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封闭的公寓（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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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败家子臭婆娘！外面欠了那么多的债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男人暴躁的声音再次传入女孩的耳朵，但她没有起身，她现在整个神经过于紧绷，导致她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
“主人主人，快醒醒！”脑中再次传来系统的声音，竹听渝抖了一个机灵。
她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地板上，伸了伸手，自己的身体被打得奄奄一息，刚刚所感受到的不仅有□□上的疼痛，更有精神上的难以忍受。
员工手环时不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但是却没有信号，她疲倦地坐起身上，试图隔开门外那若隐若现的剧烈争吵。
她现在的精神体很疲倦，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她真的很想躺在这小床上安静地睡过去，等待着一个天降的救援。
那里面的母亲......竹听渝想起自己的系统说过那个目前也是尸魂，可是之前员工手环上明明显示的这栋公寓只有一个尸魂，另一个尸魂又是怎么出现的？
“主人，那个尸魂可是有四级呢，她应该是通过转换空间将小女孩的领域转移到自己的领域了。”
转移领域？
小竹翩翩继续解释道：“尸魂等级越高，可能会发动一些技能来干扰捡尸人。”
竹听渝被系统这么一说，点点头：“我记起来了。”
“哼，小竹翩翩不理解，它们难道不想将自己的执念化解掉吗？”
是啊，执念能化解，自己也就摆脱了痛苦，有什么不好吗？
但是经历了那一切的竹听渝却觉得，这所有的一切无法用轻飘飘地解决执念来抵消，这份伤痛她无法替别人原谅，无法替别人化解。
真正让它们被困在这座牢笼走不出去的是那些每想起一次便隐隐作痛的回忆，每一次的尝试和解，都是对自己的背叛，对事件的不甘，对精神的二次伤害。
她叹了口气，拉回神思，想到如果转移了领域，那岂不是辛爽儿也已经不在这栋公寓里？
“是的主人，97号辛爽儿已不在此区域。”
竹听渝大概能进一步明白公司当初面试时所问的问题的含金量了。
话语总是轻如鸿毛，行动却始终重如泰山。
她感觉公司还应该再升级升级，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那在里面的收尸人如果联系不到公司岂不是只能孤军奋战，生或者死都得依靠自己？
“回复主人，Better Life公司目前资金不足，难以周转，但你的建议小竹翩翩会上报给公司，感谢你提出的建议。”
竹听渝：......
“主人，虽然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但小竹翩翩有个好主意，就是你把小女孩和她的母亲之间的领域想办法分开，然后只需要你解决掉小女孩这一个二级尸魂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小竹翩翩看着自己的主人逐渐苦恼，便出声给出自己的想法。
“有些道理。”她坐起身子，小女孩的执念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执念是想要一个美满的家庭。
但是要怎么避开她母亲？又如何分开呢？而且她又如何去给予这么一个美满的家庭呢？
捡尸手册上，好像也没有说过这一种情况来着？
也许她可以同时扮演她们的女儿和妈妈，这样子两个尸魂也许都暂时对她不会有什么攻击，然后她再趁着那个四级尸魂不注意把小女孩带回她自己的房间消解掉她的执念，小女孩消失，也许她的房间也就消失了，这样她就能有一线机会跟着逃出来?竹听渝想着也不是很自信，毕竟是否真的可以实践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主人真聪明！小竹翩翩给主人加油！”
竹听渝从床上坐起身子，身体里的程序似乎有些混乱，搞得她整个人昏昏的，她双腿盘起，轻吐浊气，开始调整平息内部机械经脉运行速度流量，时时关注着面板上的数值：
系统等级：0级
精神指数：23
身体素质：20
能力系数：20
污染指数：40
收尸数量：0
综合素质：12
还好，她现在还有机会，希望能在综合素质降为0之前逃离这个地方，不然那时候她就彻底被污染困在这里面了，她还那么年轻，还不想在此英年早逝。
“主人！加油!”系统加油鼓气道，仿佛是在看主人干一件动漫中主角团的热血大事。
“妈妈，妈妈。”门口传来小女孩敲门的声音，竹听渝走下床去给小女孩开门，发现小女孩的手上的红绳似乎消失不见了，一双小巧的嫩手此时抓着一只娃娃，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小女孩的脸上，也没有那条红色的疤痕，身上的厚衣服，也变成了一跳单薄的黑色裙子。
为什么一下子全都消失了？竹听渝有些疑惑，她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这些东西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执念也消失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以一种实体的方面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啦？”竹听渝蹲下身来，轻轻歪头问道。
小女孩上前抱住了竹听渝，小小的头趴在竹听渝的身上，带有些许倦意：“妈妈，三三困了，你陪三三睡觉吧。”
竹听渝抱住面前的小女孩，虽说女孩现在只是一个尸魂，没有理智，可是记忆中这个小女孩也算是一个可怜之人，她现在虽说是仿生人，但是却并非没有感情。
“好，三三，妈妈给你讲睡前故事吧！”竹听渝想起之前在书上看的哄睡内容，便打算给小女孩讲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小女孩听了似乎很高兴，抱着竹听渝的手臂又加深了点力道。
竹听渝将小女孩抱在床上，温声拍哄着她，给她讲起了丑小鸭的故事。
“传说之中有一只丑小鸭出生在一群漂亮的天鹅之中，因为它很丑，所以就老是被其它白天鹅排挤......”
“妈妈，你会嫌弃三三吗？”三三突然抱住竹听渝，略有些委屈道。
“当然不会啦，三三是最棒的小孩。”竹听渝拍着她的后背，温声说道。
三三没有说话，竹听渝继续讲起了她的故事。
“后来啊，丑小鸭历经千辛万苦、重重磨难后终于长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尸魂没有呼吸，竹听渝也不知道三三究竟听睡着没有，她试探性地呼唤了一下三三，却发现没有声音回她，便蹑手蹑脚地给三三盖好棉被后下了床。
她必须得快点想办法出去，不然本就精神指数低的她等下完全丧失了理智那就彻底完了。
竹听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心里一惊，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还是自己的服饰，暗吐一口气，在敲门之前，便直接率先打开了房门。
尸魂对于活人的动作气味应该是很敏感，但对于具体的形态似乎并不是很清楚，一些尸魂如果发现你的行为举止都很符合它的心意，那它大概率是不会出手的，但如果你流露出强烈的攻击气息，对面的尸魂就会将你归为异类，并对你迅速出手进行同化。
不过以上的条件都是针对较为低阶的尸魂，如果是等级较高的尸魂比如说五阶或者五阶以上的尸魂，难度就会大幅度上升，但凡你心理波动稍微较大，产生的气息极其容易被嗅到，这时候不论是攻击、恐惧还是欢乐、悔恨等等情绪都有可能对高级尸魂产生刺激，到时候尸魂的所作所为可就不是她这么一个低级的小收尸者能够摆布的。
所以，那些层次阶梯越高的捡尸者，不仅说明它们的能力、系统很强，也说明它们的心理素质也很过硬，越是能波澜不惊，越是能降低收尸的难度。
竹听渝看着面前这位面露疲态的母亲，先前她已经在三三的记忆里得知面前的女子是一个丧失生子能力却又无比渴望拥有自己孩子的母亲，之所以在三三的记忆里看起来又好又坏，是因为三三是一个私生子。
于道德上，她无法原谅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于心理上，对于孩子的渴望又让她无比地想靠近这个外来的小女孩。两重矛盾的心理造成这个母亲又爱又恨，这才会让她这么痛苦。
最开始瞧见的那些纸箱婴儿，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目前心中的执念。
“主人，也许你抱抱她，会让她感觉好一些呢。”小竹翩翩的声音蓦然响起。
竹听渝没有动作，她之所以没有上前是感觉面前这位女子虽然可怜，但亦有可恨之处。这人拿着家里的钱到处去赌博，每天与孩子一起忍受酗酒丈夫的殴打还要委屈求全，只求自己的丈夫能为自己还完赌债，这样的母亲，竹听渝感觉心里十分复杂。
“三三，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黄瓜炒肉和紫菜汤，你要吃吗？”
面前的女子突然发声拉回了竹听渝的思路，竹听渝想起之前所见的血块拌头发还有眼睛缠发丝，还有突然闯入进来要殴打她们的“父亲”，心里一瞬间感觉很恶心。
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又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的女子，竹听渝只好乖乖地跟上前。
只不过，这一次桌面上没有放着如竹听渝所想的那种“饭菜”，而是几颗婴儿头摆放在桌面的中心，此时正静静地微笑着。
竹听渝看见面前的女子突然发疯地大哭起来，随即跑到桌面把婴儿头全部抱起来放到一旁的箱子里去，喃喃自语：“不要出来，快躲好，不要被发现了！”
这是什么意思？竹听渝看着更加诡异的一面出现了，女子拿走多少婴儿头放进纸箱，桌面上又会再出现多少婴儿头。
那个男子并没有出现。
“妈妈，你为什么不陪我了。”
“主人主人！小竹翩翩好像搞错了！那个小女孩是五阶尸魂啊，面前这个女人才是二阶！”
竹听渝：......
所以这是附赠的坑品属性吗？
“五阶尸魂，你怎么没有发现？”
小竹翩翩表示很想逃避竹听渝的逼问，随即，它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主人，小竹翩翩听不见。”
......
竹听渝感觉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叹了一口气，一瞬之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就是变成一堆烂铁死亡，无解，竹听渝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吧，不就是死去吗？这有什么？
“妈妈。”
竹听渝转过头，笑道：“三三。”
突然之间！竹听渝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狠狠地掐住脖子，刹那间竹听渝感觉自己似乎像人类一样脆弱，好似下一秒，她就会被活活掐死。
她迷迷糊糊地听到身旁的人喊道：“囡囡！我才是你妈妈啊！我拿到钱了，我们换个躯壳，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好不好？”
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竹听渝已经在想来世投胎要干什么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竹听渝眼前一黑，随即感到整个人被救赎了，她咳着嗓子，内息逐渐从混乱无序中走向平稳。
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
“主人主人，你还活着呢，快睁开眼睛！”脑中传来小竹翩翩熟悉的声音，竹听渝感觉大脑嗡地一声，她睁开双眼，发现天花板上垂落着一个与脐带相连的幼婴，此时看到竹听渝醒了，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幼婴的血滴落进竹听渝的嘴里，竹听渝感觉这血的味道极其难咽，好像就是那种过期的烂肉被搅碎又加上苦瓜汁和腐臭剂的感觉。她想呕出，结果那味道顺着她的食管密密麻麻地攀附住她的人工内脏，竹听渝整个都不好了，她觉得自己体内每一寸似乎都被这味道污染了......
竹听渝：这就是同化的前奏？
小竹翩翩连忙出声安慰道：“不要紧主人，小竹翩翩与你共生死！”
竹听渝：“......谢谢你。”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这怪物！”
竹听渝被声源吸引了注意力，她看见那位母亲的身体此时已被扭曲得不成样子，整个面孔的五官都错乱地张合。
幼婴快速地顺着脐带爬向那位母亲，看见三三，哇哇大哭，随即又将脐带缠绕向三三，朝三三扒附过去。
不知发生了什么，竹听渝看见幼婴停留在三三的腹部，随即消失了身影。
“我的孩子.....”那母亲看见幼婴消失不见，整个尸魂开始颤栗起来，她诅咒着三三：“你这个恶毒的小孩，活该你没人要，你就该死！该死！......”
话还未曾说完，竹听渝便看见那位母亲被三三搅成了碎屑，唯有腐臭的血液留存在地上，随后，血液开始蒸发成一颗颗血珠，浮现在空气之中，进而发出“嘭”的一声，留下静默的空气。
“她这是彻底消失了？”竹听渝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尸魂消亡。
彻底消亡，意味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存在那人一丝一毫的存在的证据了，除了记忆，整个世界都将寻不到她的身影了。
很久以前，人死后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来世转胎，后来科技发达，人死后可以通过死者家眷的记忆收集数据来制造一个能模拟死者思维与行为的仿生人，现在进入赛博时代，人死后可以通过技术上传意识来达到另一种形式上的永生。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竹听渝还记着她。
“妈妈，三三好痛。”竹听渝看见三三走向她，面露委屈。
竹听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一个刚刚杀死了另一个尸魂的五阶尸魂正在叫她妈妈？
她努力学着之前的模样，轻声唤了唤：“三三。”
“妈妈，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给我换一个新的名字吧。”
竹听渝心里咯噔一响，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脑中突然传来小竹翩翩哭丧的声音：“呜呜呜，主人，完了，她这是看上你了，你要是答应她以后你就真是她妈妈了。”
“那样我们就逃不出去了。”
顿了顿，小竹翩翩又悲伤地说道：“没事主人，你现在不答应她我们也要死翘翘了。”
竹听渝：好吧，谢谢你的告知......
总而言之，必死无疑。
“那你就叫向曦吧。”向往光明，向往太阳。
竹听渝略有些释然地闭上双眼，生死之间，已然无所畏惧。
“好呀，妈妈，我喜欢这个名字。”向曦似乎很高兴，拉着竹听渝的手晃悠了几下。
“小曦不喜欢之前那个妈妈，她一点都不爱我，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心上。”
“妈妈，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吗?”
竹听渝看向面前的女孩，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乞求父母爱意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在刚刚杀人的时候竟然完全不眨眼。
“主人，她是尸魂啦，没有意识的。”
竹听渝点点头，略有些僵硬地抱住向曦：“嗯，我会一直爱你。”
她的表演并不算太好，甚至现在内心产生的波动也会被高阶尸魂所轻易感知，她不知道向曦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妈妈，小曦想听你讲故事。”
也许她的反应并未刺激她？
竹听渝点点头，像先前一般与她讲起故事。
周围的一切并未发生什么，按照书上所讲，一个尸魂的消失，它所塑造的景象皆会破灭，刚刚二级的尸魂已经消散，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变化？
竹听渝感觉心里一凉，她突然有一个更不好的猜想。
那个婴儿，莫非也是尸魂？
而母亲的执念，除了孩子，便是殴打她的丈夫？
正这般想着，便听见向曦突然在喊：“妈妈，我的肚子好疼，小曦好痛。”
“妈妈，你帮小曦揉一揉吧。”
竹听渝虽有一丝犹豫，但想到自己早已是必死无疑，也不差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误，便透过被褥想去揉向曦的肚子。
她以为自己会触碰到冰冷的皮肤，可是却没有想到摸到的是粘稠的液体，还有什么东西似乎缠绕住了她的手，吸吮这她的手指，竹听渝心里顿时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
先前那幼婴的血滴落进她嘴中的恶心感再次涌现，竹听渝下意识地抽出手，便听到向曦哼哧的一声。
“妈妈，小曦好痛。”
竹听渝伸出自己的手，看见自己的手上粘黏着血块，还有杂乱的头发丝、爆裂的眼珠，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行动。
“妈妈。”向曦站起身来，竹听渝看见她的肚子破了一个洞，刚刚她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从她的肚子之中流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
下一秒，竹听渝便看到她朝自己扑过来。
竹听渝的大脑像挂机了似的，看到有人扑过来，仍旧一动不动。
她看到向曦肚子里的粘稠之物顿时像是吸附了什么般牢牢地贴住她的肌肤。
竹听渝听见小女孩朝自己说道：“妈妈，我想你永远陪着我。”
“系统警告，目前宿主生命数值已迅速下降。”
“主人，主人？”
竹听渝感觉整个人都空空荡荡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似乎在逐渐消散，变成了一种似乎被雨水打湿后的清新味，她想要更多的味道。
眼前愈来愈黑，竹听渝没有支撑住，向下倒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崭新的玩偶和一个稚嫩可爱的婴儿。
竹听渝走了过去，女孩问：“你可以带我们回家吗？”
女孩面容干净，衣着整洁，是一个十分可爱的人。
怀中的婴儿笑意盈盈，此时正一只手扒弄着女孩的玩偶，不断地发出咯咯的笑声，见竹听渝来了，便伸开双手想向竹听渝抱去。
“好啊。”
竹听渝笑着一只手将婴儿抱住，一只手牵住女孩的手。
她没有看到，婴儿与女孩是没有影子的。
光影之下只有竹听渝一人。
“10,9,8,7,6,5，......”
竹听渝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到达了外界，身上也早就没有粘稠的触感和被吸附的感觉，整个人似乎还格外地畅快。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伸出手来想快速联系公司，生命临终前自身信息能传递到的目的地，她设置成了Better Life公司。
脑中系统滴的一声，小竹翩翩的声音似乎挺高兴：“恭喜主人成功存活，目前您的收尸数量已更新，数值为3，员工等级已更新，数值为13，系统等级已更新，数值为13。”
为什么数值是3？
那个母亲不是死了吗？
“她与婴儿共生了。”
竹听渝闭上了眼睛，小曦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还是只不过想让那个又爱又恨的妈妈知道，在她的心底，她也是爱她的。
她的妈妈爱她吗？无视她的痛苦，却又最终鼓起了勇气拿起那把刀走向酗酒的父亲，以赌博的名义，筹集着一份为“三三”换取来生幸福的钱。
她复杂，矛盾，令人爱恨交织，她无法真正地被理解，也无法真正地被原谅，可爱而又可怜的母亲......
希望恨在此终结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