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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害怕 ...


  •   什么一诗一信?

      止烟疑惑看向晏修,见她刚才难过的神情,他问“刚才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只是走神了而已。”止烟勉强让自己笑了一下,伸长脖子好奇问道: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一诗一信?”

      晏修把刚才说书先生说的概括了一下,“将军喜欢了上了那个青楼女子,便抛妻弃子,梁朝皇帝心疼自家妹妹,下旨处死将军,青楼女子殉情,留下了一诗一信。”

      看客们争相猜测这信的内容,说书见说得差不多了,才遗憾道:“可惜年代久远,只知雨棠留有信,却不知信中内容,此乃人生一大憾事啊!不过——”

      说书先生话锋一转道 :“这诗刚才有看客猜对了,便是陵州河旁石碑上刻着的诗,只是至今没人解出来是何意啊!”

      “我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止烟低声道。

      她当初实在不明白为何过了这么久苏小姐会送这么一封信过来,原以为是她过得不好想让六兄帮她,可那时六兄已阵亡,她心中对她离开六兄有气,也不知该如何给她回信,便没管。

      如今想来,她是知道了六兄阵亡的噩耗,抱着殉情的想法,在死前,送去了自己这些年的思念。

      晏修眉目闪了闪,她的模样神情不似楼下的看客的踊跃猜测,而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可是,她又为何会知道?

      莫非这个故事与她有关?

      有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难道……她便是那个雨棠?!

      “先生,诗的内容为何?咱们还未来得及去陵州河旁边呢。”又看客问道。

      执手相看笑春风

      心无旁骛友居中

      曲径无香雨下逢

      黄粱一梦终是空

      听到这句诗,止烟终是明白为何没人能解出来了,其实只要知道六兄的名字,便能知道这首诗的意思。

      可惜,六兄的名字,无人知晓。

      执手为挚,心友为爱,雨同喻,终同忠。

      挚爱喻忠。

      六兄是爹爹好友的遗腹子,他出生后便被爹爹收为义子,是喻忠,也是止家六郎。

      见她眼眶含泪,晏修认定了自己方才所想,心如刀绞,她在为别的男人哭,他却连和那个男人竞争机会都没有。

      大家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说书先生将鸳鸯板一拍,“接下来,咱们讲帝王永失这则故事。”

      他娓娓道来:“这位帝王,诸位都不陌生,便是梁朝的圣元帝。”

      听到圣元帝三个字,止烟不由一震,厌恶痛恨瞬间上心头。

      “再讲一个家族,诸位更是不陌生,便是三城十四州的止家。”

      止烟听到了看客们的唏嘘声和谩骂声。

      她双手握拳,指尖死死的嵌入手中,却难抵心中的疼痛。

      “圣元帝,自幼龙章凤姿,天资聪颖,且过目不忘,三岁作诗,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很是厉害啊。

      其年纪尚小时,来到止家遇见了止小姐,仅此一眼,便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两人一同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小时是玩伴,长大是红颜知己,若是能成亲,便是佳偶天成啊,可惜,可惜啊……”

      说书先生再次叹息摇头:“可惜止家兵权过大,洪忠帝担心自己帝位不保,便棒打鸳鸯,给圣元帝赐了另一门婚事,逼他另娶。

      止小姐听闻此事,便一病不起,至此香消玉殒,圣元帝知道后,原本只想和心爱之人白首到老的心变成了野心,他各种谋划,九死一生,如履薄冰,千难万险,终是登上了皇位。

      他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封止家小姐为后,更是直接宣布永不立后,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

      咱们如今耳熟能详的情诗,有许多都是这位圣元帝悼念亡妻所作,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失去亦是永失!”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水道:“就是可惜这止家,实在是作恶多端,圣元帝看在止小姐的份上,多番忍让多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犹嫌不足,着实可恶!

      此乃题外话,咱们言归正传,圣元帝……”

      “够了!你再胡说,我便砸了你这说书馆!”止烟气得发抖,拍案而起大声勒令道。

      “你谁啊!不愿听可以走,又没人逼你听,在这打扰大家的兴致做什么!”

      “这么凄美的故事,你不哭反而气成筛子,真是没良心。”

      “你可知这书馆是谁开的,岂是你说砸就砸的,先生你继续说,有些人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听个故事都能听出脾气,惯得她。”

      说书先生亦道:“这位夫人,老朽不过是讲故事,何故发如此大的脾气,你夫君还在一旁呢,如此张牙舞爪属实并非贤妻良母之典范,夫人还是坐下吧。”

      “她生气莫不是因为听着别人恩爱非常,又觉着夫君对他不好,一时气不过才如此?”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止烟双手握拳,手上青筋鼓起,眼眸猩红如能喷出火来。

      “来人,砸!”

      晏修冷若冰霜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时,一行人出现开始砸馆。

      大堂的看客们被吓得抱头鼠窜,生怕被波及,能在包间的人皆是非富即贵,其中一个包间的主人被打扰了兴致,很是不悦,直接命人大力推开了晏修止烟所在包间的房门。

      “哪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扰大爷我的……”

      男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在见到晏修时,瞬间被吓破胆跪在地上:“拜,拜见晏王殿下。”

      晏修没理他,只伸手包住了止烟仍紧握的拳头,另一只手揽着她站起身。

      “听闻此馆的老板颇有来头?想找本王算账便来云府。”

      跪在地上的人悔不当初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再颇有来头也没您老人家有来头啊!

      游玩是没什么心情了,两人打道回府。

      止烟坐在马车上,垂眸沉默不语,胃里不断地翻涌。

      “呕。”

      她干呕,晏修忙递水给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可是胃不舒服?”

      止烟缓了一会儿道:“只是觉得恶心,令人恶心。”

      “你是说……圣元帝?”晏修问。

      止烟只讽刺的冷笑了一声,卑鄙无耻的狗东西!

      改她性别,否她功绩,污她家族清白,屠她满门,逼她嫁他,坏事做尽,却在这演这么一出深情的戏码,着实令人恶心!

      回到云府,止烟一头扎进了寝屋,她自重生至此已四年快五年,可晏修的三个愿望,她至今一个都没有实现。

      她曾无数的告诉自己有志者事竟成,没什么是她办不成的,可是现在……

      她很迷茫,很彷徨,更害怕,害怕自己无法完成任务。

      前世,止家的威名在肩上,她撑住了,这世,止家的清白也在她肩上,可她,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止烟,你要坚强,止烟,你不能脆弱,你不能有丝毫的脆弱,你只能向前看,打败一切不可能!”

      止烟不住的重复着这句话,想要把心中的软弱打出去,可是,收效甚微。

      是夜,止烟从床榻上爬起来,晏修睡眠向来浅,有一点动静就醒了,见她在穿外裳,他问:“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心里闷,想出去走走,你睡吧。”止烟声音淡漠道。

      晏修掀开被子坐起来,“大晚上的不安全,我陪你去。”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我能保护好自己,你别跟来。”将腰带系好,她便决然的走出了房间。

      晏修眼眸晦暗,手捂上心口处,无声苦笑。

      她对圣元帝的态度,想来那个赐死将军的皇帝便是圣元帝,所以她的情绪才会如此的大,如此的激烈吧。

      止嫣,既已经心有所属,又为何要答应留在我的身边呢?又为何要骗我,说你曾对我动过心?

      止烟找了个不打烊的酒肆买了几坛酒,便往陵州河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陵州河,此刻只留下沿河两旁的灯笼,灯光映在黑色波澜的河面上,为陵州河增加了些许色彩,夜里看着也不那么恐怖渗人。

      止烟找到那块写有诗的石碑,坐在了它的旁边,打开了酒坛的红塞。

      喧闹过去,便是极致的安静。

      她拿一坛放在石碑前,自己拿起一坛开始喝。

      “六兄,以前我至少还有你有师姐和止家军,可现在,我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她说着,用自己的酒坛去碰石碑前的酒坛:

      “当初大家说好要一直永远在一起的,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此酒度数极高,她一坛又一坛的不间断下肚,很快便醉了。

      “六兄,你现在知道真相,想必是没有遗憾了吧?”止烟呼吸沉重的靠在石碑上:

      “苏小姐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她当初执意与你划清界限,是因为她觉得她配不上你,也不想连累你。”

      她垂眸,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你们清清白白,可我到现在还是没能为你们洗清冤屈,你们一定怪我没出息吧,我也觉得我没出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眸,眼神朦胧间,她看见一个人身着轻纱,手提灯笼,声音很是熟悉。

      “止烟?你怎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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