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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   夜晚华灯初上,白相青站在别墅外,一旁侍者递上面具。
      别墅不远处有天桥,人群在上面穿梭,有父母牵着小女孩离开,有小推车上摆满琳琅满目的货品,有情侣依靠在一起看着夜景,没有人窥探到地面下的污泥浊水。

      白相青与其他人一样,遮掩住了面容,衣冠楚楚地交谈在一起。站在大厅里的人现在还人模狗样,等乘着电梯突破地平线,便会化出野兽本性。

      眼看宴会将歇,醉生梦死的氛围愈发浓烈,白相青避开了无数想要痴缠上身的人,他抿紧了薄唇,意图离开。
      未料在门口便被侍者拦住,对方恭恭敬敬道:“覃少爷说,不能让您离开,他还有要招待您的事,说是为了上次赔罪。”
      白相青冷冷道:“他赔罪的对象不该是我。”

      侍者面上赔笑,却不肯让开半分。白相青揉揉眉心,又被面具格挡了去,听着四周声浪潮起,一时心火焦灼:“你让开,我们不要互相为难。”
      “哎呦,不拦住您,我会被覃少处罚的,您就再待会儿吧。”侍者腰越弯越低。

      白相青退开几步,他对侍者的卑躬屈膝感到浑身不适从。一只手恰在此时搭在侍者臂膀,将人生生掰直,来人戴了白色的半边脸面具,面如桃花,眼含秋水,笑如春风:“没事,我同他说会儿话,他一时走不了,你也不用受罚。”
      ——是他!白相青瞳孔放大。

      不过萍水相逢,这几日里他也未曾记念这人,但再次相遇却即刻令他心花怒放。

      不同于他的拘谨,时涧坦然站立,笑着说:“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倪早早嘞。”
      “真的?”白相青露出思索状,“不过还没听说榭城有哪个倪家能参加这种活动。”

      “好吧,今天我是郑枫。”时涧昂昂下巴。
      “呵。”白相青悠然抱臂,“郑家公子瘫痪在床久居国外,今日也是站起来了。”
      时涧摊摊手,蛮不在乎:“郑家守着这个秘密,在场的人里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

      他挪动着凑在白相青身前,笑容可掬,低声:“白公子上次心善救了我,这次当然也不会揭发,毕竟我要是在这儿被发现伪装公子哥,可要被在场那么多人抽皮拔筋了去,到时候我又要向您求救,您呢,又要挺身而出,为我得罪好些人……”
      白相青暗了眼神:“我如果揭发你,还怎么会护着你?”

      白相青又想起上次此人还是服务员装扮,这次已经化身公子哥,真真假假,虚虚幻幻,他问:“你是来和我打招呼的吗?”
      时涧摸摸鼻头。

      “我想也不可能,我在你那应该是个不足挂齿的陌生人吧。”白相青转头想想,说道,“上次你偷录了李东辉和孙赫的谈话内容,这次应该也是为了谁而来?找我是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需要什么踏板?”
      时涧抬头:“确实,我要参加狩猎游戏,我想以白少的资格,带个人进去应该不难。”
      “我为什么要帮你?”白相青盯着眼前人,“你不会以为上次救了你,你在我这儿就变得特殊了吧。”
      时涧直视目光:“我从不认为自己会在别的什么人身上拥有什么特殊意义。”

      时涧说:“这里面的阴谋诡计比蜘蛛织的网还多,监控摄像头随处遍布,方才你只是有点离开的意图,覃深就能派人来拦住你,可见他们随时监视着每一个人,你在外面牛轰轰,来这里也要受牵制。和我合作,我帮你规避这里的一切陷阱,要是进行的顺利,在这里牛鬼蛇神的画面曝光在大众之前,我会将你出现的视频画面都删除……好吧,现在是保证。”
      细小的耳麦被发丝遮掩起来,刀客轻快的声音穿来:“成了,我成了!北鼻我现在能看见你哦。”
      时涧的耳麦自带定位,这是刀客第二次见时涧。

      白相青笑出声:“你还真是年纪小,想法简单。你觉得我硬要走,会有人拦得住?监控拍到我又如何,即使你曝光这里,我也安然无恙。一来我不会有出格举动,二来白家的公关部也不是吃白饭的。”
      “……”时涧诚恳,“那您就当发发善心吧,求求了。”

      白相青失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而不是维护这层遮羞布?”
      “嗯……”时涧含笑,“因为你到现在为止,已经两次没有告发我了。”
      “因为你的个人意愿不在于此,你不愿同流合污。”

      白相青看着时涧:“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时涧摇摇头:“当下不知道,或许今日合作后,我就知道了。”
      “好。”白相青理理时涧耳边的发丝,它歪七扭八,他已经忍了好一会儿,“让我看看你又要搞什么。”

      时涧第一次身心放松地闻到了白相青的味道,很芬芳的皂角味,夹着书卷的气息。
      时涧认为这是很符合白相青这个人的味道,清丽脱俗。

      他来找白相青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失败,因为白相青必然愿意为曝光活动烧把火。
      时涧在覃深的狗腿第一时间让白相青给个看法开始,就明白白相青总是同龄人中主持大局的正义判官,潜移默化之下,这人也早把维护正义担负在肩。他厌恶这场活动,憎恨这些人面兽心的怪物,必然也愿意成为屠龙少年。

      大厅里的人逐渐稀少,地下舞池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
      时涧和白相青化作一对步入楼下。他斜眼瞥去,瞪大双眼,耳麦里同时传来震惊呐喊:“我天,你看右上角,那是孙赫和赵显英老婆吧!”
      时涧艰难咽下口水:“嗯……这么激情,面具都掉了。”
      “赵显英早死挺好的,活着看到这一幕,他又得气死一次。”刀客感慨。

      眼前气氛暧昧,人群淫.乱,白相青面不改色,一手却紧紧按在了时涧腰侧。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像二人瞟来,尤其时涧。在他人眼里,活像小羊入了狼圈。
      一人端着鸡尾酒过来,怀里抱着一名少年,面露春色,他说:“换换?”
      白相青绷紧嘴角,停顿半刻才道:“不换。”

      没有人在这里试图得罪人,消耗了享乐时光。那人撇撇嘴离开,走前想摸一把时涧的手,结果半天没找到,时涧像鱼一样游走于他动作之间。

      二人立在吧台前,时涧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
      我还能认出你吗?看到你我是会觉得心累还是不曾消退的恨意?

      刹那,天旋地转,时涧被白相青抱起放在吧台上,双腿被强硬分开,夹住了劲腰,后颈被牢牢按住,他在凌乱状态下开口:“你,唔……”

      下巴被另一只手捉住,整个人被向前扯去,隔着一根手指的热度,唇瓣相贴,止住了所有质问。
      时涧睁大了眼,耳麦里发出刀客土拨鼠一样不间断的尖叫。
      刚刚觉得清新的味道迅猛地席卷了整个胸腔和大脑,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攻击性。

      只有一秒的怔然,时涧闭上了眼。
      原是作戏,未料白相青却更加发了狂一般,手指揉搓着唇瓣,留下湿润的触感。
      半晌,二人分开,白相青将时涧的头埋在自己颈窝,看向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覃深。

      对方已从上次被揍的痴傻中缓过了神,笑得混不吝:“白少好会玩,你在国外,这种场子常去吧。”
      白相青没有回答,他依然自顾自道:“白少你就别装正经了,你说你上次为什么要救那个小东西,还不是看人家好看,扯着你央求你,一下子忘了东西南北了吧你。”

      白相青看着他:“所以呢?你还要在这儿打扰我吗。”
      “哈!我是挺想加入的,不过看你也不愿意,呵——这哪儿找的mb,啧,这腰段。”覃深伸手而上,又被重重打掉,他忍下痛呼,“您好好玩,玩儿死了我给您兜底。”

      待覃深走远,时涧才抬头,他有些尴尬,毕竟白相青不知道,他可很清楚二人的……叔嫂关系。
      算了,烦心事都丢到以后再说,说不定以后就不烦了!

      白相青看着时涧五彩斑斓的脸色,松开手:“不好意思,但覃深一向睚眦必报,他一旦看见你,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时涧点点头,十分理解:“幸亏你反应快,占了你便宜是我对不起你喽。”
      白相青人生第一次被占便宜,一时语塞,而时涧搭在他肩头的手兀然攥紧。

      他顺着时涧瞪大的双眼看去,回廊深处是舞池光线射不进的地方,他未见任何东西。
      时涧跳下吧台,一步一步向着回廊走去,白相青忙捉住了他的手腕,低沉着声:“你在这里乱走还要不要命了!”
      时涧深吸一口气,反牵住白相青的手:“那你跟着我来。”

      回廊之外是清静的休息室,房内只有一个人正在啜饮。
      时涧拦住白相青,眼底看不清情绪:“拜托你在这儿等等。”

      他走过静音隔断门,慢慢靠近着沙发,那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回头笑着:“小时?”
      “我是郑枫,你认错了人。”时涧冷声。
      那人摇摇头:“不会的,小时,我知道你永远永远记得我,我也一样!”
      他颇为激动地站起,敞开怀抱就要上去拥住时涧:“我永远永远记得你,毕竟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是彼此过去的见证了。”

      “啪!”他未得偿所愿,一掌将他癫狂的状态扇至沉默,牙齿磕破了嘴唇,他专注地擦拭着血迹,为那一丝血腥气着迷。
      时涧以为自己是冷静的,但看着这人他发现自己正如白相青所言“太年轻了”,还不够没皮没脸,不像眼前这人一般能做到笑看往昔。

      他低吼着:“吴敛,我是来杀你的!”

      吴敛看着时涧,轻飘飘地说:“我知道,我猜到那几个人下台肯定是你的手笔,我想想——刘峰、张佛冈还有最近的赵显英。”
      说罢他笑起来:“小时你还是一样心急,你说我都能看出来,他们那一根绳上的蚂蚱会不会有所察觉呢。”
      他靠近着,嗅着时涧身上的气味:“你去哪儿了?听说嫁给白家了,但好像……不是刚吻你的那位吧,他怎么配亲你呢。”

      鼻尖挨到了时涧的脉搏,时涧冷笑着:“你是觉得你配吗?吴敛,你一个早被男人睡烂的,还能硬起来吗?”他一把推开吴敛,对方几个踉跄跌坐在地毯上。

      吴敛埋着头疯癫地笑着,笑声一停猛然抬头,眼神锐利,说:“小时,你对我总是特殊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有殊荣死在你手底下吧!”
      “你能不能不要装疯卖傻了。”时涧淡然抱臂,“十年挥金如土你过得越来越差了?怎么,命太烂了承不住几十条人命的因果吗。”
      “呵呵……小时,我总是在对他们忏悔的。”吴敛追求着莫名的认同,“如果你是我,在那样的情境下,你也会那样做的。”
      “如果你是我,在这样的情境下,你也会坚定杀了这个人的心。”时涧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吴敛的眼睛随着时涧的手腕转动:“你现在就要杀了我吗?”
      手起刀落!时涧一眨不眨将刀刺入吴敛右手手筋处,吴敛浑身颤抖,冷汗尽冒,偏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不是现在,你的死总得带点附加价值。”时涧拿沙发绸缎擦干了水果刀上的血迹和指纹,转身向外走去“我希望在狩猎游戏里看见你,你躲不掉了。”
      吴敛吸着冷气,缱绻说:“我可是用这只手救了你。”
      时涧脚下一顿,随后正常,没有回头,一步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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