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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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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还是别去为好。”江柳暗罕见的没有顺着秦书影的意思来,他解释道,“皇上当你不知前尘事,所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去寻了李静姝就表面你知晓自己的身世了……”
江柳暗没把话说完,但秦书影已经明白了,唐珏恒之所以与自己搁着父女情深,不外乎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记得前尘事,不知道自己是二公主。
“不过,”秦书影思索着看向江柳暗,“他怕我知道我的身世是为何?”
江柳暗一怔,“早在我去南豫寻你时,义父便交代过一定不能告诉你身世,只是那时我都不清楚你的身世,所以便未曾细想。但如今细想,这里面蹊跷确实不少。”
唐珏恒不想秦书影知晓身世定然不是因为担心两人父慈子孝的温情不在,那能说得过去的就只有他害怕二公主的身份。
“王爷说过,李皇后留下了死士和钱财,死士现在在瑶台镜,钱财在哪?”
沉默间两人忽的抬头默契看向对方异口同声道:
“步月楼。”
“步月楼。”
怪不得林尘执着于将步月楼的玉牌给她,怪不得他几次三番地强调步月楼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若真是这样,动林家更是难上加难了。”
秦书影叹了口气,她一时摸不透林尘的想法,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唐惟霁这个祸害确实需要尽快除掉。
“不过,这些东西是否太过显眼了?”秦书影突然出声令江柳暗懵了一瞬,“有钱有死士,这也不够颠覆一个王朝啊,尤其是如今天下尚算太平,起兵造反靠这些也不够啊。”
而且,皇上真的能容许这些东西安安稳稳的发展了十多年吗?这些会不会是诱饵,去揪出其背后真正重要的东西?
“答案可能在凤煜长阳山。”
听江柳暗一说,秦书影的思绪拉回当初与林尘一起去的那个树林。她眨了眨眼,今日的话题看似围绕着李家却都指向了林尘……
“还是要将瑶台镜要回来才行,不然查些东西都不方便。”秦书影叹了口气拉着江柳暗往回走。
回到王府后,秦书影将斑斑安置好后径直去了书房,却见秦朔正与岳江声对弈,见她过来,岳江声忙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问道:“今日回来的早?”
秦书影点了点头撇了一眼秦朔转身准备离开,“王爷既然有事,那我过会再来。”
“无妨,”岳江声拍了拍秦书影肩道,“雁南又不是外人。”
秦书影想解释什么,秦朔站起身,“既然公主有事,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他行了个礼后便往外走,岳江声看了秦书影一眼上前与秦朔交谈两句后回过头见她依旧阴沉着脸。
“你与雁南有过节?”
秦书影摇了摇头看向岳江声话题一转问道,“师父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暗影卫?”
岳江声一愣,不解地看向她,秦书影垂下眼帘解释道,“在家待得都发霉了,回去帮师父处理些信件也是好的。”
“这段时日尚指挥使也忙的不见人影,巴国可汗重病,局势正是微妙的时候,所以你师父得去盯着。”
巴国么,她只记得前世,巴国大军压境被秦朔以少胜多将他们十万将士全部坑杀,巴国缓了多年都没缓过来。
“巴国都消停这么久准是没安好心,确实该防着些。”秦书影喃喃道。
“嗯,上一次和巴国的那场血战太过惨烈了,”岳江声叹了口气,“书影,雁南是个好孩子,若你们有什么误会当说开,若有一日我和你师父皆护不住你,终究还是要将你托付给他。”
秦书影不耐烦回到:“所有人都告诉我要好好对他,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做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作为参与者都没有知情的权力吗?”
“当年衔月趁皇上不在时发动宫变,李家在东云起兵。巴国趁机起兵,雁南与巴国大军苦战多日终于惨胜时得知李皇后被囚禁的消息。庆功宴都没来及参加,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将你带走,本来,衔月欲与你同死的,我不知道雁南赶到的时候她有没有动手,我只知道后来,世间再无意气风发的秦小将军,多了个病痛缠身的教书先生。”
岳江声看向秦书影,眼里尽是惋惜。
秦书影听着他的话愣在了当场。他不该这样的,他若是还是像前世那样冷漠疏离,她会走的毫不犹豫。
但遗憾的是,他从一开始便对她百般照顾。
她沉思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她该如何面对秦朔呢?前世的他杀了自己,今生的他豁出去命救自己。
“若真的有误会便该说开的,一昧躲着他终是不能解决问题,”岳江声语气惆怅,“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别扭地不愿意和好,最后的结果是看着心爱之人渐行渐远,直至天人永隔,我与你母亲之间的遗憾便是如此……”
“王爷知晓为何我母亲会发动宫变吗?”
“我不知晓,那时我在北地带兵,出征前她还笑吟吟地叮嘱我照顾好我自己。没想到再见时,她已经成了宫里人人议论的疯女人,”岳江声语气近乎恳求,“他还在后园,你该与他说清楚的。即便是要他不让他再这样苦苦坚持你也应该告知于他的,我不想看到你们步我们的后尘。”
秦书影思索一瞬后去了后园,秦朔将柳枝折成头冠别上几个梅花后递给斑斑,斑斑带到了头上后欢喜地跳了起来。她走上前,斑斑发现她后猛地扑上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喜欢,哥哥。”
秦书影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很好看,哥哥的手很巧。”
说罢她抬起头看向秦朔,他站起身朝她走来。
秦书影幽怨地看向秦朔,“你是不是哑巴,做了这么多事都不说,还要别人替你说。”
秦朔一愣随即低下了头,“这是我自愿的,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既然这样每次看到我时又何必总是一副被抛弃的可怜相,”秦书影揶揄着他。
“前一晚还睡在一起的,次日便翻脸不认人,这得多大度才不能难过。”秦朔正色说着,斑斑歪头审视着秦书影,似乎是在理解秦朔的话。
秦书影轻咳一声,“小孩子一边玩去,找你怀椒姐姐去。”
听到怀椒的名字,斑斑高高兴兴地跟着侍女走了。
秦书影犹疑片刻后道,“接下来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皆是我真实的经历。”
秦朔点点头,认真地听着她继续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我的生前秦家被抄家,你被流放我入宫为奴,后来我联合唐惟辅杀了皇帝官拜相位。但是你联合前朝太子梅凌寒造反将我杀了,一箭贯心。兄长,曾经我最大的心愿便是你来见我,但我却没想到我们会是以那样的方式再见。”
秦朔认真听着不说话,他的反应太过平淡,令秦书影一时有些疑惑,“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良久他抬头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与我成婚?”
秦书影点点头。
秦朔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皆知晓,你亲口告诉过我。你还告诉了我要小心二叔,说二叔是唐惟霁的人,告诉了父亲飞鸟尽良弓藏,告诉明月不要入宫。你还告诉我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对我不再满怀爱意,一定不要伤心,你会有回心转意的那天。”
秦朔的话从来没有这么多过,秦书影静静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告诉秦朔这些,亦不知道为何自己全然不记得。
“在你给我讲的故事里,我似乎是个不近人情的兄长,对你造成了不可饶恕的伤害,但是那只是你讲的故事,不是真正的我。我可没想过做你的兄长,我从来都想做你的夫君。”
秦朔一脸严肃,尤其讲到最后秦书影只觉得要被他眼里的爱意淹没,她偏过头躲开了目光嘟囔道:“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这么肉麻。”
“这便是我的呈堂证供,你该还我一个清白的,我无意为你记忆里的‘秦朔’辩解什么,毕竟那是前世的事,但是你不能因为他冤枉我,”秦朔叹了口气幽怨说道,“而且你说的梅凌寒,既然是梅家人,那便更不可能与其联手伤害你了。”
“为何?”
“当年秦家跟随李皇后带兵攻破京城之时,梅氏子孙皆自跳城墙自尽,梅皇立誓只要梅家有一人便要追杀李氏和秦氏报这灭国之仇。”
“最后坐上皇位的又不是李家或者秦家,她这找错人了呀。”
“所以我才不与他们联手。”
秦书影叹了口气,“若你全然不知,那梅凌寒的线索岂不是也断了,本来还想从你身边人里查出这人将他解决掉的。”
“话扯远了,”秦朔扯了扯秦书影的手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公主殿下该还草民一个清白了。”
秦书影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问道,“你为何帮唐弘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