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个小夫郎》秋渐浓

3、彩礼

　　白家平从城里被女儿喊回来时，白茝家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陆续回了家。
　　正屋里坐着商陆、赵美芳和她两个弟弟和弟媳。
　　白家平擦干脸上的汗，转头看着女儿满头大汗说：“跑一天也累了，快回去弄饭吃。”
　　白欢言磨蹭着不想回，“爹，我不饿。”
　　“回去。”这一次语气很重，说完也不管女儿，抬脚进屋。
　　白欢言知道她爹是真的生气了，不敢不听话，最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白家平刚进屋，赵家几人敷衍的喊了一声姐夫，直接被无视。
　　赵美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丈夫，没敢说话，发现白家平没看她，眼神瞬间变成了愤怒。
　　商陆气定神闲地坐着看一屋子小丑表演。
　　“事情我听说了，你是谁？”
　　秉承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商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商陆，今年二十五岁，家中无父无母，算是个游医。”
　　白家平听完，脸色不见喜怒，“听说你要娶茝哥儿？”
　　“我必须娶。”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必须娶，如果他不娶，白茝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见有多艰难。
　　听到这四个字，白家平脸色好看了不少，他听出了这四个字背后的意思，想着这人起码是个有责任心的。
　　“你要娶白茝，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请说。”商陆大概猜到了是什么。
　　“上门。”
　　商陆还没说话，赵美芳大声说：“不行。”
　　要是这人上门，那白茝家的土地就必须还回去。
　　她的反对没人在意，商陆点头表示同意，“可以。”
　　里屋的白茝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有感动有茫然有担心有庆幸。
　　说的话没人理，赵美芳正要发火，白家平眼神一瞪，“回去做饭，欢言今天还没吃饭。”
　　她还想说话，被白家平用眼神拦下，知道今天这事只能如此，赵美芳叫嚷着站起来，“偷不偷人，大家有眼睛。”说完叫上娘家人走了。
　　众人走后，白家平对商陆说了句茝哥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后也走了。
　　嘈杂的屋子归于安静，商陆推开里屋的门，看到满脸泪痕的白茝，温柔走上前，“事情谈到这步才能问现得很马后炮，但白茝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茝点点头，他自是愿意，非常愿意。
　　“你愿意就好。”商陆见他哭得鼻头发红，轻笑着摇摇头，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去洗把脸。”
　　这下白茝不止鼻头红，脸跟脖子也红成一片。
　　吃过晚饭，商陆准备跟白茝谈论一下婚事，他对结婚是两眼一抹黑。
　　白茝一听是讨论婚事，小脸又是一红，等商陆说完问题，他只能无奈摇头，提亲要带什么礼？媒人请谁？他确实不知道。
　　商陆安抚性的拍拍白茝的头，“这些事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闹一天了，你进屋去休息。”
　　白茝母亲是外乡人，父亲只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一个妹妹嫁在外乡死了，一个嫁在本村李家，也就是说在清溪村，跟白茝最近的血亲除了他叔叔一家就是他小姑。
　　叔叔婶婶自然是不用考虑，剩下的就只有小姑家，白茝便说：“我们去找小姑问问。”
　　“小姑？”商陆对他的亲戚持怀疑态度。
　　“小姑一家对我都很好，小时候看我在叔叔家可怜，虽自家条件很差，但也准备接我过去养，但婶婶不同意。”
　　“那我们就去请她帮忙。”听到白茝家还有个靠谱的长辈亲戚，商陆为他感到高兴。
　　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苦楚商陆体会过，很艰难。
　　“改日再去，小姑这两日不在家，她去城里做工去了，家里只有表兄和瘫痪在床的姑父。”
　　见白茝提起自家表兄不自然的表情，商陆眼神一暗，新中国以前，表兄妹好像都是可以结婚的，难道自己无意成了棒打鸳鸯的恶棍？
　　不等他继续往下想，白茝脸上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我与表兄没什么，只是当年小姑想接我去她家，婶婶就说我小姑是因为家里穷想着自家儿子娶不到媳妇，要养我是别有用心。”他想着这些事还不如早点说清楚。
　　名声是女子、哥儿的枷锁，也是他们最利的武器。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商陆起身开门，看见门外站着早晨给自己带路的小伙，手里牵着条大黄狗 。
　　小伙满头汗，开口还带着点喘，“我找白茝。”大黄狗对商陆龇牙咧嘴，充满敌意。
　　院子里的白茝听出是自家表兄，走了出来，“表兄？”
　　“娘让我来看看你怎样了？东家明日才放她走，今天在赶做一件急活，好说歹说不让她走。”
　　白茝的表兄名叫李青，比他大一岁，今天跑的路不少，救起白茝后跑去隔壁村请大夫，又跑到城里给他娘报信，现在又跑回来。
　　“周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明日小姑回来，我..我们去看她。”
　　商陆见两人丝毫没有要进屋的意思，知道这二人是避嫌避习惯了。
　　表兄的及时出现，解决了商陆的住宿问题，白茝家多余的卧室，但他一个大男人明显不合适住在这里，即便他们已经决定要结婚。
　　婚前同住，以后白茝少不了被人闲说。
　　“李兄弟，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商陆说完这话，小伙对他的明显善意不少，“没问题，家里有空房。”又把狗往前一牵，说“把狗拴在院门后，安全些。”
　　二人走后，白茝关紧院门，把没吃完的饭给了狗一些。
　　经过一路的交谈，商陆大致了解了一下小姑家的情况，那就是穷。
　　丈夫生病瘫痪在床，看病花光家底，还卖了好些田地，虽说母子两人都勤快肯吃苦，但还是过得艰难。
　　来到李家，房子比白茝家还不如，听到声音，李父在里面询问，“小青回来了？”
　　“嗯，回来了。”
　　将商陆安排妥当后，李青打水去帮他爹擦身子。
　　商陆躺在床上，听着李家父子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想着独自在家的白茝，想他怎么就要成家了，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天还未大亮，商陆和李青早已起床。
　　简单洗漱后，两人往县城走去。
　　商陆不知结婚的具体礼节，但他知道结婚一定要花钱。
　　他现在唯一可以换钱的就是包里的草药，其实他最值钱的肯定是那颗药丸，可那玩意儿这么珍贵，商陆没打算卖。
　　到县里，李青给商陆说清楚怎么去药铺后，往码头赶去，
　　码头最近的活不好做，去得越早越有机会。
　　商陆把县城的几家药铺都逛了一遍，最后选定了最大的百草堂。
　　这家说话和善、价格也公道，东西无论多少都收。
　　见商陆转了一圈又回来，伙计也没说什么酸话，语气依旧和善，“你是打算卖点什么药材？”
　　商陆拿出人参递给他，“你看能给个什么价？”
　　小伙计看了一下，不敢随意报价，“你稍等，我去叫一声老板。”
　　没两分钟，伙计迎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拿起柜台上放着的人参看了看，又闻了闻，“兄弟想要个什么价？”
　　商陆对药材一窍不通，肯定不会主动说价，态度随意地说：“往常价就可，我不乱喊。”
　　老板真心想要也就说了个良心价，“十八两，这参年头不错，但气味差点意思，又有根须断裂，只能给你这个价。”
　　“二十五两。”商陆想往上抬价。
　　“兄弟不诚心卖。”老板将人参往前一推表示这个价没得谈，“云县不盛产人参，小兄弟这株也是带了运气的，但价喊得太高了。”
　　“二十三两，再低就不谈了。”商陆压了二两。
　　“二十两，最高价。”
　　商陆摇摇头，准备收参走人。
　　“二十二两，我们各让一步，二十二两。”
　　“行。”价钱谈好，剩下的就好办了。
　　商陆拿着这笔巨款走出药铺，面色如常，但也没敢在城里多待，去肉铺买了点猪肉后就走了。
　　回到李青家，看到个陌生的中年女子，衣着简朴但胜在干净，猜测应是白茝的小姑。
　　那妇人也发现了他，“你就是茝哥儿家的那个是吧？”个子还算不错，长相也好，还有门手艺，小姑打量完表示还行。
　　“是，小姑，是我。”
　　妇人听到他的称呼，爽朗一笑，“是了，就该喊小姑。快进来，茝哥儿刚回去。”
　　商陆拎着猪肉进门，把它递给小姑，“小姑，看着还算新鲜，买了一点。”
　　妇人也不扭捏，接过猪肉，“确实不错，晚上我给你们好好做顿饭。”
　　“小姑，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商陆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小姑心中是愈发觉得他值得托付。
　　“也别耽搁了，现在就去二哥家走一趟。”
　　赵美芳见小姑子带着商陆来，实在是门都不想开。
　　白发敏无视自家二嫂黑如锅底的脸色，带着商陆从容进院，“二哥在家吗？”
　　屋里传出白家平的声音，“在，进来。”
　　屋里绣花的白欢言也出来打招呼，“小姑，……哥…哥夫，你们来了。”
　　哥夫？？？商陆被这称呼雷得外焦里嫩，想想也没问题，姐姐家的姐夫，哥哥家的不就是哥夫。
　　“欢言越发漂亮了。”白发敏对这乖巧的小侄女还是很喜欢的。
　　几人进正屋谈事，白欢言回了自己屋子。
　　进门后，商陆也不准备寒暄，开口就直奔主题，“白茝家的田地，今年就不麻烦你们了。”
　　赵美芳压了又压的怒火直接爆发，“我们白家的田地轮得到你来说。”
　　商陆无视她，看着白家平，“你们养白茝长大，我要娶他，自然不能空手，彩礼我准备给十五两。条件不用我多说。”
　　听到十五两银子，屋里瞬间安静了，赵美芳的脸色尤为精彩，舍不得田地更舍不得这十五两银子。
　　“小妹结婚摆酒不能太寒酸，嫁妆也不好敷衍，不然去了刘家怕是要被说闲话。”商陆说完等待他们点头。
　　白家平的点头在预料之中，这田地早年就立好字据的，他家强行拖也就是今年再种一年，十五两的现银可比那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