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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百年前:没有彼此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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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莫里斯穿着睡衣,从卧室书桌旁的书架上挑选出一本书作为睡前读物,等他坐进被子里,床头那盏纯铜打造的台灯亮起,它工作到将近十一点。
八点钟,莫里斯坐在办公室里,手下正在翻阅一本哲学相关的书,和昨晚的不是同一本,这本书是他专门放在学校里阅读的。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杯热咖啡,靠近窗边的位置有一个空花瓶。
近几天的这个时间段里都是这番景象,大概要等莫里斯将他手中的这本书读完,这晨间的时光才会有所改变。
九点一刻钟,莫里斯在走廊里巡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进自己的班级,嬉闹的孩子们瞬间安静了许多,纵使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碍上课。
活动课,莫里斯和瓦格纳先生将孩子们带到室外,这节课通常会按照季节安排在上午或者下午,时间一般不会少于一个半小时。
中午,莫里斯时常会从家里带便当来学校当作午餐,有时是单独和瓦格纳一起吃,有时是和费尔校医,不过大部分情况还是他们三人一起。
“你们听说了吗,考特先生的夫人回洛迦诺去了。”
“考特先生?你是说那个纺织场老板?”瓦格纳率先发问。
“考特夫人为什么回去?”莫里斯紧随其后,不过神色淡然。
“听说是考特夫人的从家带来的宠物狗因家里佣人的疏忽在喷泉里溺死了,这位失去心爱之物的女人向她丈夫讨要说法的时候...”费尔校医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说下去。”
“考特先生的态度及其敷衍,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指责他太太不把心思放在子女教育上,成天围着一只小狗转。”
“他没能从妻子的角度看问题。”莫里斯说,“对于一位离家的夫人来说,那只宠物狗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我也觉得子女的教育并不是一个人的事。”瓦格纳补充。
“对,结果后来更令人想不到的,考特夫人想去和肇事人对峙的时候,撞见了考特先生和她在餐桌边举止亲密。”
“天呐,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属实让人想不到,不过我有些好奇,费尔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里斯提出疑惑。
“哎呀,还不是我家里那位和我说的,她和她外面那些姐妹总爱谈这些事,一到家里就对我滔滔不绝。”费尔校医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我记得费尔先生你曾提过你和你太太已经结婚快十六年了吧?”
“十七年了,很久了。”
相爱十七年啊,真令人羡慕,莫里斯想。
“还能这么恩爱,真好。”瓦格纳拍拍费尔的肩膀,然后把目光转向在一旁盯着食物出神的莫里斯。
“伯恩你呢,最近感情生活如何?要是我没记错,你认识了一位东方姑娘吧,因祸得福。”
莫里斯的脑袋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嗯,我们在交往。”
“真的假的,已经在一起了?什么时候,怎么都没和我们说。”
“是...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她好像还不愿意这么快公开这段关系,所以之前就没有提起,今天算是,不小心说漏了。”
“为什么?这有什么的。”瓦格纳不能理解。
“不管怎样,伯恩尊重对方想法是没错的。”费尔说。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接下来是午间的闲暇时光,莫里斯暂时将刚才的思绪搁置,他只身一人走到学校花园后侧的围墙边,隔着高高的铁栏望向栏外的那架秋千。
那棵大树粗壮的枝干下,秋千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莫里斯沿着围墙左边走,踏出那扇他当时走过的学校的偏门,不过没走出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原路返回,用钥匙锁上了这扇门。
“弗兰普先生,现在会打扰到你吗?”
音乐室的门没有关,杨徵站在门口,叩响房门。
安静地坐在钢琴前的弗兰普闻声抬起头,看见是杨徵,他朝她招了招手。
“是杨小姐啊,进来吧。”
杨徵环顾了四周各种各样的乐器,问道:“难道这些乐器弗兰普先生你都精通吗?”
“精通不敢说,有所涉猎而已。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之前说如果我感兴趣,可以教我,今天有空兑现吗?”
“好,我正好有时间。手风琴对吧,它被我放在宿舍了,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取。”
“哦不,我改主意了,钢琴好吗?”
“嗯?好,都可以的。”弗兰普将杨徵引到钢琴前,“请坐到这一边来。”
弗兰普先向杨徵讲解了基本的乐理知识,然后翻找出几份乐谱。当然,他并没有着急让杨徵上手,而是自顾自地弹起来,这样一来他不仅能让杨徵欣赏到不同曲风的乐曲,还能使她在感受中更快的找到自己想要学习的风格,可谓是一举两得。
“我认为学音乐还是‘听'最为重要。”
“我同意。”
“方便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改主意吗?”弗兰普问。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爱人让我对它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相比手风琴来说。”
“原来如此。”
“我想在圣诞的时候为他弹一曲。”
“哦,那么歌曲的主题就好说了。”
距离圣诞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杨徵必须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兼顾专业和琴技。
这天傍晚,一通电话打到莫里斯家的座机,莫里斯刚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
他放在手中的书,调整以双腿交叉的坐姿,半身靠向沙发的扶手,拿起听筒放到耳边,听筒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说你想我了,就只要这一句。”
莫里斯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将身体更加偏向固定电话,仿佛依偎在电话那头的女人的怀里。
“我想你了。”
对面传来一阵带着气音的细碎的笑,通话也在这笑声中结束了。
莫里斯恋恋不舍地放下听筒,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暧昧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