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阴阳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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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成手机一扔，直接气笑了。
“这些营/销号有病吗？！这几年我是不是太和颜悦色了，他们觉得可以在我头上蹦跶了是吗？这是哪家媒体？该教教不孝子什么叫懂事儿了！”
周栩年把那部可怜的手机从一片狼藉中扒拉出来，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划痕和掉漆，才给万念成的杯子里加了些水。
“我问过了，是个没什么印象的小媒体，估计刚入行不久，急于求成又不懂规矩，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关注的大新闻诱惑实在是太大，他们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万念成气不打一处来，自家宝贝外甥无缘无故被跟拍这件事就已经很让他很生气了，现在倒好，拍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直接开始浮想联翩，现在媒娱风气真是越来越正了。
“什么铤而走险？这分明是看图写话！丫的速度还挺快，下午还在跟拍呢，晚上就上热门了。”越想越气，万念成直接站起身来，切换斗鸡模式：“给他们发律师函！我告不死他！”
“不行！”沈寻知直接把激昂起身的舅舅拽下来，阻止道：“他们没有指名道姓，咱们不带自爆的。”
“指名道姓？！还要怎么指名道姓，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这明里暗里说的就是我，我发微博怼死他。”
手机刚拿出来还没摁亮屏幕，就被守在一旁的周栩年光速抽走：“赶快收了神通吧，知知说得对，没明面上说你，我们就最好不接茬，保持静默。知知的脸没被曝出来，估计对方还等着我们主动联系他们，再出手阔绰地把照片买回来，破财免灾。”
万念成不依，作势去抢手机：“阿年你别拦着我，我非要好好说道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烂玩意儿，一天到晚跟着我，我还说他们侵/犯我隐私权了呢！主动联系？当我万念成吓大的！律师主动联系去吧！”
沈寻知被舅舅激动的情绪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作为照片当事人都四平八稳呆着，舅舅有些激动过头了，大概是“护犊子”。
“要说道也要挑时间，现在不合适。”周栩年似乎很习惯万念成一点就炸开花的状态，慢条斯理地思索对策，他的沉稳和对方的跳脚一起出现，竟然莫名和谐。
只见他沉吟片刻便嘴角一勾，“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去联系工作室，你好好拍戏，好好休息，别管这个了，就当不知道。”
万念成还想找周栩年要手机，对方“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掌，皮笑肉不笑地说：“少看点这些，免得受影响。”
挨了打的斗鸡稍微收敛了些，万念成吸了一口气，还准备说点什么，嘴唇刚一动，周栩年直接打断施法。
“你能忍住不发声、不对线、不开骂，我就把手机给你。”
万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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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讨论的热度愈演愈烈，无论粉丝如何发声，当事人却似闭耳未闻，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心虚没底、装聋作哑。
许多粉丝接连涌到工作室微博底下怨声载道，诸如：
[@有所作为：小室别在这装聋作哑，人都欺负到咱头上了！]
[@万哥事业粉今天哭了吗：干什么呢？小室能不能有点效率？声明和律师函先甩出来呀！]
[@就吃一小勺：经纪人出场了啊！来活儿了啊！]
万念成的个人微博也没能幸免，他最新的微博是半个月前发的，一众粉丝跑到这条微博下疯狂输出，竟合众人之力，将新发的评论一路顶到最上方，点赞数直接超过蓄力半月的“前沙发”：
[@心想是成：万哥给点动静！！]
一夜过去，石沉大海。
在大家人心惶惶，纷纷揣测八卦是不是真的时，失踪人口万念成的微博陡然刷新：
【@万念成：大家都很棒！[配图]】
只见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某人，全然不顾传闻，只是发了一条看起来像是剧场大群杂的群像照片，仿佛村里刚通网，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怎样的风口浪尖。
众人不死心，文案没内容，配图呢！肯定有！
粉丝把照片放大几倍，一点一点地抠细节，热血程度甩某漫几条街，结果别说解释的文字了，那根本就是普普通通的大随拍，还是完全不讲角度和构图的大随拍！
百分之八十的人只露个侧脸或背影，人头多到得用放大镜看才知道万念成在哪儿的程度。
一众粉丝：“……”
不过，真正的勇士，敢于在寂静网海里头铁呐喊，甩下一条评论：
[@万万今天早睡晚起了吗：哥啊！你不跳，我心慌啊！不会真是嫂子去探班了吧！一晚上了！给个痛快吧！]
万念成向来对粉丝又怼又宠，不负嗷嗷待哺的重望，当即回复这位粉丝：
[@万念成：谢邀，外甥大了，都能和舅舅传绯闻了，呵。]
这段时间剧组正好开展为期两天的汇报考核，备选演员的汇报演出全都结束以后，周栩年才把万斗鸡的手机还给他，这条评论就是万某人亲自操纵输入法编辑的。
被迫戒网瘾者的大自由时代来的太快太幸福，哪怕有周栩年在一边看着他打字也完全不介意。
周大经纪依旧不让他对线输出，最后的那个“呵”算是保住了万某人叛逆的底线。
开玩笑，不阴阳一波怎么可能让他甘心就这样善罢甘休。
一时间，网上浪潮雄起，粉丝普天同庆，奔走相告。万念成的大名还没完全从热搜上撤下去，另一个热搜词条便悄然上位。
[@万念成魔：大外甥，舅妈谢谢你！]
[@待完善词牌名：楼上怎么回事？万哥是搞事业的人，别乱认外甥，他只有我一个舅妈。]
[@佛系甜O：离离原上普，楼上，我差点被你前半句骗了。]
[@唯爱阿万：大外甥光看背影就是大美人啊！看看这腿白皙修长，看看这后颈白皙修长，斯哈斯哈——]
[@今天吃开心果了吗：姐妹，天上飞的是你的口水吗？滴我头上了。]
[@万念成的外甥媳妇：各位舅妈们慢慢争，外甥我就抱走了。]
[@酸奶水果捞：艹！楼上你好快！]
……
沈寻知盯着热搜上与“万念成”并排而居的“大外甥”仨字，阵阵无语。
周栩年说有办法的时候，他还着实好奇了一番，谁曾想竟是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
行翻牌之举，作澄清之实，按兵不动的态度如今看来，反而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告诉众人：我们完全不在乎这个事情，也不屑与一些跳梁小丑论长短。
不损一兵一卒，无形之间便逆了势头。沈寻知运了一口气，对“一物降一物”的说法深信不疑了。
啧啧啧，万念成对上周栩年，毫无胜算啊。这二人若是斗起来，自己绝对毫不犹豫站队栩年哥。
心惊胆战了一天的粉丝被正主喂饱了底气，自然不是吃素的，顶着无声的号角冲锋，跑那个造谣号下面冷嘲热讽，字字句句都直戳人的心窝肺管子。
人家狗仔背地里也觉得心里苦啊，在片场都能随便被追的逃跑的人，明摆着就是经不起事的素人啊，谁知道一嘴就咬到一个硬骨头，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删博销号，跑路为上。
仰仗于万影帝惊人的粉丝基数，大伙儿争相发言，淘沙之浪般涿尽歪风邪气。
大家普遍心情大好，也不愿意口出狂言或斤斤计较，一时间各路网友相处的十分友爱，整个大环境隐隐生出些团结相惜来，路人看了都热泪盈眶，衣袖拭泪地长叹一句：我博苦和平久矣！
网上的风向并没有得到当事人过多的关注，周栩年捧着一叠资料同万念成一起走回房间，心里不住地惊讶关于展维定角的粗筛速度。
他进房间刚坐稳，嘴碎的万孔雀直接开屏：“粗筛下来没剩几个了。现在的小年轻啊，比起我那会儿真的是差远了，你看见那几个娱乐公司塞进来的alpha没？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身上一点肌肉块都没有，从训练初期就哭爹喊娘的，圈里取向变了吗？现在观众都喜欢柴鸡？”
“你拍电影，剧本不给人家，主角配角也不定，有人来试镜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还嫌弃质量。”周栩年一张张翻阅，偶尔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瞎说，这不是还在训练吗？没敲定谁演谁呢。其他定下来的角色，那剧本我可都给了，剩下的角色那年龄限制摆在这里，当然要好好挑。”
万孔雀理直气壮，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哪儿不对。
“现在优质青年演员资源那么匮乏，那些经纪公司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我送过来，能烦死我。我这又不是什么镀金点，随便塞人进来滚一遭，还指望我能留下人给他提提身价，真是荒唐。演员还是得有实力，没实力的我就是给他剧本了也白搭。那不纯粹浪费纸吗？树多疼啊。”
最是知晓他擅长诡辩，一张嘴巧舌如簧，周栩年不欲与他搭腔，微勾一下唇角不了了之。
见经纪人不理他，万念成悻悻然闭了嘴。
没一会儿，看着对方穿着深色的宽松衬衫，戴着晚八点后才会出现在脸上的金丝眼镜，二郎腿一跷，举手投足里散发出浑然天成的矜贵感，便坐到他身边开始欺负人。
“嗯，你这些年跟着我东奔西走的，倒是出落的越来越好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打住”周栩年眼皮都没掀一下，“万老板，都说一个人开始想当年，那就是老了。”
万念成差点被一个“老”字整破防，抓起一支钢笔把玩起来，无聊地砸吧嘴。
等到周栩年将那沓资料过完一遍，抽出几份递过来，房间里才又响起说话的声音。
“综合来看，这几个都挺拔尖儿的，尤其是这俩，他们做汇报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两个都有点功夫底子，拍打戏不会难看到哪儿去。我问过训练老师，他们平时训练都很认真刻苦，评价也不错。”
万念成伸长脖子看过来，视线一一扫过周栩年手指的几个名字。
“他们确实还行。年纪也合适，齐逍，正儿八经的科班毕业，还有这个贺言声，虽然是男团出身，但身手一点也不差，听说是练过的，力量感和柔韧度都不错。就是不知道脾性怎么样，能不能抗事儿，现在的小年轻啊，恨不得各个都是祖宗。”
“今晚就把试镜剧本发给他们吗？”周栩年看着那长得跟飞页似的小薄剧本问。
“当然了，想逃跑的就让他们早点跑，省的浪费我时间。”
周栩年无言看着他：“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试镜的，怎么跟玩儿似的。现在大环境变了，想追求当年的质量并不容易，那时候可以为了一部电影把演员关在一起训练几年，现在……没有人愿意耗着。”
他眼底一抹暗淡闪过，缓口气接着说：“阿成，你要明白，完美的项目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的辛苦，但外界不一定，你身上的担子太重，可能还没走到终点就被压垮了。”
万念成望着他，深邃的眸光中幽幽翻涌着某种情绪，他伸手握住周栩年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这是一个极易让人放松的动作，周栩年紧绷的肩背渐渐卸了力气。
顺毛撸地差不多了，万孔雀才振振有词：“现在其他的角色都定下来了，所有工作都在稳步推进，展维这个角色几乎是整部戏的转折，当然要好好选。当年我演这个角色的时候，路导把我往死里练，要不是现在角色有少年戏份我又分身乏术，我肯定自己就上了，还挑什么人。我只是想在能力范围内对每个角色负责，不要质疑我的分寸，我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相信我，这个角色一定会火，就看谁有福气捡着了。”
周栩年不说话，算是默认万念成的观点，他向来不想惯着某孔雀给点颜色就开屏的毛病，沉吟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吐槽道：“嗯，就冲你剧本上最后那句话，少说得跑一半的人吧。”
万念成撇撇嘴，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阴阳怪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