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就离婚》一只贝

11、应急

　　相黎阳回来了，但又好像没完全回来。

　　明朗回望海路那晚过后，一连几天也没正儿八经跟相黎阳见面，每天都等到他困得撑不住自己先睡着后相黎阳才回家，第二天明朗醒来他就又不见了。

　　明朗给他打电话相黎阳也只是匆匆说几句在忙就挂断，弄的他好不容易落下来的心又高高悬起。

　　网上有关相黎阳和灵玉的绯闻仿佛一瞬间销声匿迹，快速更迭的信息流带来更多劲爆的娱乐圈新闻，他们的事情也变得无人在意。但相黎阳本人的名字却一反常态地连续几天出现在财经板块，后面紧跟着的标题看起来并不像好事。

　　明朗皱着眉读每日财经报道，指着那些个不认识的专有名词上网检索，搜出来的结果也并不积极。

　　相黎阳的麻烦似乎还没有完全解决。

　　明朗深夜把人堵在书房，相黎阳挂了电话，抬头看见他还有些诧异，“怎么醒了？”他刚刚起床的时候明明已经很注意没发出太大动静了。

　　明朗脸上还有困意，但眼里的担忧不假，“公司出什么事了？怎么新闻上说你要破产？”

　　相黎阳失笑，不知道他怎么理解的，个中关窍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他最后只说：“没设么事，也不是要破产，只是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比较急，所以最近会忙一点。”

　　明朗看看一旁的时间，“你这叫忙一点？”

　　“我很快，再加一会班就好……”

　　“啧——”明朗听出来他的敷衍，知道他不肯跟自己说实话，干脆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关了他的电脑，揪着相黎阳的领子把人拽回卧室强制关机。

　　“再他妈加班猝死了要。”

　　相黎阳一脸黑线，“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光盼你好有个屁用，老子这是在用行动对你好，你少特么不知好歹了。”明朗把人按回被窝，箍着他的脖子威胁道：“明天再敢趁我睡着去上班信不信我上你公司抓你去。”

　　相黎阳语气嘲讽，“你知道我公司在哪吗？”

　　“……”明朗收紧手臂，恼羞成怒地从牙缝里挤出俩字：“睡觉！”

　　第二天相黎阳很听话地没提前走，而是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看着明朗醒来抱着人来了个腻歪的早安吻，最后被明朗揍了一拳才滚去上班。

　　相黎阳前脚刚到公司，后脚徐立就带着一串等着跟相总汇报工作的下属涌进办公室。

　　“相总，所有材料已经提交上级部门，相朝乾已经被扣押，地产公司所有人员原地待命，不得擅自离开。”

　　“相总，地产公司破产流程已经……这些需要您签字……”

　　“相总，临市那边……”

　　“相总，今天下午有两个会……”

　　相黎阳听着手下的汇报，难得的有些跑神，他想起明朗昨晚的话不自觉勾起嘴角。最近工作确实忙，回来几天都没好好跟他说说话，好在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今晚应该能早点回去。

　　手下看着莫名笑起来的老板，内心只觉得可怕。

　　相总去了临市几天，回来后简直是大开杀戒，沉积了两年多都没解决掉的地产公司被相总一下子收拾了个底朝天，连带着集团内部那些不听话的老臣们也被一同扫除。

　　公司天天被不讲理的董事会成员家属堵门大闹，相总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很难不让人猜测他是不是还留着什么杀手锏没用，于是汇报的语速更快了点，只求尽快从相总面前消失。

　　相黎阳在公司忙着，明朗也没闲下来，去拳馆上完课后他午饭都没吃就开车去了趟银行。客户经理已经在等他，见人进来立刻殷勤地把人迎进贵宾室。

　　从银行离开再回到家已经不早了，酒店的人送来晚餐，但还是只有明朗的一人份。相黎阳发来信息说今晚也不回来吃饭，但不会再半夜回来了。

　　明朗自己吃完饭又上楼上健身房跑了会儿步，准备洗个澡等相黎阳回来，刚出浴室却先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杨兰女士退休后生活日渐丰富，每天忙得不亦乐乎，都快忘了还有明朗这个倒霉儿子，今天突然来电也不像是要沟通母子感情。

　　明朗瘫在沙发上，语气恭敬地叫人：“妈，您吃了吗？”

　　“甭跟我这儿废话。”杨女士打住他的嘘寒问暖，直接了当地命令：“周六带你老公回家吃饭。”

　　“嘶——杨女士你不要这样，我们最近没惹到您吧，这突然召见我们有何贵干啊。”

　　“让你来就来，那么多废话呢。”

　　“不是，妈，相黎阳这两天忙着呢，周末都不一定有空，等过段时间我们再——”

　　“就这周六，敢不来你等死吧。”杨女士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其实不难看出来明朗的性子随了谁，但现在被老妈这样一搞明朗心里也开始发毛，自己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没等他想清楚，门口就传来动静——相黎阳回来了。

　　相黎阳西装革履，往那一站精英范十足，朝明朗走过来的时候跟明星走台步似的，看的明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相黎阳走到明朗面前，单手解开西装，脱掉外套随手扔在一旁沙发上，紧接着抬手开始解衬衫扣子。明朗看着他，视线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逐渐往下。相黎阳解了两颗却不动了，露着一片前胸就去勾明朗的浴袍。

　　他声音发沉地问：“洗完澡了？”

　　明朗双臂向后撑着沙发靠背，轻易被相黎阳剥掉身上的衣物。跟相黎阳这种全身金贵的大少爷不同，明朗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又因为刚洗了澡身上还泛着热气，某些部位还透出点不明显的粉。

　　相黎阳眸色漆黑，盯着明朗的前胸看。

　　明朗见这狗东西两眼放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从鼻腔里哼笑一声，抬手抓住他捏着自己衣领的手指换了个地方放，语气轻浮道：“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想摸就摸呀，我又没不让你摸。”

　　下一秒，明朗刚坐起来的上半身就被某人的狗爪子摁了下去。

　　“草，你他妈轻点……”

　　……

　　明朗觉得自己担心相黎阳会猝死简直是闲的，这家伙的精力属于恐怖级别的，担心他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会不会被他□□在床上。

　　等相黎阳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明朗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抱你去洗洗？”

　　明朗冲他比中指，让他滚。

　　相黎阳坐在床边摸他的腰，语气暧昧道：“都弄进去了，不用清理吗？还是说你要含着我的东西睡。”

　　“去你妈的。”明朗踹他一脚，一巴掌拍开他的贱爪子，“你下次敢再不戴套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明明是你说让我摘了的，还说……”

　　相黎阳话没说完，被明朗扔了个东西拍在脸上。啪叽一声，还挺响亮。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张银行卡。

　　相黎阳问：“什么东西？”

　　明朗翻了个身，看智障一样看他，说：“卡。”

　　相黎阳忍住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我知道这是卡，我问你什么意思？”

　　“赏你的嫖资，拿去花，不用谢。”

　　“你特么……”相黎阳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觉得刚刚还是吊下留情了，就该把这家伙操到昏过去说不出来话才好。

　　“里面有一个多亿吧，你每个月给我的钱都在里面，我没花过。”

　　相黎阳愣了下，还是一头雾水，“给我干什么？”

　　明朗啧了声，一脸不耐烦，“你他妈不是缺钱？”

　　“我什么时候缺钱了？”没记错的话现在海城首富应该还是他来着。

　　“不缺钱怎么会卖公司？都宣布破产了就别装了。”明朗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相黎阳捏着手里的卡，心里头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但明朗这样傻得可爱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没破产，不用给我钱。倒是你，我给你钱怎么不花。”

　　“老子能挣钱干嘛花你的？”虽然没相黎阳挣得多，但明朗怎么说都是拳馆老板，一个月几万块还是有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甚至相黎阳要是不那么奢侈，再多养个他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买下拳馆后，因为不舍得开掉之前的好兄弟，这两年拳馆的效益并不是特别好，他们开的工资很大一部分都是相总自己贴补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们的共同财产。”相黎阳不喜欢明朗跟他划清界限，尤其是在钱上。

　　明朗当然不矫情，从他跟相黎阳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划清什么界限，不然当初也不会没结婚就让相黎阳帮他买下拳馆。刚刚那么说完全是顺嘴，被他一提醒立马将真实想法抖落干净：“本来就是给你攒的。”

　　“给我攒钱？为什么给我攒钱？”相黎阳真想扒开明朗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明朗被他一连串问题烦得要死，“就你们家那些破事，两年前就因为钱闹得你死我活的，谁他妈知道你哪天是不是就缺钱了。你每个月给我那么多钱我又没地方花，还不如给你攒着。就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也不少吧，总能应个急。”他说完，懒得再看相黎阳一眼，伸手啪的一声关了台灯，闭眼睡觉。

　　相黎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接手公司，那时候正是跟他大伯争家产最激烈的时候，又因为手里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断了现金流，他到处筹钱才把窟窿堵上没出大事。

　　明朗应该就是那时候知道他们有钱人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钱的，开公司的大老板也会因为钱四处奔走求告。所以结婚后，相黎阳给他钱他就收着，但却从来不花，固执地攥在手里，说给他攒钱应急。

　　相黎阳看着明朗固执的背影，轻笑了声，也躺下去，从背后抱着他。

　　千万种情绪涌上心头，相黎阳觉得胸腔都被装满了，心脏莫名地发账发热。他贴在明朗肩膀上，和他耳鬓厮磨，轻声说了句从来没讲过的话。

　　“老婆我爱你。”

　　明朗闭着眼睛，相黎阳感觉到他浑身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只轻哼了一声后就没了动静。

　　已经准备好挨揍的相黎阳觉得奇怪，怎么那哼声里竟然带着丝愉悦？

　　沉默片刻后，相黎阳忍不住问：“你怎么不揍我？”

　　“相黎阳你真的是贱出生天了……”明朗想这家伙不会破个产把脑子都破坏了吧。

　　“你不是不让我喊你老婆吗？”

　　明朗转过来，一脸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喊了？”明明是他从来不喊好不好，怎么还血口喷人上了。

　　相黎阳却一口咬定：“结婚当天！我叫你老婆，你说我恶心，说我再叫就揍死我。”

　　天知道新婚之夜被自己老婆警告不许叫老婆他有多气愤，现在想起来相黎阳都气得想咬人。

　　那时候的相总还是个jj开放但嘴上十分传统的alpha，没结婚之前都没叫过这么肉麻的称呼。期待了好久终于在洞房花烛夜抱着人喊老婆，结果差点没被踹下床，从此以后相黎阳真的就再没叫过老婆。

　　直到上次在澳岛出差，半夜喝多了翻手机看到明朗朋友圈发广告大秀腹肌，酒气上头的相总以为在做梦，当即就小窗骚扰。因为知道在梦里，所以才敢那么大胆上来就叫老婆。结果第二天酒醒看到聊天记录差点没被吓死，又一看是小号这才放下心来，再一看自己老婆半夜约陌生男人上门训练没把他气死，当即改签机票提前回国收拾人。

　　明朗深吸一口气，他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这狗东西这么记仇，竟然把他一句恼羞成怒的气话记到现在并严格遵守，明朗都不知道是应该佩服还是无语了。

　　两个人终于都发现不对劲，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相黎阳问：“那我以后能叫了吗？”

　　明朗想了想那个场景，一阵恶寒，“还是别了，真的恶心。”

　　这下恼羞成怒的换成了相黎阳，“你他妈……”

　　“哦对，我妈。”明朗被他一骂终于想起来正事，提醒道，“我妈叫咱俩周六回家吃饭。”

　　刚刚十分嚣张的相黎阳一下子熄了火，语气幽幽道：“你不觉得应该先说这个事吗？”

　　“你回来就干我，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相黎阳想起自己那位英明神武的丈母娘，语气踌躇：“妈叫我们回去干嘛？”

　　“我哪知道，回去再说吧。”明朗感觉到他的僵硬，嘲笑他：“瞧你那怂样，刚才不是挺嚣张？放心吧，我妈又不会吃了你。”

　　“真的不会吗？”

　　“嗯……大概吧……”

　　一晚上过得惊心动魄，相黎阳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刺激，还好他身边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明朗，抱着他睡什么烦心事都能暂时放一边。

　　相黎阳往明朗怀里钻了钻，趁人睡着在他嘴角贴了贴，又小声叫他：“老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