经到上课时间了。”顾渝脱下外套,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
江霁这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连忙收起所有的情绪,投入到自己所谓的工作中去,尽一名陪练的职责。
“我准备好了。”江霁轻声说道。
顾渝没有说话,眼神在一瞬间凌厉起来,像是盯到猎物般,直勾勾地看着江霁,下一个瞬间,已经到了江霁眼前。
只是普通的课上训练,江霁没有做过多的心理铺垫,他对顾渝的招式极为熟悉,心里至少有七分的自信能够应对自如,不会输的太难看。
捕捉到他的动作,江霁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应对措施,哪里料到,顾渝借着二人的身高差,撑着自己的肩膀翻了过去,迅速锁住了自己的咽喉,江霁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刚才的重力使他的身体惯性地往后躺去,后背碰到了坚硬的胸膛,才没有仰面摔在地上。
“活在经验里,也会死在经验里,对吗,江陪练?”顾渝左臂膀钳制住江霁的脖子,带着挑衅的意味,看着他们对面玻璃上黑色的影子,几乎重合起来。
江霁被顾渝的胳膊环着,顾渝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呼吸并不困难,只是他隔着衣服感受到顾渝的体温,耳边气息不稳,一下一下地落在耳廓和下面的脖颈处,极难忍受,身体惯性地想要去抱住些什么,挣扎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在挣扎中,江霁的手碰到衣服侧兜,摸到了一样东西,抬起胳膊往上,按在了顾渝锁住自己的胳膊上。
突如其来的刺痛使顾渝不得不松开江霁,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带着点一场好戏突然被人拆了台的惊讶看着江霁:“电流针?哪来的?”
电流针是市面上的一种强度较小的小型电流棒,江霁拿的这种,带着C6的标志。
“难说。”江霁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刀子上次外出调查给我的,用来防身。”
从刚才的被动中翻过盘来,江霁松了口气,才想起来自己是谁,人在哪,在干嘛。
“顾..渝哥,您,这,我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昏了头,才敢拿这玩意儿...电...您。”看着顾渝马上要黑下去的脸,江霁立马摆出一副‘我错了’的神情。
“你说的有道理。”顾渝是真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被这玩意儿打败,因为这东西是用来审讯的,只有没功夫没能力的才用它来防身,KC多的是佼佼者,电流针最原本的功能都被淡忘了。
心里的傲气像是横冲猛撞、无所不能的风,风卷残云,无往不利,却突然遇到了高耸的山,猛地止住了前进的脚步,从疾跑不得不转为慢走。
经过这一下子,顾渝心中燃烧的火被压了下去,冷静了不少,少了一丝狂妄,多了一丝沉着。
再次发动进攻前,二人都多了些试探,顾渝持续发动攻击,江霁一步也不退让,紧接着就见招拆招,顾渝每一步,都是略微赢过一点的情况,多次尝试,仍无法改变。
你来我往不知道斡旋了多久,顾渝终于是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口道:“你这身手真好,窝在这里做我这个陪练真是屈才了,不如认我当哥,以后跟着我吃饭。”
江霁不知道顾渝是因为赞赏自己随口说的,还是不相信自己,给自己下的套,笑道:“渝哥放心,只要您信得过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江霁也会跟着您,丝毫不带犹豫的。”
顾渝听完江霁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全身最厉害的,是这张嘴皮子,这包点心拿回去,省的扔了浪费粮食。”说完拿起衣服先走了。
“谢谢渝哥——。”江霁故意放大了嗓音,也不知道顾渝听到没有。
拿起纸包,江霁才猛然想起来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以及一些极为平淡而又快乐的记忆。
顾渝的养母,郭凌雪,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给顾渝送过来一些糖膏,茶点之类的吃食,顾渝也没有告诉她自己长大后不再喜爱这些东西,成年后回家的日子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有一些能够长期联系的理由,才少了些隐隐显现出来的疏离陌生。
“渝哥,总部来报,C2核心研究资料有泄露情况,洪爷点名要您去查这件事。”
顾渝原本只是路过办公室要回去洗澡,看到里边灯还亮着,打开门走了进来。
“泄露?”顾渝眯了眯眼,眉头紧接着皱了起来。
C2作为KC武器装备研发总部,核心资料泄露,也就意味着整个KC都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此事事关重大。
坐在刀子对面,盘算了一遍这次要带的人,又忽然想起什么,“顾渝放下笔:“江霁的资料...”
“渝哥,这最快的情报网也要一点儿时间,更何况要查十八代。”
“尽快。”顾渝没有再问什么。
“这次行动带上江霁,他身手不错,后天走的时候带上何奕安,C2离C1近,把他送回家,再待下去,他爹能发个悬赏令。”
“是。”
等安排好了一切,顾渝和刀子从办公的屋子里出来,各自回了房间。
顾渝住在三楼最靠里的一间,洗完澡躺在床上,风从黑洞洞的夜空中吹进窗户里,躺在床上的人心事重重。
第二日江霁一早醒来,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你去跟顾渝说,就说我不走!”
“渝哥已经下令,明日一早,您和我们一起走。”
“那你就跟顾渝说,说我受伤了,需要静养,不能颠簸受累,走不了!”
“何奕安!”
江霁听到这一句吼声,慢慢把耳朵从窗户边挪开,踮着脚往里走。
咔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顾渝没有进来,站在门口,看样子一脸烦躁:“明天跟我出去执行任务,明早八点,车库集合,刀子,你给他交代一下注意事项。”
说完进了隔壁,何奕安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霁背着背包拿着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饭准时到达车库,顾渝和刀子正在一旁商量什么,声音不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何奕安正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辆铁皮汽油车的后排,冲江霁打了个招呼。
江霁挥了挥手,看车子还没有发动,站在一旁塞进嘴里一个鸡蛋。
“准备出发!”终于交代完了什么,顾渝扫了眼江霁手上拿着的包子,对着众人道。
江霁刚来这里,对其他人还不是很熟悉,正犹豫坐哪辆车,刀子冲这边喊了句:“江陪练,这里!”
十分钟后,终于出发了。
刀子开车带队,顾渝坐在副驾驶,后排坐着江霁、何奕安。
并没有人说话,车子里出乎意料地安静。
江霁右边的人正闭目躺靠在座位上,热风呼呼地从车窗里灌进来,吹得人脸发烫,于是他也闭上眼睛,把头埋进帽子里,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不久,车子拐了个弯,停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
“今晚在这里待一晚,明天再走。”顾渝说完率先下了车。
江霁看顾渝往河边的一片树林走,以为要去找烧火的柴,就想跟着搭把手。
谁料前面的人走了没两步,停下转过身来:“你为什么跟着我?”
“捡柴烧火...吗?”
“我要去解决个人问题,想跟着一起也可以。”顾渝说完继续往林子里走。
江霁一瞬间懂了顾渝要去干什么,犹豫片刻,转身往回走,阳光照在后耳廓上,泛着淡淡的红。
刀子正在车后备箱拿东西,抬头看见江霁往这边走,于是问:“江霁,你有事没?帮我搭个帐篷?”
“行。”
江霁又快跑了几步,和刀子一块搭帐篷,脑子里忽又想起刚才的话,一不留神分了心,固定帐篷的锤子敲到了手指上,幸好手指还好好的,只疼了一小会儿。
“今晚在这里停一晚,明天早上八点集合出发。”顾渝回来后,对其他人说完,才往这边走。
“顾渝———”
循着声音回头看,何奕安正站在不远处的河水边,手里拿着把短刀,正冲着这边招手。
“刀子,生个火吧,今天晚上吃烤鱼。”顾渝说着,往河边走了过去。
他们扎营的地方是一小片空地,刀子和江霁想要生火,要去刚才那片林子里找木头。
“就在这附近找些能烧的,不要往里走。”刀子说完往右边去了,江霁看到前面有枯萎的藤类植物,往前走十几步,从腿上取下刀,割断干枯的藤条。
手抱着藤条转身,却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面前的东西。
一条绿油油的丝带状的蛇头,在两步远的地方正对着江霁,看样子蓄势待发。
今天真是...‘幸运’呢。江霁在心里骂道,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东西,思考能不能跑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