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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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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指到十二点，尹净汉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白天悬挂在房间门口的羽毛上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在外面睡了一地的成员们，尹净汉第一次对孩子们随处乱睡的习惯皱了下眉，正思考着怎么出门，羽毛上的眼睛就对上了一只漂亮的有着长睫毛的眼睛。
崔胜澈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暴露在那只乱瞟的眼睛之下，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了一抹威胁的弧度。
“开门，现在。”
尹净汉本想装死不出声，谁曾想，崔胜澈直接将那枚羽毛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反复的向其中输入着能量。
尹净汉现在就感觉好像通讯器忘了开免打扰一样，被疯狂的消息轰炸着。
实在是躲不过去，他慢吞吞的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让崔胜澈走了进来。
“嘿...嘿嘿。”尹净汉看着崔胜澈的脸色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决定有些不安。
崔胜澈白了他一眼，看出来了他的想法。
“别想着怎么能骗过我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他说道“不管去做什么，带上我。”这不是询问。
尹净汉刚在心里打好的稿子被崔胜澈堵了个严实，有些怔然的看着崔胜澈。
崔胜澈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我在想，你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男朋友。”
“尹净汉，我是你的男朋友。”
被崔胜澈毫不掩饰的直球击中，饶是平时口舌机灵的尹净汉也只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几句不成形的话在唇舌间转了又转，还是没能组成音调，最后只能自我放弃。
“所以...”你后悔了吗。
尹净汉想问。
在察觉到了尹净汉的想法后，没等他说出后半截话，崔胜澈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没有，我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
“我只是想，什么时候，我能等到你主动和我说，能和我一起吗，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应该也会激动的告诉全世界的。”
听到这话，尹净汉终于从有点伤感的氛围里抽出神来。
“就像顺荣觉醒成老虎的那天吗。”他笑着说“那，男朋友，你愿意陪我去外面走一圈吗。”
“去见见那只恶心的水母。”
深更半夜的，地上睡着一地的孩子，两个老大哥不敢从客厅走，看着尹净汉房间的窗户，最后还是选择了翻窗。
拍了拍在窗沿上沾上灰尘的手，崔胜澈感叹道。
“这怎么自己家还和做贼一样。”
尹净汉笑着看着这个最开始提出要翻窗的人没说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走到城墙上，大概是出于半夜的原因，冷风呼啸着甚至吹出了哨声，雨滴硬的和石块一样砸在脸上身上。
探照灯从城墙上向下不断的交替扫射着，但漆黑的水面就像会吞吃这些光源一样，所有的灯光在接触到水面时戛然而止，水下乌黑一片，根本无法看出水下的光景。
崔胜澈催动了徐明浩的异能，阴影包裹着两人，外界的视线在落在两人身上之后直直的向两人身后的地方看去。
躲过了巡逻人员的视线，崔胜澈有点厌恶的看着城墙下的水面。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问道。
“根据拉斐尔他们的研究来看，水里含有大量的异化因子，所以城墙驻守人员才会在第一天丧尸潮来临的时候异变严重，进化者的异化值提升速度也大幅度增加。”
“其实那些水的表层有一层厚厚的异化能量，他阻隔了外界向内观察的一切视线，进化者很难透过他看其中的东西，同样的里面的那些生物也很难看见水面之上的东西。”
异化出现在人类的社会中已经一百多年了，这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不仅人类和动物植物出现了异化，世界中的万事万物都演化出了独属于他们的在这个异变的世界存活下去的办法。
空气，水，土壤，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也不例外。
对于程绪春来讲，这场灾难是进化，对于世间的万物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进化。
加百列那日从神谕中倒出的水液是她的本源力量，那些水将整个基地外围包裹起来，那些汹涌厚重的异化因子才没有从城墙之中渗透进中央基地。
崔胜澈顺着尹净汉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城墙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清液。
尹净汉伸出手主动揽过了崔胜澈的腰，是结实有力的，和自己的不同。
两人向后仰倒的时候，一圈不知那里来的水液环绕在两人身边，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向月光下看去，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影坐在远处的城墙上，身后翅膀垂落，双脚荡在城墙外。
崔胜澈知道，那是加百列。
跌进黑色水面的前一刻，崔胜澈凑到尹净汉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天的话我说的不是很清楚，现在想起了有些可惜。”
尹净汉偏过头对上崔胜澈的目光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我愿意。”
看着崔胜澈因为自己的话语有些错愕的神情，尹净汉认真的看着崔胜澈的眼睫，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在那黑密的睫毛上，看着眼前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闭了下眼。
趁着他没睁开眼的时候，尹净汉向前撞去，他的唇狠狠的撞在了崔胜澈的唇角。
崔胜澈睁眼就是一个带着馨香的人朝自己扑上来，只来得及加紧抱住尹净汉的腰，唇上就是一痛。
两人同时听到了“扑通”的一声，周身的颜色一瞬间变的昏暗无比，没有一丝光亮。
唯一的光源都来自于他怀里那人，飞扬而起的金色的发丝，奶白色的羽毛，都隐隐的散发着光芒。
借着那光芒崔胜澈看清了那人因为得逞而抿起的唇角，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撞的有些发麻的唇角。
感受到阻拦自己向后离开的力道，尹净汉被迫紧紧依靠在崔胜澈的胸前，眉毛微微挑起，脸庞再次贴近，这次，尹净汉在两人呼吸交融的距离停下了再进一步的动作。
他的视线从崔胜澈的眼睛扫到鼻梁，再到那因为雨水而微凉的唇瓣，在唇瓣上停顿几秒后，尹净汉又再次看向了崔胜澈的眼睛。
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这一次，率先动作的是崔胜澈。
被崔胜澈的气息完全包裹住的那刻，尹净汉终于闭上了眼睛，一只手由崔胜澈的腰间向上，一路抚摸过胸膛，直到落在他的脸侧，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崔胜澈的衣角。
崔胜澈更加用力的将尹净汉朝着自己的怀中按下，手下毛茸茸的羽毛温热，不由自主的顺着翅膀摸到了和尹净汉肩胛相接的地方，轻轻的揉捏了两下，不出所料的感觉到了怀中人的轻抖。
和身体上的反应不同，两人的唇齿间几乎是你来我往的攻城略地，没有一方的完全顺从，也不是一味的争强好胜。
渐渐的，攥着崔胜澈衣角的那只手被另一只手拉住十指紧扣，两人分开时崔胜澈还不自觉的抿了下尹净汉的唇侧，只分开了一点点的距离，两人额头顶着额头大口的喘息着。
昏暗无光的环境中，尹净汉只看见了崔胜澈晶亮的眼睛。
水下和水面之上几乎是完全两个世界，两人被加百列的水液围出的空间包裹，除非主动脱离这个空间，两人都不会直接接触那些流淌着的水。
水面之下的水不像从外面看起来的那般漆黑一片，但依旧没有什么光亮，偶有身上有些发光部位的丧尸和动物路过才会有隐隐的光芒出现，那些不断在流动的水也并非是干净清澈的，不过想想也是，几场战争下来，水中不知道有多少丧尸和人类的残肢断骸，那些喷洒而出的浆液和鲜血也都尽数融进了其中。
尹净汉手中聚集起了能量，在手中散发着光芒，将周围的一片照亮。
直到这时，崔胜澈才看见那些飘荡在他们周围的暗红色细线。
那是实验体03的触手。
那些触手在水流中不断的上下起伏着，交织又飘散，迅速而准确的缠绕住路过的丧尸，死死的绞在丧尸的身上，直到他身上缠绕的触手越来越多。
那些触手便如同传送能量的管道，一点点变的粗壮，不再像之前般纤细。
尹净汉和崔胜澈就在那里津津有味那里看完了触手绞杀丧尸的全过程，尹净汉甚至还心情很好的拿起拍摄设备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崔胜澈评价道“一点美感都没有。”
“孩子们杀丧尸的时候难道就有美感了？”尹净汉反问。
“那不一样。”崔胜澈振振有词的说道。
尹净汉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两人顺着那些触手向远处走，越走越深，身边的那些触手也变的粗壮，上面隆起一个个肉球看的崔胜澈直皱眉。
水中的一切生物在碰到包围着两人的水液时都在下意识的躲避，让两人这一路走的十分顺畅。
几乎是没用多久，两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母头部。
从外面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几乎是完全不透明的头部，底端的位置是和触手一样的深红色。
在崔胜澈想要伸手去触摸那像果冻一样质感的弹软部分时，被尹净汉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按住崔胜澈的手后尹净汉没有松开握着他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团出一个能量球砸向了眼前的水母头部。
几乎是能量团接触到水母头部的当下，一个个狰狞的头颅挤到了水母头部的内壁上，就像一个个肉瘤突然暴起，无数只手在内壁上按压挣扎，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
距离两人最近的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是和两人正对着的，仅仅不到一米的距离，刚一出现崔胜澈便向后退了一步，反握住尹净汉的手腕。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五官，但崔胜澈在那些纵横隆起的肌肉上看到了他的狰狞和恐惧，然后下一刻一只不知道谁的手将他拉走，崔胜澈的面前换成了下一个没有五官的脸，同样的狰狞，同样的恐惧。
“这什么鬼东西？”崔胜澈的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异化值正在升高，这还是他在加百列的水液的隔离下，他不敢想如果是直面这样的存在，他的异化值会怎样疯涨。
“实验体03，被研究所称之为轮回，那些被他送进大脑的进化者都并未死亡，他们会在清醒的状态下经历一次次的溶解，再生，再次溶解，直至他们彻底成为一条细长的触须。”
“在研究所的时候，03被装在一个巨大的水箱里，那里的水并不多，因为水箱的五分之四都被他的躯体所填满，那些不再具备实验价值的实验品就会被丢进这个水箱，成为他的一员。”
崔胜澈严肃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巨大的水母头部，以及依然不断挣扎在其中的无脸人，他想到了队里的孩子们，想到了权顺荣。
“顺荣以后不能下水。”他说道。
水上厚重的异化能量成为了天然的遮掩03存在的屏障，却也在某种时刻防止进化者直面03。
崔胜澈是普通进化者，这样飞速增长的异化值对于他而言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尹净汉绕着03走了几圈便又抱着崔胜澈飞回了城墙上。
临走之时，两人都遥遥的朝加百列点了下头。
依然坐在原位的加百列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回过头去，是穿着白大褂的拉斐尔。
“米迦勒来过了？”拉斐尔问道。
加百列轻轻应了声，眼睛还是依然看着水面，似乎在透过水面看着下面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03一旦出世代表着什么，到时不止像权顺荣一般的异化阈值低的进化者，几乎是全部进化者都难逃一劫。
疯涨的异化值，会结束所有人的性命。
这样的实验体，出现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