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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ed】Chapter18 爱人花房 ...
虽然音乐之上确实对学生管理比较宽松,有划定的自由区域范围,但不巧的是,白以悬要带他去的地方正好在范围的边缘之外。
这种比较踩线的行为老师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以悬却还是十分谨慎地与明儒先交了作业,又带着他一路躲躲藏藏,最终混到了一处有些陌生的街角。
环视着周围的陌生景象,明儒道:“……真的有必要——”
“别说了。”白以悬将一根手指比在唇前,神秘道,“跟我来。”
他动作夸张,和动画电影里那些准备偷栗子的小松鼠几乎没什么两样,明儒止不住联想着,默认了对方的引路。
但他却没想到白以悬带自己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旁。
“这里是我的工作室——我的老师送给我的。”白以悬熟练地从门口地毯下掏出一只遥控器,向下一按,“她过去也在这里读书,现在把这里传给我了哈哈哈……”
传。
说的好像门派宝藏一样。
明儒在心中笑了笑,刚抬起头,却被眼前满当当的白浪小小地惊了一下。
这间屋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吉他和乐谱被随意摆放在地面上。主人家似乎有些粗心,竟然没有关灯,明儒下意识地操心了一下电费。
而暖黄色的光线之下,则是重重叠叠、数都数不尽的白色花束。
“这些是……”
像是被人发现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般,白以悬欢快地眯了眯眼:“伯利恒之星!”
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明儒轻轻地挑高眉梢。
“上次在你工作的地方看到之后一直忘不掉,回家之后越想越喜欢,”白以悬解释。
“所以你就买了这么多?堆满了一整间屋子。”
白以悬点了点头,引他走了进去:“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什么,我就一定要摆满整间房子才好!”
可能是年纪尚轻,也可能是天性使然,他说话时,尾音总是习惯性上挑,如同一把小小的钩子在心间抓挠。
听他的声音,明儒莫名其妙地有些开心,也不禁眉眼含笑:
“可是这样放着,它们很快就会死了。”
白以悬头枕双臂,向后躺进花丛:
“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顾虑……但是我又想,花这种东西,只有在草地上长着才能算是真正活着。”
“既然现在已经被抓到屋子里来了,那我也没必要假惺惺地把它们养起来,不如早死早超生。”
这套逻辑果真是有些白以悬特有的味道,明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很快恢复,却没想到此举被那陷在花堆里的少年一举捕获。
“你笑了!”白以悬‘砰’地坐起身来。
明儒抿直了嘴唇,矢口否认:“没有。”
“你就是笑了!”白以悬道,“天姥姥,没想到你真的会笑!”
“除非面部肌肉缺陷,否则世界上没有不会笑的人。”明儒忍不住道。
他本来不想开口,奈何这句话实在是太诡异——仿佛他是从哪个地狱来的冷面罗刹。
“哈哈哈你又承认了!我没看到你笑,只是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很好玩儿,诈你一诈!”
“……”
明儒:“…………”
他骨子里是个严肃寡言的人,遇到奇怪的定义总是忍不住要辩一辩,奈何白以悬本身就是个全然由奇怪构成的的人,每次都能正正好好地精准撞到那条线上。
这次他没有掉头就走,而是彻底放开,单手遮眼,轻轻地笑了出来。
白以悬诈明儒,屡战屡胜,百试不厌。
影影绰绰的光从指缝露出,一直隐匿在花丛之中的某物将他的注意力捕获。
明儒转过头。
先前他一直没有察觉到那里还挂着东西,直到遮挡物被闲不住手的白以悬几下扬了后才露出边缘。
那是一张巨大的相框,十张扑克牌被齐齐整整地摆在其上,排序随性,完全没有规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魔术道具。
捕捉到明儒的视线,白以悬清了清嗓子,拾起一只喷雾冲着花丛呲了几下。
“或许你知道庞加莱吗?”他转过头去,满面期待地看着眼前人,“那位来自法国的数学家庞加莱。”
明儒想了想,点头:“曾经读到过。”
“那你肯定就知道那个著名的理论庞加莱回归了吧!”
不等明儒说话,白以悬便有些激动地从花浪中探出头来。
白色的花团团簇簇,微黄的边缘如被蔟起的花蕊,露珠停在花叶,触了触少年乌黑的睫。
明儒喉结上下滑动一周,垂下视线:“知道,所以和扑克牌的联系是?”
白以悬微微一笑。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许笑我啊——我们都知道分子在不停地做无规则运动嘛,就像洗牌一样,只不过在微观尺度下,被洗的不是扑克牌,而是原子。这个‘洗原子’的过程呢叫做熵增,从宇宙大爆炸时就开始了,此后,一切都向着越来越混乱的方向不可逆地进行。”
他面相明艳,话音却小小地带着某种奇异的调子,仿佛是由那把善歌的好嗓子一并传来。
察觉到了明儒隐秘的视线,那一瞬间,白以悬的视线快速下移溯源,后又迅速地回归了常态。
“十张牌,究竟被洗几次才会回归最初的顺序呢?”
明儒回过神来:“……十张牌?10!。”
“没错。”白以悬颔首,“如果把每一张牌看作是一颗原子,那么宇宙便是我们的牌桌……这样就意味着,虽然时间从宇宙最初那场爆炸开始便向着一个悲观的尽头流失了,但这场‘流失’与‘混乱’终有一天能回归原来的顺序与模样。”
明儒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经过无限长的时间,系统一定能回归最初的状态。”
“是有限长的。”
白以悬坚定地打断了他。
灯光映在眸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燃着。他温和而坚定地望着眼前沉默的少年:
“这场回归所经历的时间虽然是以人类的视角永远无法感知到的漫长,但确实是有限的。而其所用的时间则被称作‘庞加莱回归时间’。”
明儒心中一动。
这个说法太像是某种寓言或是神话,可被规在数学的论证里,它又被昭示着其本身确实是真切存在的。
宇宙尺度下的科学猜想降临到佛罗伦萨的花房,让他忽然想到,换做是他,组成他的这堆灰烬是否仍有必要在毁灭后重临一模一样的来生。
……可面前这个人分明是怀有期待的。
为什么……?明明日子已经这样糟糕了,明明举步维艰、就连呼吸也如同刀割一般。在他的观察与猜测下,对方明明和他拥有极其相似的境况。
连第一遍都没办法忍过去的折磨,为什么还要期待第二回的受刑?
明儒忽然察觉到他是有些抵触这个概念的。
他想的出神,以至于没反应过来自己竟是问出了口。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白以悬双目清澈,“我只是觉得这个概念很有趣。如果是再次经历一遍我的人生,我仍然会为我的过往感到开心。”
明儒道:“即使你说的这段‘过往’其实并算不上一段愉快的经历吗?”
白以悬毫不犹豫:“当然!我之所以会经历不好的事情,只是因为我在打破僵局,试图追求我喜欢的事情——而我每次都成功了。”
“纵使付出再多的代价,可我总能做到自己真正想做的……这样的快乐难道不值得再次体验一遍吗?”
确实……值得。
望着那张明艳的面孔,明儒只觉胸腔正在闷闷鼓动。
心跳愈来愈快,愈来愈乱,似乎要逃出这一方小小牢笼。直到最后,他仓促地转过头,欲盖弥彰地整理着袖口,将飘到地面上的花瓣拾起。
好在那人似乎也不需要自己的回复,只是边哼歌边给吉他调着音。
意识随着那道惑人的调子一起跑着,半晌,明儒忽然道: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相关的事情,你不怕我其实心怀不轨么?”
“那就随你咯。”
面对这样的诘问,白以悬却头也不抬,甚至颇有闲心地开了个玩笑:
“你是我一打眼就选定的人,就算是坏的,也是我自己的缘分。”
“……”
明儒忽然间放下手中之物,转身出了花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只不过觉得方才那种情况下若是再在屋里待着,自己可能真的要想被吹鼓的气球一样爆炸了……这实在是太新奇的经历,就好像宇航员第一次来到宇宙,生活在水中的生物头一遭历了火,他正抬起眼茫然地看着闷重晦暗的天空,头顶却传来一阵痒意。
随后便是温热。
明儒匆匆回头,被一件卫衣兜头罩住。
冷香浓郁,熟悉的气味将鼻腔包裹。
他怔了怔,将卫衣摘下手中:“干什么?”
“干什么?”白以悬大声道,“下雨了!你去外面不怕感冒吗!”
下雨?下雨是什么意思?
心脏还没歇火,就这样一直不停地沸腾。
直到半个肩膀都被淋湿,身体被那人强行推回屋内,明儒才低低地“啊”了一声,重复道:
“……太阳雨。”
白以悬盯了他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A市某985博士放弃学位29岁圆动画梦……”
“好像是留学中介的广告。”白以悬百无聊赖地关掉收音机,“我还是习惯刷抖音。”
二人一夜未眠,白天又临阴雨,带着明儒在工作室转了一会,白以悬突发奇想:
“我们可以睡觉吗?”
明儒被这个用词惊地呛咳一声:“什么?”
“睡觉呀。”白以悬眨了眨眼,无辜道,“一晚上没休息,白天再不睡,我们晚课可能会被老城踢出去。”
他看着眼前人微微有些红的脸,故意拉长声音:“哦——那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明儒镇定地转过头,“没什么。”
像是真的被逗狠了,接下来任凭白以悬使出百般手法,明儒也没再破功一下了。
前者自觉无趣,撇了撇嘴,将他引到偏房:“可以在这里休息,我经常偷偷跑来这里。”
明儒低下头,只见两张并排的小床。
其中一张看起来比较旧了,绒制床单团团堆在其上,似是被主人常常宠幸。
看了一阵,明儒的视线移向另一方,那张床上则堆满了乐谱与画框。
他顿了顿,正想抬头询问主人家的意见,却被白以悬不由分说地按在了第一张床铺之上:“你先睡吧——不用换衣服,我不讲究这个——我去倒点水,等等我哦。”
“等——”
等字还没说完,眼前人便擅自将这个场景抛给了他。毫无准备便猝不及防地接触到柔软布料,明儒只觉裸露在外的肌肤好像炸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以悬就睡在这里吗?
目光移到枕套旁边一个小坑,明儒脑中乍然出现了对方趴在这里,困极之时,用脑袋轻轻□□床褥的模样。
一定很软吧。
他咬住舌尖,紧急给脑中乱绪下了禁令,却没想到越禁越多,直到一股冷香从身后袭来:
“你怎么还不躺?认床吗?”
明儒轻轻摇头。
“那就睡嘛。”白以悬深了个懒腰,“我好困哦……”
语罢,他便顺手将明儒僵坐在床上的身体按下,自己则打了个哈欠,蜷在了小床的另一边。
可是床真的太小了,无论怎么蜷,视觉效果上都像是他蜷缩在了明儒的怀里。
明儒低声说:“……我可以睡另一张床。”
白以悬没有回话。
……
明儒轻轻蹙眉,锁神一看,却见对方竟然已经睡着了。
怎么这样?
他以前从来是规整冷静的典范,可自从遇到白以悬以后,不知所措这四个字却渐渐占了主流。这个人就像云端的钟摆,毫不讲理地将湿重水雾统统驱散。
缓了缓神,明儒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在盯着白以悬的睫毛看。
他闭了闭眼,最后决定放任自己看下去。
反正对方也看不到。
视线下移,明儒恍然意识过来。
他睡着了。
蜷在自己臂弯处——那是个很缺安全感的姿势。
呼吸平稳,鼻息轻轻喷在裸露的肌肤之上,就像……在自己怀中。
他就着这个姿势缓缓睡了过去,却忘记了原本声称要倒水的人连杯子都没拿走。
也没注意到那原本应该睡着的人睫毛轻颤,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
雨声渐大。
两个人影从模糊中渐行渐进,直到湿润的水汽蒸到衣襟,门口一人面色浮夸道:“怎么才回来?真的让我们好找。”
明儒锁眉,注意到此人正是之前在第一排和白以悬起冲突的那个。
他心中倏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在进门看到抱臂的老城后加了倍。
“你们去哪了?”
老城面色阴晴不定。
白以悬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下意识和明儒对视:“……在外面转了转。”
老城摇了摇头,鹰钩般的眸中榨出一丝审视:“算了,这不是重点,你们擅自离开规划范围的账稍后再算。裴曲。”
先前那人立刻探上身来:“是,老师,在这里。”
老城顿了顿,从他手中接过两份曲谱。
“知道这是什么吗?”
明儒微微眯眼辨认,正巧和白以悬那辨识度极强、颇为不羁的音符对上视线。
他心中忽然一沉。
“知道。”白以悬抿唇,“是我今天早晨提交上来的考核作业。”
老城哼笑:“你既然知道这个,那么就应该知道考核作业是被算作评级分数、最后可以为你们舞台初选加分的重要凭据吧?”
没等对方回答,他的声线骤然一冷:“那么,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作品和别的学员提交上来的一模一样这个问题了。”
这行话实在突然,明儒视线一转,正好同角落里的裴曲对上视线。
对方极小幅度地提了提唇,眼底划过一抹满携恶意的弧光。
呜呜呜呜呜小明你真是被钓得头都晕了
小白 其实我写之前没想过你这么钓 没想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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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d】Chapter18 爱人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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