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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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存疑的心里一瞬被打破了。
“怎么样，我挤了野果汁进去。”奚芫华问道。
暗卫点了点头。强忍着吃了两串，不再动了。
见此，奚芫华拿起来吃了一串，一边吃一边嘟囔：“你看起来高壮，食量甚小了吧。”她嚼巴了两口。
“嗯，不错，就是没有咸味。”
一旁的暗卫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又尝了一口。
难吃！他难以下咽，好不容易吞了下去，任奚芫华如何再劝也不愿再尝。
“行吧，你休息一会，等会便做筏子返程。”她无奈笑道。
其实她心中反而有些不愿回去，相比起宫中的殚精竭虑，与这个小暗卫相处反而简单些。
但终究她承载的太多，必须做回“楚昭”。
她叹息，吃完后，起身做好筏子。
不久，两人泛舟于水中。
“你姓甚名什么?”奚芫华有些艰难地撑起木桨。抬头看到他莫名的神色，她淡笑道：“好歹知道名字，我才知道找谁报恩啊。”
说完，她觉得这句话甚熟，想起初入宫时女扮男装的小内侍也曾这般问过她。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她了，真真是命运不可预料。
暗卫摇头，看向水波。
“也是，陛下暗卫，怎么会将名字和样貌随意示人。”
“不过，是陛下发现我不见派你来寻我么?”
他点头。
奚芫华迫不及待地问：“刺客是谁，你清楚么?”
以她现在的感觉，第一是魏太尉，第二是害真楚昭失踪的人。
若是第二种，那楚昭的位置便有线索了。
暗卫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便告诉我?”奚芫华问道：“陛下的命令?”
暗卫没再动作，反而拿过她手中的木桨，示意她的手不便划桨。
她看了眼自己的猪蹄，松了手，没了她的累赘，木筏反而行地更快了。
随着木筏划过，落下条条水纹，奚芫华凝视着身前人的背影，陷入思考。
——
“楚中郎将！”回到营帐，羽林郎激动地大喊。
“什么?”
“楚中郎将回来了，快回去告诉陛下不必再寻找了！”
月明星稀，奚芫华带着满身的疲惫回来了。她迫不及待想沐浴，再睡个三天三夜。
“您还好吗?发生了什么?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副卫搀扶着她问道。
“先别问了，你没看楚昭累死了吗，先找个太医治疗一下，让他早些歇息吧。”
奚芫华抬眼看，见是淳于重光来了。
他倒是看起来也很憔悴，她不见的这一天他也出去寻了么。
“是了，瞧我这般没眼力见。我这便去寻太医，王子殿下，大人便交给您了。”
淳于重光搀扶过楚昭，正要进营帐。
“等等……”她回头去看。
远处漆黑一片，哪再有暗卫的身影。
“怎么了?”淳于重光问道。
想来他不能暴露于人前，就连这一天经历也不能告诉他人，只是……还能见到他吗。
淳于重光感觉抓住她的手被拽紧了，他轻声问道：“伤口是不是又疼了，太医马上来了。”
垂下眼眸，她轻嗯了一下，进了营帐。
听闻楚昭回来了，众人有的喜，有的惊。皇帝探视一番后，见她疲惫之及，便下令不准他人探视，特意安排她归家养伤。
“臣，多谢陛下了。”奚芫华起身后，还想问更多。比如，是谁想刺杀她?再比如，暗卫有没有回去，怎么样了?
“你不必再言，好好养伤罢，等你回来朕会告诉你的。”皇帝打断道。
“诺。”
皇帝走后……
“你归家后，我也快回去了。”淳于重光突然启唇道。
奚芫华本还停留在方才的对话中，未回过神，随意道：“怎的，不迎娶公主了?”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他坏笑道，拨弄起烛火。
奚芫华成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何意?”
“公主确然很美，也有意思，不过被我掌握在手中后便像被训了的野鹰，毫无意味。”
“可我看得出来，公主已经喜欢你了。”面对他娇嗔的模样，那是面对心爱之人独有的神态，身为女子，奚芫华能感受到。
“噢，那又如何”淳于重光将烛火剪灭“我不会娶她。”
处于漆黑中，看不清对面人的神色，但奚芫华知道他一定为戏弄她们而开心。
呵……奚芫华冷笑道：“你真是坏透了。”
闻言，淳于重光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配上他尚稚嫩的脸庞，瞧着格外割裂。“我是匈奴人，匈奴人对汉人从不会友好。”
这句话触了奚芫华心底的火，匈奴人残害汉人，而她居然狼狈为奸……
“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会帮你，你年纪轻轻，惯会用这张脸骗人！”奚芫华气极，说着，她拿起案上的茶盏，砸了过去。
“滚回你的匈奴吧！”
淳于重光没避让，砸伤了额头，血顺着脸庞留下一道血痕，直抵达唇角。他尝了一下，是铁锈味，与狼血类似。
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凶狠，但因漆黑，奚芫华并未看清。
“我会去肃候府找你的。”他嬉笑地留下这句话，转瞬离开了。
独留奚芫华一个人气死，她真是该死，宴宁公主怎么办，她一定会很伤心，那般明媚的女郎，任是谁看到她落泪都会心软吧……
该死的淳于重光!她猛地砸了案，却忘了手上带伤，痛的她嘶嘶呼气。
很快，狩猎结束，因为楚中郎将失踪事件，众人其实也未尽兴，草草地结束了典礼，奚芫华乘轿随肃候回了府。
轿厢缓缓行过街巷，车铃随着飘扬的风声叮当作响。奚芫华拉开轿帷，外面是黄昏下的榕树，孩童在树下戏耍。
“你以为是谁干的?父亲调查了这许久，总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无吧?”奚芫华故作轻松，轻笑道。
肃候坐在一侧，默然不语。
他很庆幸她能回来，不像昭儿失踪许久，他确实查到许多，那人没有掩盖线索，便是知道他不敢做什么。
经过此次失踪事件，他似乎又老了许多，白发苍苍。
她拉上轿帷：“父亲不说是因为惹不起还是不愿惹他?”
“您的儿子很有可能便是因为他而失踪，你不愿找到么?”
她顿了顿，直言问道“您告诉我，是不是魏太尉。”
肃候猛地抬起头。
见她又是那副坚毅的模样，似乎得不到答案便不罢休，终是叹了一口气：
“我说了，你别惹怒他。他位高权重，我们家虽说处列候之位，亦是在他的喘息下活着，家族小辈全靠他才有官位，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你假扮昭儿。”
他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哽咽道——
“就算昭儿当真死在他的手上，我不仅不能为他报仇，还必须为他遮掩。”
“为了家族，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可以利用，不仅是你，是昭儿，就连我也可以，只是这上天如此惩罚我……是吾妻，她恨我抛弃你，惩罚我……”
奚芫华哑然，她从未见过亲生母亲，却在这一刻他的嘴里，意识到她竟是爱她的。
“昭儿，我的昭儿……”泪水从他沧桑的眼角落下。
看着瘦骨嶙峋的老人为儿子痛哭，奚芫华不会原谅他，觉得他罪有应得。
他曾抛弃她，又将她掳走。
欺君之罪，全是他强求，甚至还想打她……她甚至有些想笑。
“我不会做傻事，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我不会如你这般懦弱，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楚昭，就为他派人刺杀我，我便不会放过他。”
她狠厉道。
——
入了侯府，阿铭也寻来了。他很焦急地观察她的伤势。
奚芫华一边对他说没事，一边又询问起丝竹有没有来过。
说起来阿铭称得上她的师傅，他教她武艺，虽然平常不苟言笑，但是对她还是很关切的。
“丝竹小娘子中途来过几次拿银钱，问起了世子的去处，我们没告诉她。”阿铭检查了一番，发现没事，遂松了口气。
“那便好。”她松了口气，不过转念想起奚邵已经在太学见过她，想来也知道了。
罢了，是福不是祸。
她正要歇息，突然想起淳于重光说要找她，她叫住阿铭。
“若是那什么劳什子匈奴王子要来找我，就说我死了。”
阿铭疑惑。
“反正别让他进来，让他滚或者死远点。”奚芫华抱住锦被，翻了个身，将自己裹了起来。
难得休假，她先睡个一天一夜再说吧。
阿铭颔首，默默关门。
看来她对匈奴王子仇恨极深啊，反正他是还没见过她生气的模样。
就这样，奚芫华过了几天快活日子，只需养伤，也无需操练，整日无所事事，也没人来叨扰。
本以为淳于重光不过过过嘴瘾，不会真的来，而且听闻他已返程，她更是心安了。
谁知，这天早起便被缠斗声吵醒了。
她穿好衣物，起身走了出去，一只靴子恰恰落在她身前，只需她再前进一步便能稳当当砸在她脑袋上了，以这力道必定破了瓢。
她暗叹，抬头看去。
只见阿铭正与人在屋檐打斗，那人不敌，光着一只脚，转身来。
正是淳于重光，他笑眯眯地俯视她。
奚芫华一惊，破口而出：“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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