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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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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停隅又找了来,几乎是跟那年一样的场景,我拎着塑料袋,他站在我家门口,只不过手上多了根烟。这次他没有走开,而是看着我离他越来越近。
“别处抽去,难闻死了。”我扔下这句话就掏出钥匙开了门,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直到我把门关上也没有想进来的意思。我咬着牙把东西放进了冰箱,然后就一直在沙发上玩儿手机还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直到业主群里开始吐槽才收敛。
“扣扣扣...”门被敲响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期待,但是开门看见不是他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些失落的。
“你怎么来了?”
宁觉拎着两大袋菜进了我的门,我扒着门框往外望了望,付停隅不知道是已经走了还是找地方藏起来了,我并没有看见他。
“龙棋去给车加油了,还得等一会儿才来呢,你别看了。”
“哦。”
“唐哥,你家锅在哪儿啊,龙棋说你买了个鸳鸯锅,让我来一起煮火锅吃。”
我失神地应道:“哦,在厨房呢,我去找找。”
等到找见锅我才反应过来他俩要在我家吃饭的事实,但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龙棋也拎着两大袋东西过来了。
“干啥啊,搞得像你俩来救济我了。”我看着厨房地上几乎挤得快没地方站脚的四大袋东西道。
“先吃啊,吃不完给你剩着,反正你又不爱出门。”龙棋搂着宁觉往客厅沙发走,又被我吼住。
“你俩干啥去,东西放下就撂挑子走人了?等着我伺候你们俩?”
宁觉推开龙棋的胳膊小跑过来,“没有,我帮你吧唐哥,我们一起做。”
除了洗菜什么的有些麻烦,火锅做起来还是挺快的。我把锅端到餐桌上,然后就去门口看了看。龙棋手上拿着刚剁好的蒜泥过来不耐烦地问我:“外面藏着谁啊,隔一会儿看看,隔一会儿看看的。”
我关上门有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没谁,宁觉呢,让他出来吃啊。”
“调料碗去了。”
我们三个大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把一桌子的菜都吃完了,龙棋放下酒杯打了个嗝就趴下了,宁觉笑笑他就开始起身帮我收拾桌子,碗筷。一般我都不喜欢在家吃这种油腻腻的食物,关键是还要洗,锅碗瓢盆筷子勺子一大堆麻烦死了。但我也不好意思让客人帮我,毕竟这是在我家里。
“你坐着歇会儿吧。”我拦住宁觉的手让他坐下,“不用你帮我,我等会儿慢慢收拾。”
“这很麻烦,我帮帮你啊。”
“不用。”
宁觉就没再坚持了,我瞅了一眼龙棋,问他,“他对你好吗最近?”
“挺好的,他没再跟我发过脾气。”宁觉伸手把龙棋挽上去的长袖拆下来,看着那人一脸温柔,“唐哥,我以前真没想过我能和他这么好,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他了,实习的时候就在他的公司,只不过那时候他不认识我,我也不太能见得上他。”
我叠着胳膊仔细听他讲着,“后来他们公司去了我们学校招聘,我一个学工科的硬是应聘了助理的职位,他当时可看不起我了,硬说是我背后有人硬塞进来的。但我每样工作都做得很好他还是挤兑我,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他,所以他不明说的事情我一般都不做,就是要气他。”
我笑了笑,虽然宁觉嘴里说的都是嫌弃的话,但我能感觉到他是开心的。
“现在呢?”我问。
“现在真的很好,他还挺照顾我的,就是死毛病太多,跟他出去吃饭嫌这嫌那的,两步路的距离还非得叫个车。我想吃个糖葫芦不给我买说路边卖的都不卫生,非带我去餐厅吃那种几百块一颗山楂的糖葫芦,难吃死了。”
“他就是有钱,从小没吃过苦。”
“是啊。”宁觉的心情突然沉了下来,抿了抿嘴道,“他上周带我回他家了。”
“怎么了?”
“他们家人好像不同意我们的事。”
我想起之前龙棋跟我说过,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如今他和宁觉在一起以后也不会有孩子,况且那么大的公司和家业都是他一个人继承,家里长辈肯定不会同意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你...”
宁觉笑了笑:“这有什么,我就能陪他多长时间就陪他多长时间呗,什么时候腻了一脚踹开,反正他喜欢我应该也没到离不开的程度。”
我有些替他觉得伤感,于是伸手握住他的,“干嘛想以后呢,趁现在开心多花他两个钱。”
“好。”
我俩聊了一会儿后,龙棋少爷病就又犯了,从桌上爬起来硬要宁觉抱他回家,宁觉哄了好一阵儿让他再等等,醉酒的人硬是不听,一个劲儿的撒泼打诨。我有些烦了,三两下收拾了他俩的东西递给宁觉,拒绝了他非要留下帮我洗碗的请求,跟他一起架着龙棋下了楼。
再上来的时候那人又出现了,时间也不长,他竟然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衣服。
我不知道是跟他说“怎么还不走”还是说“怎么又来了”。
所以我一个都没说。
我走过去开门,他却把我拉住了先开口。
“哥,他们为什么能留在你这里?你还抱着他?”
“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我...”
“你什么也不是。”我说完就推开门进去了。我不知道他等了多长时间,或许一开始就走了,反正我是等了挺长时间的,我当时想只要门外出现一点声音我就会开门看看,但是没有,门外很安静。
两个月之后,市里下了雪,我又不想出门了。坐在沙发上正想着怎么借口请假明天不去上班,龙棋就给我打了电话来。
“干嘛呢?”
“没干嘛,在想理由不去上班。”我实话实说。
“怎么又不想上班了?”龙棋的语气很平常,仿佛已经习惯了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风格。
“我得抑郁症了,一上班就想死。”
“少来。”
我俩笑了笑,龙棋又说:“给你说个事儿,你同意的话可以不去上班儿。”
“你说。”
“我和‘觉觉’准备出国度蜜月,他想让你一起来。”龙棋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宁觉起了个“爱称”,有时候听他叫着还挺膈应人的。
“怎么就度蜜月了?”我有些意外,明明之前吃火锅的时候还说家里不同意呢,现在就...已经...结婚了?
“我跟家里闹翻了,净身出户,只有宁觉不离不弃了,所以我俩准备去爱尔兰结个婚顺便把蜜月过了。”
“你还敢净身出户?”龙棋在我心里一直是那种喝茶都要有人伺候的形象,所以他说他净身出户我是信的,但我有点害怕他会养不活自己,那宁觉可要累死了。
龙棋在那边砸吧了下嘴,“这有什么不敢的,老子自己就家缠万贯了,那点钱只是毛毛雨。”
“怪不得。”
“少废话,你到底去不去啊?”
“不去,你俩度蜜月让我去给你俩拍照啊,我闲的是不是?”
“也不一定拍照啊,你要愿意的话婚礼上当花童也行啊。”
“我去你大爷的,不去。”
“真不去?”
“不去,我就在家待着,你想办法给我批个假。”
“行吧,我跟宁觉说一声,他就帮你办了。”
“嗯。”
后面一个周我真的一直在家里躺尸,每天除了看电影就是玩儿手机,睡觉前点开监控再看看付停隅在我门口悠悠转转一会儿,日子倒是清闲。
直到那天从医院回来再次碰见他。
我在龙棋公司干了大半年,虽然也整天吊儿郎当,但分给我的工作我也都出色完成了。现在攒到了钱我就去医院重新配了副助听器。
付停隅当时就坐在我家门口,楼道的光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在我还距离他四五米远的时候就已经遮挡住他的光了,他却一直没抬头看我。我也没管他,开了门正想进去就听见他抽泣了一声。然后我的大衣衣角就被他拽住了。
“哥,哥,理理我好吗?”
我低头看过去,付停隅的眼窝比之前还要凹陷,我不禁猜想他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瘦成这样。
“先进来。”
我推开门给他让出地方,他却一直没反应,我又站在门口用脚蹬了他一下,“进来。”
他缓慢起身,腿看着有些虚浮,应该是坐了很久。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又给我的暖水袋充上电就去了厕所。
我不想看他的,可他体型庞大,直往我眼里钻。我从厕所出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问他,“有事儿说。”
他好久才回我,“没什么,我只想看看你。”
热水袋充的很快,我趿着拖鞋走去拿,他也跟了过来,在我摘充电线的时候从我背后抱住了我。
“你干嘛?”我这句话问得有气无力,只是有点厌烦,并没有反对他抱我。
“哥,我很想你。”
“你昨天才来过,我们上次碰面是四天前。”
他没有在意我的话,动作竟然逐渐放肆起来,在他的嘴唇碰到我的耳朵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用热水袋抡了他一下,“又犯病了是不是?”
“犯病的人”没理会我的脾气,上前一步过来把我重新抱住然后就蹭我脖子说他爱我,说他想我。
“付停隅,我们断干净行吗?我不想唔...”我的热水袋掉在了地上。
他不想听我的话直接覆上我的嘴然后用力摁着我的后脑勺吻我,任凭我怎么打他怎么掐他他都不松手。
“有病吧!”我在他肚子上用力抓了一把然后掰着他的脸把他推开,还附赠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然后他就被我打哭了。
“哥。”
我叹了口气,走近仰头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干嘛啊?”
付停隅一边张着嘴哭一边摇头,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在池塘边悼念我的鱼,他非来扰我安静,我就扑了他一脸水,也把他惹哭了,当时付一瑂问他是不是我欺负他,他也一边哭一边摇头。
他哭得我没办法,于是我好像也疯了。
我只记得我走过去抓着他的衣领就咬上了他的嘴,我比他矮,但我不想踮脚,就硬把他往下拽。我们亲了好久,他背弓的酸了就把我拖着屁股抱起来亲,亲着亲着,我俩就又去了床上。
在被脱了衣服的前一秒我只想着我刚充热水袋的电费得让这货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