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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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雁笑意盈盈地盯着章蕴与萧明玉，然而她的笑仅仅浮于表面，并不达眼底，且那笑容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在黑暗中发出嘶嘶的声响。章蕴与萧明玉二人被陆知雁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知怎么的就一股凉意顺着后背直直爬上来。
章蕴捏紧了手中那方帕子，她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朝陆知雁喊，声音比将将又大了些，似是给自己壮胆。
“你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私自逃婚，三个多月都没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尽可夫，现在还有脸在街上大摇大摆，我看你就是不知廉耻！”
萧明玉觉着章蕴说得有些过了，但她并没有拦着章蕴，而是等到章蕴说完以后，萧明玉才拍了拍章蕴的手，柔声道：“阿蕴，陆姑娘想来也是情非得已，她那样做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陆姑娘离家三个月，要是能回家早就回了，若非有事不能回，陆姑娘又怎会让家人跟着提心吊胆呢。”
萧明玉听上去是在为陆知雁开脱，实际上却坐实了陆知雁的罪名。萧明玉说话的时候，陆知雁仔细地瞧着她，没有错过萧明玉眼中一丁点情绪变化。
陆知雁看得清楚，方才萧明玉眼中有隐隐的愤恨与不甘一闪而过。陆知雁自然猜得出来萧明玉为何恨她，因为上一世被徐清林从美妾抬为平妻的那个人就是萧明玉。
上元节那夜陆知雁没有认出萧明玉，她当初与徐清林那位平妻不过一面之缘，只听说是徐清林再娶了羽林将军萧大人的女儿。回到陆府没多久，陆知雁便将徐清林的平妻与萧明玉对上了。
只是陆知雁有些好奇徐清林是什么时候攀上了羽林将军，萧明玉又是何时对徐清林有想法的，还是说在之后的朝堂之争中羽林将军萧喻站在了徐清林那一边，因此才将自己的女儿拱手奉上。
啧，事情可真是愈来愈有意思了。
萧喻若当真与徐清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陆知雁不介意想办法给羽林将军也添点麻烦。
想到这一茬，陆知雁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她甚至为面前不由分说就诋毁自己的两个女人鼓起了掌。
章蕴见陆知雁举止怪异，她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又定了定心神。章蕴本来是和萧明玉来琳琅斋挑选头面首饰的，但陆知雁一出现，章蕴只觉着扫兴，一丁点接着往下看的兴趣都没有。
章蕴拉着萧明玉的手，嫌恶地瞥了眼陆知雁，道：“明玉姐姐，我们走，别跟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般见识。我怕再待下去，自己都要被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给熏臭了。”
“嗯，正好我也累了，我们回去罢。”
章蕴和萧明玉抬脚就要离开，却见陆知雁身旁那个不声不响的丫鬟向前两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阿芸今日带了佩剑，她的手此刻正摸着剑柄，神色冰冷。若非将将陆知雁给阿芸使眼色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否则早在章蕴与萧明玉说话的间隙，阿芸就要动手了。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出这么恶毒的女儿，张口闭口都臭气熏天。
章蕴被阿芸的气势吓了一大跳，眼瞧着阿芸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打她似的，章蕴怒气冲冲，道：“陆知雁！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挡着我们？难道你还想动手不成？！”
章蕴这一声高呼也是为了提醒外面的护卫，她与萧明玉逛首饰铺子，自是要把带来的小厮和护卫留在外面等着的。果然，章府与萧府的护卫听见自家小姐的怒喝声后立即拔刀堵在门口，少说也有六七个人，个个人高马大气势汹汹。
陆知雁抿起唇角。
章蕴面露得意之色，想着护卫来了，陆知雁肯定不敢再拦着自己，就挽着萧明玉的胳膊准备向外走。
只听陆知雁懒洋洋地对阿芸说道：“阿芸，外面那几个喽啰能收拾吗？”
阿芸迅速回头望了眼，她挺起胸脯，答：“回小姐，小菜一碟。”
开玩笑，对付不了这些个脚步虚浮的家养护卫，阿芸暗卫营首领之一的位子还要不要了，但凡她让这些人靠近陆知雁一步，明日就自行去暗卫营报道从头来过。
陆知雁莞尔：“外面那些人交给你了。”
她抬眸打量着虚张声势的章蕴与萧明玉，“至于这两个……当然是我自己来。”
陆知雁话音刚落阿芸就冲了出去，她对那些看似膀大腰圆的护卫进行一场单方面殴打。围观的百姓瞧着这个表面柔弱的丫鬟出手干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群汉子打倒在地，百姓们无一不震惊地张大嘴巴，兀自向后退了一些距离，生怕这个剽悍的姑娘连他们一起打了。
而这个时候，陆知雁却是翻了翻手腕，一步一步靠近章蕴和萧明玉。
章蕴见到自己家养的护卫只眨眼的功夫便被人全部撂倒，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章蕴步步后退，靠在身后的木柜，被小二摆出来挑选的首饰散落一地。
“陆知雁……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我爹可是大理寺卿！明玉姐姐可是羽林将军的女儿！我……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快点放我们走！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章蕴被陆知雁眸中的冷意吓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的话，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陆知雁垂眸，低吟一句：“啧，聒噪。”
紧接着拳头就朝章蕴的脸招呼。
“啊……！！！”
陆知雁跟着练了一个多月的功夫，陆云从称赞妹妹进步飞快，陆知雁正愁无处施展，章蕴就送上门了。
“咚——！”
又是一拳砸在章蕴脸上，一左一右两处青色恰好对称。
章蕴控制不住大叫出声，凄厉的嗓音仿佛能将琳琅斋的天花板给掀了。“陆知雁……你完了！！你放开我啊啊啊！”
陆知雁给了章蕴两拳，下一刻则是抬腿踹向章蕴膝盖，章蕴吃痛跪倒在地上。
“你爹娘没教过你礼貌的话，我今天就给你上这一课。”
陆知雁又踹了章蕴一脚，道，“一个女孩子嘴巴那么脏，长成这样不如回炉重造。”
一旁的萧明玉早就被陆知雁这一通操作惊得六神无主，她长这么大恪守礼仪法度，从未见过像陆知雁这样会自己出手打人的千金小姐，简直荒谬得闻所未闻。
萧明玉吞了下口水，她攥紧帕子，想趁陆知雁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出去。
谁承想陆知雁早就留意到她的动作，考虑到前方有被打落在地的首饰，弄出人命可不好。因此陆知雁同样抬起脚踹到萧明玉腿上，萧明玉应声倒向身后的柜子，和章蕴靠在一块。
萧明玉忍着痛，红着眼睛质问陆知雁：“你可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儿？陆知雁！你竟敢这般大胆对我出手！你……泼妇！”
陆知雁亲自动手出了这口恶气，此刻心情畅快无比。她半蹲下来，捏住萧明玉的下巴，冷笑：“我管你是谁家的女儿？难道不是你们欺辱污蔑我在先？那晚在镇国公府，碍于好友的面子我才忍着不发，怎么，你们真当我陆知雁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吗？”
陆知雁嗤笑，松开钳制萧明玉的手。章蕴与萧明玉抱在一处浑身发抖，章蕴咬着嘴唇，眼里满是恐惧，“明玉姐姐，她……她就是个疯子！”
“怎么，你还没挨够么？”
陆知雁动了动手腕，竟是有再度抬腿的迹象。萧明玉尖叫一声，连忙抬起胳膊抵挡。好半会儿都没有动静，章蕴颤颤巍巍地放下胳膊，这才发觉陆知雁和阿芸那个丫鬟早就没影儿了。
“啊——！”
章蕴再度发出尖叫，她打开那些企图搀扶自己的手，怒喊：“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此时的章蕴和萧明玉衣裳上留了好些鞋印，梳好的发髻早就散开，原本白净的脸蛋也变得脏兮兮的，狼狈极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本小姐起来！”
萧明玉紧紧咬着唇，她愤怒地盯着陆知雁离开的方向，眸中满是恨意。在萧明玉看来，是陆知雁抢了她心心念念的清林哥哥又不懂得珍惜，大婚之夜逃婚，陆知雁自己丢脸不够，还害得徐清林被满京城的人耻笑。
今日竟然还动手打了她们！
“陆知雁！我一定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要去找我爹！让我爹报官，你就等着坐牢吧！”
章蕴哭着跑回府。
而这时候，阿芸再看向陆知雁，她的脸上写满了崇拜之情。
“小姐，你刚刚实在是太帅了……！”
阿芸还以为陆知雁会等她收拾完那些侍卫，再教她收拾那两个女人呢，没想到陆知雁自个儿动起了手。
小姐的功夫果然没白练！
她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陆知雁嘴角噙着笑，道：“不然你以为那天晚上我叫你记住她们两个做什么？”
如今的陆知雁有仇必报，谁也别想欺负她。
“可是……小姐您一下子得罪了两家人，回去老爷会不会说您啊？”
若是在谢王府还好说，阿芸相信王爷一定会护着陆知雁的。况且如果她们污蔑陆知雁的那些话传到谢辞予耳朵里，下场只会比今日惨上百倍。但她们现下要回的是陆府，王爷总归没办法插手陆府的家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们要寻仇冲着我来便是。”
陆知雁回到家里没多久，约莫到傍晚的时候，章萧二家来人向陆鸣讨要说法。
“苍天啊！造孽啊！”
“陆鸣！把你女儿交出来！”
，还差 